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始皇帝的駕崩
也就在劉山河他們在芒碭山囤兵之際,大秦國卻發生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那就是,曾經一統中國的始皇帝贏政,居然病死於東巡的路上!
而贏政的這一次出巡,一來是一次例行的出巡,二來也是出於對他曾經觀察到的一種讓他十分不安的天象的警惕。有一天夜裏,贏政站在阿房宮的最高建築物頂端,仰觀天象。一直以來,他每隔上一段時間,就來到這座叫“摘星”的阿房宮中的最高建築之上去仰觀天象的,而且,每一次的仰觀天象的結果,都會發現,在茫茫的夜空之中,一股淩厲的天子之氣,籠罩於他的國都鹹陽城上空,十分濃鬱。而每每這個時候,他也總會感到十分的自得,十分的誌得意滿。想自己自從接過父輩們的一統天下的任務之後,縱橫宇內,先後剪滅六國,終於統一了這一片神秘而偉大的土地——神州,那是多麽偉大的一番業績啊!而且,在一統江山之後,他還製定了車同軌,書同文,統一了度量衡,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又把全國所有的兵器全部都收繳上來,冶鑄成了九個大銅人,立於自己的鹹陽正殿的門口。還有,為了防止北方匈奴的入侵,他還發動起了幾十萬人,在北部的邊境區域修築了尤裏長城……
一一曆數著自己的豐功偉績,贏政心裏十分自得。可是,那一天,當他再一次登上阿房宮裏的那座最高的建築物“摘星閣”,又一次仰觀天象的時候,卻發現,曾經讓自己十分得意的那一團籠罩在鹹陽都城上空的天子之氣,那一團曾經異彩紛呈盡顯祥瑞的天子之氣,那一團原本十分濃鬱的天子之氣,居然慘淡異常。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啊?
贏政呆呆地獨自於於那座摘星閣最高端,默默地低著頭,無語。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不覺地湧上了心頭。難道,難道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了的江山,將要易主不成?
不過,他也在不停地寬慰自己,認為這或許是偶爾的事情。想經過自己的一番治理之後,天下太平,所有臣民無不稱頌自己功德無量,人們也都安居樂業,怎麽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呢?或許,這就是一種偶然的情況。所以,幾天之後,贏政特地選了一個相當晴朗的夜晚,再一次登上了那座摘星閣,再一次認真的仰觀天象。可是,讓他失望的是,他這一回所看到的那一團籠罩於自己的都城鹹陽上空的天子之氣,仍然是異常稀薄,而且,似乎還正在越發發稀薄下去。正當他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再向遠方望去,卻不由得驚得自己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居然發現,在東南方向,應該是在會稽郡境內,居然也有一股天子之氣,而且那一團天子之氣,竟然是十分的濃鬱,遠勝於籠罩於鹹陽上空的這一團天子之氣。真是荒唐之極,同一個天下,怎麽允許會同時出現兩團天子之氣呢?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容二日,一朝不容二主啊!莫非,莫非上天有意要讓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大秦王朝這麽快就消失嗎?所以,贏政決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憑借著自己一統宇內的威武和雄霸,一定要到東南的會稽郡去巡視一番,用自己那淩厲的天子之氣,去鎮壓一下會稽郡境內的那一股天子之氣。
“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還有誰居然敢頂著如此濃鬱的天子之氣!雖然不能把整個會稽郡的人都殺光,可是,憑著自己的威武,憑著那無比淩厲的天子之氣,隻要自己一到會稽,那一團曾經讓自己頭痛的天子之氣,一定就會被逼走的!”贏政十分自信地想著。
於是,贏政便吩咐趙高開始準備自己的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次的東巡事宜。
對於趙高這個人,贏政其實心裏還是很有數的。他知道,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小人,可是,沒有辦法,他的身邊還真的離不開這樣的小人。有些人雖然忠誠於自己,可是說話太直接,總喜歡剛正不阿,惹得自己很不開心,所以,那樣的人,他不要用。雖然那樣的人很有才,能治國,能切實為自己分憂,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用那樣的人。
而像趙高這樣的人,雖然勢利,雖然心存不良,可是,最起碼在自己的麵前,他卻是那麽的老實,那麽的可愛,那麽地聽話。而且,這家夥對於律法十分熟悉,無論是提到哪一條,他總能夠張口就來,連眼睛就不會眨巴一下。這可是個本事,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而且,這個人前前後後伺候了自己多年了,他總覺得,對於自己,這個趙高應該是相當地忠誠的。唉,隻要能夠對自己好就行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雖然有人說這個趙高在外麵總是喜歡托大,為了自己產皇帝的貼身侍從,喜歡仗勢壓人。這一點,說毛病就是點毛病,說不是毛病,那也確實不算什麽。本來,哪一個整天靠皇帝在一起的人,不在別人麵前自以為是啊?也是,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如果連這麽一點好處也落不著的話,那麽,誰還願意跟皇帝呆在一塊兒啊?隻要他不太過分,也就可以了。自己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具眼睛,隨他去吧。如果自己整天再為著這樣的一些小事煩神亂心的,那自己還活不活啊?包容包容他吧,為自己換來一個安靜的環境,也省得了自己太多的麻煩事,也行啊!
