第四卷 市 第五一九章 不抓工不抓農 單抓環境和衛生
“刷牆啊,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剛才回答王子君問題的漢子,嘿嘿的笑著道。
王子君也不著急,隨和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刷牆,隻不過人家刷牆不是在家裏,就是在屋子裏,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呢,怎麽跟牆外麵較上勁兒了?!”
“圖個好看唄!”那漢子將已經吸得隻剩下個煙頭的煙往腳下一扔,狠狠的踩滅煙頭,大笑著解釋道。
看著一溜整齊劃一的白牆,王子君覺得好看是好看,隻是這麽幹,也太消耗體力了吧?
“嘿嘿,我們可不管這那,隻管幹活掙錢。這年頭,當官的說風就是雨,哪管你好看不好看!”那漢子還想說下去,卻被他旁邊一個比他年長的同伴給拉住了:“二雷,幹你的活就是了,怎麽這麽多廢話。”
看著幾個拿起刷子又開始刷牆的漢子,王子君沒有再問,而是笑著搖搖頭,重新回到了車裏。
“王市長,我聽說前兩天董書記在開會的時候講了要重塑東埔市形象,要求各縣區一定要做好環境整治工作,特別是對一些主幹道,還製定了統一的標準。”趙國良在王子君上車之後,小聲的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在他們來到樂暉縣地界的時候,早就等候在那裏的樂暉縣大小幹部都迎了上來。走在最前麵的樂暉縣委書記李孟良雙手緊緊握住王子君的手,熱情的歡迎王市長的到來。
王子君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樂暉縣了,不過上一次來的時候,他還是常務副市長,在和李孟良握了握手之後,王子君又和縣長趙鋼傳等人握了握,就回到了車上,畢竟路口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孟良和趙鋼傳兩個人跟著上了王子君的車,在他們上車之前,趙國良和李錦湖已經回到了李錦湖的車上。李孟良坐在王子君的旁邊,而趙鋼傳卻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笑嗬嗬的道:“王市長,今天我要給自己升一級,也享受一下給市長當秘書的感覺。”
趙鋼傳人挺瘦,但是說話很有水平,他這一句話,不但高抬了王子君,還拉近了和王子君的關係。
李孟良朝著趙鋼傳看了一眼,嘴角輕輕地挑了挑,然後笑著道:“趙縣長,你給王市長當秘書我看行,不過以後得多吃點,不然的話,體現不出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啊!”
一句無傷大雅的調侃讓三個人都笑了。不過在這笑聲中,王子君卻眨了眨眼睛。樂暉縣的這兩個一把手表麵上看談笑風生,但是實際上卻是大相徑庭。
“今年,我們立足農業大縣的實際,上了一批農業深加工項目,特別是縣裏的順達三粉加工有限公司,實行公司加農戶的經營方式,帶動了周邊三個鄉鎮兩千多戶群眾發展經濟……”
李孟良在車上,代表樂暉縣向王子君做工作報告,從他信口拈來的數字來看,這位縣委書記對於這次匯報,還是做了不少準備的。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在縣裏幹過縣長,對下麵的情況很是了解,現在別看李孟良給他說得花團錦簇,隻要不進行實地察看一番,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算數的。
“王市長,最近我們縣還上了特色農業,不但種植了不少經濟作物,在東倉固鄉還開墾了很多荒地,挖坑種藕養魚,現在荷花盛開,還成了咱們這一處勝景,不少城裏人都跑到咱們這裏來消暑,連帶著魚也賣了個不小的價錢。”趙傳鋼的話看上去是在對李孟良的匯報進行補充,但是實際上什麽意思,卻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猜測著這兩位縣裏一把手的關係,王子君笑道:“你們兩個把樂暉縣講得這般的好,那今天咱們也不按安排的路線走了,第一站先去順達三粉綜合加工廠,中午去看看特色農業,午飯也不吃別的,就嚐嚐你們這裏養的魚,順便啊,也讓我消消暑。”
“王市長,您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們心裏去了,我剛才還和趙縣長說呢,說啥也得讓王市長嚐嚐咱們這兒的魚,這可是給我們縣的生態農業做的活廣告啊,您這一吃不當緊,咱們這魚塘轉眼之間就身價倍增了!漲個百倍有點誇張,但是漲個十倍二十倍的,我看可以!”
