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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睿家小祖宗的滿月酒辦的極為龐大,雖竭力不講究鋪張浪費,但處處皆能看到那種充斥在每一個空氣分子裏低調的奢華。

淩霄帶著孩子參加,段興言就在半步開外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人偶爾說上兩句,卻怎麽看怎麽,相敬如賓。

除了公式化的問候禮節,淩霄現在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甚至不想見他,段興言也知道自己這會兒不受待見,隻是陪她走完必要的程序便告辭離開,淩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甚至沒有在北京過夜便定了當天的機票回來,隻有段九跟著回邯台,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淩霄靠在車座上,大大的蛤蟆鏡遮著眼,落日穿透玻璃打在皮膚上,是一種暖洋洋的疼。

淩空折騰了一上午這會兒困得前仰後合,最後實在困得堅持不住了,便側躺著頭枕在淩霄的大腿上,不一會兒呼吸就變得綿長起來,淩霄一下下輕輕拍著他的胳膊,腦子裏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

經過昨晚,她便已是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因為和段興言關係的公開,現在就連上街也是有人指指點點,自己雖沒什麽,但孩子畢竟還小,總是被這麽打擾也不是辦法。現在兩人已經分手,無論以後如何,但見麵自己總會有些難堪,淩霄在飛機上想了個把小時終於下定了決心,回去以後就開始試著把蒼穹引向國際,然後和孩子搬到國外去住。

她自認無法再輕輕鬆鬆的麵對他。

確實有些賭氣的成分混在裏麵,可是淩霄已經沒有耐心再把這些分開了。

她才20歲,實際年齡也不過26,卻覺得自己似乎早就千瘡百孔。

盛夏將至,天氣已經一天天漸次炎熱起來,車窗隻開了半個,風從外麵灌進來,打在人臉上,都是熱浪翻天。

段九的方向盤突然狠狠打了一下,淩霄被震得猛地向外一歪就撞在了車門上,小家夥也被顛醒,驚恐的睜大眼睛,從她腿上坐了起來。

“小姐,坐好”段九咬著牙把方向盤又重新打回來,淩霄抱著弟弟又是一個踉蹌,扶著駕駛座才看清車子後麵的狀況,危機感頓時將她湮沒。

這是從機場回別墅的必經之地,一處人煙並不怎麽多的寬敞公路,一邊依山而建,幾輛車從後麵包抄而來,那速度完全跟不要命似的。

段九頭上的汗開始大顆大顆往下落,盤亙的眉腳狠狠糾結在一起,整個人如鬆柏一般筆直的坐著,如控製自己的身體一般控製著方向盤,車子不斷被逼得呈S形來回曲折……

“砰——”淩霄猛地被往前一甩,直接便撞到了座子上,小孩兒幸好被她護在懷裏才沒有飛出去,但是巨大的撞擊過後,車子已經被迫停下了。

一整排巨大的消防車突然從拐角衝出來擋在前麵,段九刹車不及,而與此同時,側麵包抄過來的兩輛車子也同時撞上了他們的車身,淩霄三人等於是被三麵的車子並一麵石山圍堵在狹小的空間。段九右手剛剛搭上褲腰的手槍,一杆長槍已從半開的玻璃外伸了進來,直接抵上了他的腦袋。

“雙手舉起,出來”

外麵帶著麵罩的男人冷冰冰的聲線沒有給他任何選擇的餘地。

段九向後看了一眼,卻發現淩霄頭上同樣被抵住。便再無掙紮,直接舉起了雙手,外麵的人從另一側的窗戶伸進來把車門打開,段九舉著手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從上麵下來,舉槍的男人一把拽出他自己坐了上來,而後門被打開的同時,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夾著淩霄和弟弟,也同樣坐了進來,都是帶著麵罩的,但眼睛都是涼冰冰的,沒有一點兒溫度。

淩霄心悸至於卻還是舒了口氣,既然沒有露出麵貌,說明他們暫時是不會滅口的。

前麵被撞得亂七八糟的車子竟然還能正常發動,男人試著踩了下油門,車子便慢慢行駛了起來。

段九被丟在原地,一溜兒車子跟上他們原來那輛,整齊而筆挺的一同往前開。

男人操作車子的動作熟練而有規則,三個人全部都是筆挺的坐著,不言不語甚至目不斜視,淩霄不動聲色的略微思索了下,心裏一時間閃過數種猜測。

“我們去哪兒?”她試著和他們溝通。

孩子顯然被這樣的場麵嚇到了,縮在淩霄懷裏,卻固執的抱著她,好像這樣就能保護她一般。

“那我們值多少錢?”