而且,對於朝中最近一段時間一來的紛爭,他贏政贏政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現在的朝裏很明顯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自己的長子扶蘇為首的扶蘇派,由在北方邊境鎮守的大將蒙恬輔佐;而另一派,則是以二子胡亥為首的,由朝中的趙高輔佐。當然了,如果自己能夠及時地當即立斷,把這太子之位早定下來的話,也就沒有了今天的這種混亂局麵了。可是,讓自己眼睛都不眨一眨地把這事給定下來,還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畢竟不是一個兒戲,這可關係著他的大秦王朝的長治久安啊!自己當初為什麽為自己的帝號取名為“始皇帝”啊?還不是想讓自己的子子孫孫們,都永遠稱帝嗎?這個神州浩土,永遠都是自己的子孫的!是的,自己也承認,自己所尋找的長生不老之藥沒有成功。不過這也不打緊,因為自己就算是死了,自己還有兩個兒子呢!兒子又有兒子,兒子又有孫子,這樣的話,子子孫孫也就沒有窮盡了。這好像是那個叫愚公的人說過的話,嗯,還是很有道理的嗎!秦始皇贏政這樣想著。
可是,他現在卻覺得很有必要抓緊把這太子的位置給定下來了,因為自己已經感到,自己的陽壽,似乎已經快到頭了。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自己的後繼者還沒有定下來的話,那麽,朝中一定會發生混亂的,而朝中一旦有亂,那麽,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天下大亂,也就在所難免了。於是,贏政便決定,自己再考慮一段時間,等這次出巡完畢之後,一定把太子的名單給定下來。究竟是扶蘇,還是胡亥。
而贏政的心裏隻所以感到十分矛盾,自然還是因為自己的這兩個孩子各有優點,也各有缺點。比如那扶蘇,人很聰明,學識淵博,懂得的東西甚至比自己還要多,可是,他卻一直主張要實施仁政。仁政?什麽是仁政?還不是將就那般刁民?對於那些刁民,他贏政自己可是覺得十分地了解:你若是對他們仁慈了,他們便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便會生出很多的事端來;而反過來,要地經常的彈壓一下他們,甚至是必要的時候,拿出點武力來教訓教訓他們,那麽他們反麵便聽話了很多。所以,像長子扶蘇所說的“實施仁政”,那純粹就是癡人說夢而已!可笑。天真。混蛋!
可是,那個家夥卻很像自己,十分地執拗,隻要是認準了事情,便非要做到底不可,不撞南牆不回頭。為了他的仁政的事情,經過的在自己的耳邊聒噪,十分讓他感到厭煩。所以,無奈之下,自己便決定,先把這個心高氣傲的家夥弄得遠遠的,先磨練磨練他的銳氣再說。於是,一怒之下,他便把自己的這個大扶蘇,給弄到了北部邊陲,跟自己的大將蒙恬一起在那裏守衛邊疆。
雖然如此,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贏政對於自己的那個大兒子扶蘇,還是抱著很欣賞的態度的。若是論治理國家的能力,那二子胡亥是說什麽也不能跟扶蘇比的。而自己呢,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畢竟還是國家的大事為重的,還是自己的江山社稷為重啊!不過,那孩子的銳氣也實在是太強了一些,自己也理應把他磨一磨。
相對於自己的大兒子扶蘇的知書達禮,仁義有為,自己的二兒子胡亥在這方麵卻是相形見絀,那可是小巫見了大巫了,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那胡亥從小十分調皮玩劣,凡是世間的淘氣搗蛋之事,那是沒有他不會的,沒有他不能的。甚至,這小子色心色膽也都極大,跟隨著他的那幾十個仕女,居然都被他給玩了一個遍,可是,他的色心卻還沒有得到滿足,整天天宮中物色他看得順眼的美女。一旦看中了,便總會想方設法地弄到手。也是自己太嬌縱他了,也是他善於察言觀色,無論什麽時候,無論是什麽事情,總能夠討自己的歡心,總能夠讓自己開心。是啊,人老了,就更覺得自己的孩子重要了。年輕的時候可以信馬由韁,縱橫馳騁,可是歲月不饒人哪。而且,整天家聽著那些大臣聽不是匯報國事,就是溜須拍馬,那一套自己早就聽膩了,反麵覺得這最為平淡的親情,才是至純至淨的東西,是無論多少錢都不能買來的。
所以,有那二兒子胡亥整天在自己的左右陪伴著自己,陪著自己說說心裏話,說些自自然然的,平平淡淡的話,說些充滿著天倫之樂的話,說些讓自己開心的話,說些讓自己放鬆的話。在這一方麵,二子胡亥可是又比著長子扶蘇要強多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覺得,到底該由誰來當太子,真的是一件很讓他受難的事情。若單從自己的個人好惡來說,無疑胡亥會討自己歡心,當然應該立他;可是,若是從自己的帝國的未來來看,卻還是立長大扶蘇為好。畢竟,扶蘇太像自己,有謀略,會治國,把江山社稷交到他的手裏,他死也放心了。