李孟良和趙傳鋼在聽到王子君的安排之後,眼中都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李孟良就大笑著說道。
領導檢查工作,下麵最怕的並不是領導的檢查,而是領導檢查了明顯沒有準備的地方,沒有準備就沒有底,有了成績自然是皆大歡喜,一旦發現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那就足以讓人頭疼不已了。
因此,在得到王子君要來縣裏麵調研的消息之後,這兩位心裏可是有些擔心,雖然王子君以往也來樂暉縣調研過,但是那時候王子君隻是常務副市長。雖然在東埔市有很大的影響力,但是卻並不能主宰兩個人的命運。
但是現在今非昔比,作為市長,王子君的調研就是他們兩個不得不小心麵對的問題,為了將這次調研搞好,不和已經成為全縣幹部都清楚的兩個人,接連召開了好幾次共同參加的會議。在會議上,趙傳鋼提要求李孟良講話,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是兩個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生怕王子君不會按照他們安排的路線去走,雖然其他的路線也都做了準備,但是僅僅是強作準備的路線怎麽能夠和拿出來撐門麵的幾個點相比呢?
現在好了,王市長同意按照縣裏麵定下來的路線走,這就代表著這次接待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事情他們兩個也不用他們兩個操心。
“有那麽誇張嘛,這廣告效應可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好。”王子君輕笑著擺擺手,對於縣裏麵兩位主官的想法,王子君心知肚明,他之所以選擇按照樂暉縣安排的路線走,隻是因為他這次來樂暉縣調研,主要的目的並不在於對樂暉縣的工作有什麽了解,而是要通過走一走,進一步拉近和樂暉縣幹部的關係,為年底的政府換屆工作打好基礎。
因為已經有了準備,檢查的自然是團花錦繡,那順達三粉加工廠按說紅薯還沒有下來,還不到生產的主要季節,但是當王子君走到那場區的時候,卻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公司的經理,實際上就是鄉裏的一個幹部,代表鄉裏負責這個廠子的運轉,在和王子君握手之後,這位看上去胖墩墩的幹部,卻是熟練的給王子君介紹起了廠子,說的頭頭是道。
“王市長,我們這順達三粉有限公司主要就是生產粉皮、粉絲、粉條,用料主要是紅薯澱粉,綠豆等農作物,為了保證一個強有力的原材料支撐,我們通過訂單的方式,給農民定了紅薯和綠豆的回收合同,不但提高了老百姓的種糧積極性,還讓每戶每畝地多收入二百多元……”
負責的幹部越說越順溜,早就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的台詞,一個個從他的嘴中蹦了出來,在開始的時候,他對向市長匯報還有些害怕,但是隨著年輕的市長一直在淡淡的微笑,他的膽子頓時也大了起來。
市長怎麽了?市長也是人,這麽年輕就當了市長,也不知道這人身後有多硬的關係,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過他就算是當了市長,該知道多少還是多少,自己就算是怎麽說,他也隻能是聽著。
能夠忽悠一下市長,這位小幹部雖然表麵上恭敬,但是在內心深處,卻是多了一絲享受的欣喜。
“現在粉條的銷路怎麽樣?”王子君等那幹部介紹的差不多了,這才輕聲的問道。
“還可以,隻要是生產出來了,都能夠賣得出去,誰家吃飯做菜能夠少的了粉條粉皮。”胖幹部憨憨的一笑,撓頭回答道。
李孟良和趙傳鋼相視而笑,心說這一次要過關了,他們兩個也聽過這個胖幹部關於這些問題的回答,知道這家夥也算是久經沙場,不會出什麽岔子。
“嗯,那就好。”王子君朝著胖幹部看了一眼,接著道:“不過現在粉條粉皮的利潤好似不怎麽高?”