三個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別提回答什麽,淩霄心裏頓時一陣煩躁,自顧自向外看去以判斷路線,待確定了這是開往郊外的時候,心裏就輕鬆不起來了。

她捂著孩子試圖動了動身子,眼睛瞄向旁邊男人手裏的槍上,隻一個視線便被人感覺到了意圖,男人手往緊裏攥了攥,語氣裏帶出些嘲諷,“你還是配合的好,不要忘了,我們手上可不止你一個人。”

“你們有什麽事直接衝我來,跟個孩子有什麽關係?聽你的聲音歲數也不小了,肯定也有孩子了,如果是你的……”

她沒敢再勸下去,一杆槍抵在了自己太陽穴上。

從男人身上,似乎都能聞到血汗的味道。

這是真的殺過人的,不知怎的,她心裏一閃而過這個念頭。

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淩霄乖乖重新坐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花樣都是蒼白的。

“哥哥……”小孩兒又被她往懷裏按了按,被壓得有些難受。

淩霄怔了下忙鬆開手,略帶些歉意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彬彬不怕,沒事。”

“恩,彬彬不怕,姐夫一定會來救我們”

淩霄心裏頓時一痛。

車子果然是開往郊外的,待到大片大片的野草從視線裏往外掠,眼前呈現出一片蒼涼的荒莽時,淩霄的心幾乎已經完全卡到了嗓子眼。

整排車毫無意外的停了下來,卻沒有人下去。

淩霄默默咽了口唾沫四下打量著周圍的光景,車裏的三個男人依舊坐的筆直,仿佛在等待什麽。直到空中傳來一陣馬達的轟鳴,開車的男人這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淩霄順著那聲音往半空中望去,一架直升機離地麵越來越近,四處半人高的野草被罡風吹得向兩邊伏倒,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可是她卻看傻了眼,因為綁匪開著的機子,是軍用的。

等到直升機終於降落,她臉上的表情開始由疑惑變得憤怒卻哭笑不得。下來的人,竟是林玄辰。

綁匪中的首領快速除下了自己臉上的遮掩,硬朗而黝黑的漢子雙腳一並啪得對著他行了個軍禮。

林玄辰忙站直以同樣的動作回他,一邊握上了男人的手,“範隊長,謝謝你們了。”

“沒事,正好碰上來這邊演習,舉手之勞。”

淩霄傻了眼,淩空卻眼前大亮,“解放軍叔叔”

林玄辰便忙撇下男人走過來抱起他,一手拉上淩霄的胳膊,“走吧,跟我去四川待一陣子。”雖是商量的口氣,但卻不容人拒絕半分,說著就要往前走。

淩霄心裏莫名的抽了一下,“是他拜托你的。”

對方默默歎了口氣,把孩子遞給那姓範的隊長,這才扳過她的腦袋,讓淩霄看自己的眼睛,“這次的事很大,楊家的勢力你根本沒法子想象,就算他不說我也是要帶你走的……淩霄,聽哥哥的話,別固執,你走了他就沒顧忌了,也不會被什麽絆住,雖然我不看好他,但至少我認為他這麽做是對的,你幫不上忙,沒必要再回去趟這趟渾水,別忘了,你能離開段譽,可是彬彬離不開你。”

“可是……他們是親兄弟……楊康他昨晚答應過我的……”這麽說出來,她自己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林玄辰再次歎氣,又重新抓住她的胳膊,“那就相信他好了,現在跟我走。”

“哥哥——”

“淩霄,聽話我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帶你回去,這兒這麽多軍官,大不了就把你綁了抗上去。”

淩霄一下子蔫了,牙齒死死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然後竟是想通了一般,率先朝著直升機走了過去。

範隊長在同時動了,幾位軍官一起攻向淩霄,卻在半路生生卡在。

“淩霄”林玄辰麵上浮現出極為失望的表情,“你這是做什麽?快把槍放下”

“你讓我走,彬彬你帶走。”那把跟了她許久的小巧女士手槍就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為了防止別人從背後開槍打傷自己的手腕,她抵的極死,手指扣在扳機上,連一絲僥幸都沒給自己留。

“哥哥,求你了,你帶彬彬走,我不會有事……我隻是想呆在家裏確定他沒事,真的,隻要他沒事,我馬上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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