胖幹部沒有想到王子君竟然知道這裏麵的利潤,呆了一下之後,就老實的答到:“是的王市長,這三粉加工簡單,一些小作坊之中也能夠隨意加工,所以在價格上,自然也就提升不上去。”
“你說的是一個原因,但是我覺得最主要的還是質量上,你來說說,這說是純綠豆的粉皮到底含多少綠豆?”王子君輕輕地掂起一塊粉皮,帶著微笑的問道。
“這個,這個……”作為廠長,胖幹部自然清楚這之中的貓膩,但是他又不敢回答王子君的問題,隻能用求救的目光朝著站在李孟良和趙傳鋼身旁的書記鄉長求救。
可是此時書記鄉長也感到渾身發抖,那裏有時間理會他們的求救,而李孟良和趙傳鋼兩個人也對這裏麵的事情有些不懂,雖然想要插話,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三粉啊,正是因為他入門的需要低,所以才形成了價格戰,而光靠降價和摻雜澱粉代替紅薯綠豆這些農作物,隻能是越做越假,越假價格越低,到最後整個企業隻能走向死亡。”
“要想讓三粉加工真的做大做活,隻有在質量上,在品牌上下功夫,隻有讓人家一提到咱們順風的三粉,都讓人豎大拇指,說質量有保證,就算是價格貴一些,買的人也多。而且還能夠以此進入高端市場,老繆,咱們這樣,以後啊,你們將質量生產放在第一位,而我負責找人將你們生產的東西找銷路,你看怎麽樣?”
對王子君的提議,胖幹部敢反對麽?雖然他心中還是有點覺得王子君的提議有點不符合實際,但是他又不敢提出反對意見。畢竟和他說話的乃是市長,這廠子更不是他的。隻要書記鄉長同意,愛怎麽做怎麽做。
李孟良看到胖幹部一言不發,心中暗罵著家夥真是一個豬腦子,這麽好的事情,他竟然還不答應。雖然他覺得王子君的辦法很是有道理,但是他重視的並不是這個辦法,而是出辦法人的本身,隻要和王市長拉上關係,這三粉加工廠就算是倒閉了也沒有什麽關係。
“王市長,您放心,我們一定遵從您的意見,在誠信上下功夫。”趙傳剛打的是和李孟良一個心思,在朝著那胖幹部使了幾個顏色之後,他就直接跳出來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就把這件事情應了下來,在走出順達三粉加工廠之後,王子君笑著道:“孟良書記,傳剛縣長,順達三粉加工廠很不錯,是鄉鎮企業的一個代表,但是這等企業要做大做強,除了在管理上、銷售上下功夫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在質量上下功夫。特別是食品企業,質量更是第一位,你現在粉條幾毛錢一斤還很難賣,但是隻要我們純紅薯粉條的名聲打下來,我敢說你就是把價格提高一倍,也有人爭著要。”
“是,王市長您說得對。”李孟良和趙傳剛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很是心照不宣的朝著王子君恭維道。
對於兩人的表現,王子君哪裏看不出來,但是他也沒有想著有話來說服兩人。王子君剛才的話絕對不是隨口一說,他是有根據的。在前世之中,煙之南村不遠的一個鄰村也做粉條,開始的時候是純紅薯,慢慢的都變了,隨著最後澱粉越加越多,這裏粉條也就不怎麽賣得出去了,而一些找純紅薯粉條的人,卻因為這種添加,讓他們就算是出再高的價格,也買不到這種純紅薯粉條。
不過王子君也不願意多說,這種事情,隻有事實才能夠證明,而現在他就算是說在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離開順達三粉加工廠,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滾滾的熱浪已經覆蓋了整個天地。
二十多分鍾之後,王子君一行人就來到了趙傳剛最終的幾百畝荷塘,透過車窗看著眼前一片翠綠的荷葉,王子君不自覺就從心中升起一種清涼的感覺。
白色的荷花,在荷葉之中傲然開發,讓人迷醉不已。從車中走出來,這裏絲毫沒有炎熱的感覺,清風吹動,荷葉輕擺,一陣的清爽。
“好地方,咱們今天來這可是來找了。”王子君看著一片片的荷葉,笑著對站在自己旁邊的李孟良說道。
“市長,這一片的藕塘是西藏固鄉這兩年陸續建設的,每一畝荷塘光種的藕掙的錢都比重量是來得多,而且混合養殖的魚蝦,更是一項不小的收入。西藏固前兩天還給縣裏打了報告,說是在準備在擴充一百多畝的魚塘,現在縣裏正商量這個事情呢?”
“這是好事,縣裏應該支持。對了,市農業局前些時候從省裏麵要了一些高效農業的扶持基金,你們可以爭取一下。”王子君沉吟了一下,朝著李孟良點了點頭道。
李孟良雖然也知道有這麽件事情,但是聽到王子君說,還是感謝領導對樂暉縣的關注。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趙傳剛走了過來,他的腳步有些快,此時的臉上,還帶著一顆顆大大的汗珠。
“王市長,亭子都準備好了,咱們到哪裏休息一下吧。”來的王子君身邊的趙傳剛朝著不遠處一個搭建在水上的涼亭一指,笑著說道。
去涼亭休息休息,王子君自然不反對,今天他來縣裏麵隻要就是加強和樂暉縣主要幹部的聯係,喝點酒聊一聊自然是不能少的。更何況現在天氣炎熱,他更是不能呆在這裏。
“汪汪汪”
一陣的狗叫聲,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王子君順著這狗叫聲扭頭一看,就見十幾隻狗從遠處飛奔而來,而在狗的前麵跑的是兩個褐黃色的兔子,在狗的後麵,還本著七八個年紀不依的年輕漢子。這些人一個個光著膀子,還有人大聲的對狗喊著命令。
再荷塘的旁邊,都是田地,現在田地之中種的玉米苗都已經長了半尺多高,被這些人一追一趕,雖然離得遠看不到,但是那些玉米苗總是要被財商不少。
李孟良看到跑過來的這些漢子,臉色頓時一變。而趙傳剛也停下了走動的腳步。
“顏書記,趙縣長,怎麽這麽巧啊,我這裏抓了幾隻野兔子,給你們下酒怎麽樣?”跑著最前麵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黝黑的臉膛讓他看上去和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並沒有什麽差別,但是這個人卻是和普通的農民有著不小的差別,最起碼他一見到書記縣長不但不畏懼,反而很是熟識的和書記縣長打起招呼來。
李孟良眼睛轉了轉,就笑著道:“老劉,把你的兔子多拿來幾個,我正說光魚招待不好王市長呢,您這兔子正好給我加個菜。”
“王市長,這是劉超治,說其他來您可能不熟識,但是他哥劉朝峰您絕對不陌生,那可是咱們樂暉縣,不,應該是咱們整個東埔市的驕傲。”李孟良很是有水平的將劉超治的身份給王子君介紹了一下,當然重點介紹的還是劉超治的哥哥劉朝峰。
劉朝峰是東埔市的驕傲這句話李孟良說的有點過了,但是在東埔市之中,這劉朝峰卻也是一個人物,現在在駐京某軍擔任軍長的劉朝峰有著少將軍銜,乃是東埔市少有拿得出手的人。
“原來是市長來了,嗬嗬,這些兔子今天也算是遇到貴人了,王市長,您嚐嚐鮮,要是喜歡的話,我老劉接著給您抓。”劉超治一邊講兔子讓人遞過來,一麵笑嘻嘻的說都。
“老劉,謝謝你的兔子,不過以後你趕兔子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點,畢竟這些地上的莊稼才剛剛種上。”王子君朝著劉超治看了一眼,輕聲的說道。
劉超治的臉頓時就是一紅,自從他哥哥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他在縣裏麵也開始混的風生水起,就是麵對李孟良等人,也是肆無忌憚,相反在一些事情上,李孟良等人還要讓著他。
現在倒還,自己拿著自己追來的兔子給這位市長大人,卻麽有想到這位市長不但不領情,還當著這麽多丟人說了自己,一時間一股躁怒的感覺一下子在他的心中升了起來。
“王市長既然不喜歡,那我拿著燉了,走吧,弟兄們,還差兩個兔子不夠吃,咱們加把勁,等一會我請您們喝好酒。”劉超治將遞出去的兔子收了回來,然後大聲的朝著身後的那些漢子喊道。
那些漢子本來就是跟著劉超治玩的,雖然當著市長,但還是要聽他的。在聽到了劉超治招呼的瞬間,一個個有朝著麥田的地方跑了過去,這時候一隻兔子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幾隻狗呼嘯著朝著兔子追了過去,一時間,王子君不遠處的地裏就亂成了一片。
李孟良和趙傳剛的神色此時非常的難看,他們現在心裏把這劉超治揍一頓的心都有,但是劉超治上麵有他哥罩著,他們還真是奈何不了人家。
“王市長,那劉超治野慣了,從小也沒有怎麽上過學,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過兩天,我一定讓他過來給人道歉。”李孟良一咬牙,輕聲的朝著王子君勸道。
王子君看著臉上有些帶汗的李孟良,臉色一沉道:“顏書記,農民種糧並不容易。”
李孟良看著臉色越加冷到的王子君,心中一陣的發緊,心中更是暗罵劉超治,心說好好地一場檢查,都被這一個屎殼郎給攪和了。
王子君雖然在那蓮花亭上吃了飯,但是樂暉縣的黨政一把手群能夠感受到王市長的不高興,但是讓他們兩個為了踩幾顆苗子的事情去找劉超治的麻煩,他們還真是沒有那個打算。
簡單了喝了碗魚湯,就這清涼的小菜吃了一個饅頭,王子君就離開了樂暉縣,李孟良和趙傳剛一直將王子君送出縣界,這才離去。
李錦湖重新上了王子君的車,劉超治的事情他也看到了,但是有李孟良他們在場,李錦湖並沒有開口。
“王市長,這件事情是在所難免的,隻要那個地方出一兩個人才,地方政府一般都供著,對於地方的主官來說,地方上出一個人才,那就是個地方上生出了一個路,不論是地方上的事情還是個人自己的事情,一般都能夠借助。”
“這麽一來,地方上對那些領導的家屬,自然也就要照顧幾分,在一些小事情上,很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可以說是大家都好。”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心中清楚這是在所難免的,就拿他們老家來說吧,雖然爺爺已經退了,但是在老家爺爺的影響依舊在,老家的親戚和鄉裏縣裏的幹部,每年也都會來看望一下老爺子。雖然老爺子不怎麽問村裏的事情,但是老家的村子還是因為老爺子的存在收益不少。
“嘟嘟嘟”
就在王子君和李錦湖說話之際,王子君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這號碼的號數很是不錯,後麵的五位全是八。
稍微沉吟了一下,王子君還是接通了電話,就聽電話之中傳來了一個熱情的聲音道:“王市長麽,您好,我是立峰地產的劉超舉啊!”
立峰地產,王子君沒有怎麽聽說過,不過隨著國家的商品房政策放寬,一批新興的房地產公司正在崛起。因為對這個人沒有什麽印象,所以王子君隻是嗯了一聲。
“王市長,剛才我把我們家老四給狠狠地訓了一頓,這小子從小到大腦子就有點混,不知道誰是對他好。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別跟他一個渾人一般見識。”
聽了劉超舉道歉的話,王子君這才有點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帶個兄弟道歉的,這個劉超舉,應該也是劉朝峰的弟弟。
“本來就沒有什麽事情,劉經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人家既然來道歉,王子君自不會惡言相向。
“謝謝王市長您寬宏大量,不過我這四弟也是讓我們給寵壞了,王市長您放心,以後再田裏追兔子的事情,我絕對不讓他幹了。王市長,前兩天我哥打電話,說這幾天回來看看我媽,不知道您這兩天有空沒有,要是有的話,咱們一起喝喝酒。”
“嗯,看情況吧。”王子君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那劉朝峰看到王子君反應平淡,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在電話之中又打了幾個哈哈,就將電話給掛了。
“錦湖,你聽說過劉超舉麽?”王子君在沉吟了瞬間之後,輕聲的朝著李錦湖問道。
“市長,這劉超舉在家排行老二,以前在他哥還沒有提拔的時候,也就是帶著一個工程隊包活幹,不過現在聽說自己開了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
王子君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眼前一片的白牆讓他的神色一變,急忙朝著蔡辰斌問道:“辰斌,到哪裏啦?”
“市長,出樂暉縣界十多裏了。”蔡辰斌不知道王子君什麽意思,一邊放慢了車速,一麵輕聲的說道。
“趕忙停車掉頭,老爺子已經吩咐了好幾次的事情,我要是在不給個回信,他老人家可是要扒我的皮。”王子君自嘲的一笑道:“去杜家口。”
要說起杜家口的事情,那還得從前些時候王老爺子過大壽說起,在和老爺子談話的時候,王子君偶爾說起東埔市的樂暉縣,結果老爺子就想起自己當年有一個老戰友就是杜家口的,於是就讓王子君去找找這位老戰友還在不在。
老爺子吩咐,王子君自然記在心裏,本來他準備一來到東埔市就到杜家口去一趟,卻麽想到回來之後事情一大堆,就一直拖到現在。
昨天晚上老爺子還親自打電話過來,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對於老爺子脾氣很少了解的王子君,心中卻清楚老爺子這一次絕對是生氣了所以王子君這次來樂暉縣可以說是公私兼顧,除了對樂暉縣的工作進行調研之外,王子君主要就是要道杜家口找一下老爺子那個叫做羅午誠的戰友。
蔡辰斌往回走了幾裏地之後,就又回到了上午來樂暉縣時王子君問路的地方,此時刷牆的民工已經不知道到哪裏休息去了,路的兩邊,隻有刷了一般的白牆仍在哪裏。
這些白牆除了浪費一些人力之外,又有什麽用呢?看著這些白牆,王子君沉吟了起來。
“市長”,看到王子君不說話,蔡辰斌猶豫了一下,輕聲的朝著王子君喊道。
“往前走,一直去杜家口。”王子君神色一動,朝著蔡辰斌擺手道。
“王市長,董書記提出的要整治村容村貌,這一點我是讚同的,但是整治村容村貌我覺得不能夠這麽搞啊,您看現在每個村臨路都把牆給刷白了,除了將那些有點破舊的牆遮擋一下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用處。我前兩天聽說有的鄉鎮為了完成刷牆的任務,那都是借著錢搞這項工作,還有一個鄉鎮的一把手,就因為搞這項工作不利,直接就給從位置上給挪到宗教局當副局長了。”
李錦湖和以前相比雖然圓滑了不少,但是在本性上,他卻是和以往沒有太大的區別。而這一點,正是王子君所欣賞的。
看著憤憤不平的李錦湖,王子君腦子缺轉動了另外一件事情上,他沉吟了瞬間,還是道:“錦湖,你除了在蘆北縣之外,主要應該都是在機關工作吧?”
李錦湖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卻沒有想到王市長竟然一下子說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雖然他知道王子君絕對不會虧待他,但是一時間摸不清王子君究竟是什麽意思的他,還是輕聲的回答道:“是的王市長,我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機關工作。”
“你應該下去鍛煉一下。”王子君輕輕的對李錦湖擺了擺手,接著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不到縣裏主政一方,到了以後就會成為一個大大的硬傷。現在雖然看上去市政府秘書長比較風光,但是你不能在秘書長的位置上呆一輩子。”
李錦湖明白王子君讓自己下去,那完全都是為自己著想,雖然他對是政府秘書長的位置也有些心動,但是細細想想卻正如王子君所說,市政府秘書長雖然風光,但是比起來卻不如下去當一任主官潛力更大。
“我聽市長您的。”李錦湖沉吟了瞬間,就堅定地朝著王子君說道。
“那就好,過兩個月,市裏麵就應該調整各市的班子,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對了,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過去,辰斌到時候也會跟著你去。”
蔡辰斌正開著車,他沒有想到王市長竟然會說到自己,聽到自己要和李錦湖一起下去,他就有點心慌意亂。不過作為一個老司機,他還是快速的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讓車子重新開的穩當起來。
“辰斌跟了我有幾年了,現在身份也轉成了幹部,到下麵先幹個副鄉長磨練一下,路還是要一步步走的。”王子君朝著要說話的蔡辰斌擺了擺手,輕聲的說道。
“王市長,我還是跟您開車吧,我這個人還是覺得給您開車踏實。”蔡辰斌聽著王子君對自己的安排,眼睛就有些濕潤,他心中清楚,自己下去的時候雖然是副鄉長,但是有李錦湖和王子君的照顧,絕對能夠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爬,用不了幾年,就會就一個事業,但是他剛才說的,卻也是心裏話,和那錦繡的前程相比,他依舊願意給王子君當司機。
“哈哈哈,辰斌啊,哪有人開一輩子車的,你腦子靈活,鍛煉鍛煉說不定就是一個得力幹將呢。”
得力幹將,重複著王子君的話,蔡辰斌不由得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下去之後一定要幹出個樣子,絕對不給王市長丟臉。等幾年之後,更要成為王市長熟悉的得力幹將之一。
公路在到了一個岔道之後,就變得越加的難走,坑坑窪窪不說,有的地方連石子都不知道給壓倒哪裏去了,隻剩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要不是這兩天沒有雨,恐怕車子在這裏走著還可能要陷車。
蔡辰斌小心的開著車子,心中暗罵著這爛路。心說這趟車開回去,車子至少要大修一次。對車子已經有了一定感情的蔡辰斌,想到這就有點心疼。
不過很快他就不罵這路了,因為在又拐了一個彎之後,他發現連這種路他也走不上了,看著眼前隻能夠通過一輛車的黃土路,蔡辰斌苦笑一聲,將速度壓製到了最慢,這才開著車朝著杜家口駛去。
卷動的塵土,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就給王子君這輛黑色的披上了土黃色的外裝。不過這條小路雖然難走,但好在沒有什麽岔道,七八裏的路程在十多分鍾之後,王子君他們就來到來一個小村子之中。
這小村子和東埔市地域內的其他小村子並沒有什麽大的區別,熱辣辣的太陽之下,除了一陣陣的蟬鳴,村子之中沒有太多的生機,而那些躺在樹蔭下的狗,在王子君他們來了之後,一個個也都老老實實地不吭聲。
不過汽車的到來,在幾分鍾之後,還是惹來了一群圍觀的孩子,這些穿著自己家做短褲的小孩子一個個好奇的看著出現在村裏麵的大家夥,一個個臉上帶著好奇和興奮的神色。
“小朋友,你們村裏麵有一個叫做羅午誠的人麽?”王子君從車上走下來,朝著一個看上去十多歲,光著脊梁的男孩笑著問道。
“不知道。”男孩對從車上下來的王子君帶著一分的畏懼,不過在王子君的微笑下,他還是搖頭回答了王子君的問題。
聽到這個回答,王子君的心中就是一冷,雖然村裏麵很多小孩子不知道老人的大號叫什麽,但是這不知道還代表著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老人已經不在了,所以村裏的小孩子才會不記得這老人的存在。
老爺子讓自己找老戰友,王子君自然希望老爺子能夠見到自己的老戰友,並和老戰友把臂言歡,共同會議當娘的崢嶸歲月。這不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對老爺子的身體有不小的好處。
而一旦知道老戰友離世的消息,那對於老爺子來說,也將是一個打擊。而要想瞞著老爺子,王子君心知自己的道行還低一點,根本做不到這件事。
就在王子君猶豫的時候,又有幾個人圍了過來,這些人之中有老有少,不過一個個看向王子君他們的眼神卻有點不對。
這眼神分明有敵意。
王子君在村裏生活了不少年,也知道怎麽跟村民打交道,他拿出幾根煙朝著站在車子旁邊,正冷冷的看著他們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遞了一根煙,一麵笑著道:“老哥,抽根煙。”
那老者接過煙看了看,並沒有說話,而此時王子君又將其他的煙散給了在場的其他幾個男子。
“呸”,一個二十多歲光著膀子的男子在接過王子君遞過來香煙的瞬間,直接就將香煙給仍在了地上,更是狠狠地踩了一腳。
“你要幹什麽?”蔡辰斌在王子君下車之後,也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看著那男子將王子君敬的煙給扔在了地上,頓時大怒,朝著那男子一指,怒聲的喝道。
“老子不吸你們的煙,怎麽想打架是不是,我告訴你,向你這樣的,老子一個打你們三個。”年輕男子比蔡辰斌還要爆,聽到蔡辰斌的喝聲,直接蹦前兩步,大聲的朝著蔡辰斌喝道。
“辰斌,別說話。”王子君朝著蔡辰斌一揮手,沉聲的喝道。
蔡辰斌雖然不懼那男子,但是王子君的話他卻不能不聽,朝著那漢子看了兩眼,他朝後一退,就站在了王子君的身邊。
“二炮,你回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那五十多歲的老者朝著那年輕的漢子說了一句,就冷聲的朝著王子君道:“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還是走吧。”
才剛剛上門,就弄了一個不歡迎,王子君心中雖然有些不痛快,但是他還是笑著道:“老哥,我們來村子隻是想要找一個人,問完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