嗯,就先這麽著吧,等自己東巡會稽回來之後,再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吧。現在也不急。應該還有時間。於是,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贏政便在宦官趙高和二子胡亥,還有丞相李斯的陪同之下,踏上了東巡的征程。這一切都是那麽的輕車熟路,因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出巡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贏政卻總是覺得,覺得這一回似乎跟以前的那些出巡有一些不一樣。嗯,真的是不一樣。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己透過那大轎看到的外麵的那些景物,那土地,那些百姓,那些山林,那些湖泊和莊稼,都將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了。一切顯得都很虛幻,而自己也就好像是在夢裏一般。
他本來是要到會稽郡來鎮壓一下那天子之氣的。可是,讓他感到沮喪的是,當他一進入到了會稽郡境內的時候,卻感覺到一種十分淩厲的氣息在壓製著自己,他自然知道,這就是那一股別人的天子之氣在跟自己的天子之氣進行搏鬥呢!可是,畢竟自己已經年邁,因此,他根本沒有力量來對付那一股淩厲的天子之氣了。可是,這種事情,誰也幫上不上忙,這真是他自己的事情,縱然有百萬大軍,也無濟於事。於是,贏政的心裏便開始慌亂了,也堅定了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定出太子人選,不然的話,隻怕是自己的大秦帝國,可能有不保之險啊!
而且,經過了這一場天子之氣的爭鬥,贏政也終於明白了,要想壓製住那一股異姓的天子之氣,靠胡亥看來是不行的。那孩子沒有什麽真才實學,隻會溜須拍馬。這要是在平平安安的環境裏還可以,可是,如果是在動**的時局下,他是沒有能力力挽狂瀾的。得用扶蘇,必須得力長子扶蘇。嗯,就這麽定下來了,就這麽定下來了,就立長子扶蘇。不過,此時還在路上,按照原先的計劃,自己還人到北疆去看一看,那匈奴人也真是太不讓我放心了,盡管有萬裏長城,可是,他知道,最最重要的,還是人哪!即使那萬裏長成再長,城牆再高,要是沒有人來把守,或者是沒有強盛的國力來支持的話,那一段一段的長城,其實也就是一堆石頭而已。
雖然計劃是這樣安排的,可是,自從自己進入到了會稽郡之後,特別是經過了跟那一團異姓的天子之氣進行了一番爭鬥之後,自己的生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損傷,自己整天神思恍惚,不再有原先的那種篤定和空明。贏政知道,自己的軀體狀況正在極速地下滑,正在快速的惡化。很有可能,按照這種速度的話,很有可能自己不能夠回到鹹陽,自己就會一命歸天。於是,贏政便決定改變巡視路線,取消前往北國邊陲視察的計劃,直接返回鹹陽。可是此時,自己的車駕已經行至了山東琅琊郡境內了。而這個時候,贏政覺得自己的一時不如一時了。那氣息,似乎隻有出的份兒,而沒了進的份了。
難道,自己這麽快就經完了?這麽快就要完了嗎?雖然自己十分的不甘心,十分地無奈,可是,這是天命,也是天意。天命難違,天意更難違啊!天命,可能隻是讓自己的陽壽耗盡;而那天意呢?那天意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眷顧著自己呢?眷顧著自己的子子孫孫呢?自己所親手創建下來的大秦帝國,還能不能如自己所願望的那樣,會一直傳到自己的子子孫孫無窮無盡呢?
神思越發恍惚的贏政,心裏想的最多的,仍然是他的江山社稷,和他的子子孫孫。可是,他的那些子孫們,心裏又是怎樣想的呢?
贏政的意識越發地恍惚了。懵懵懂懂之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位身披紅袍,手執長劍的中年男子。這位男子隆準而龍顏,日角突出,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而且,讓贏政心裏大驚的是,這個人的頭頂之上,居然頂著一團十分濃鬱的五彩祥瑞之氣。啊,那東南的濃鬱天子之氣,竟然就是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呢!好啊,好啊,我正找你呢,你卻送上門來了!
於是,贏政便向著那人大喝道:“你這刁民,真是大膽,竟然敢頂著天子之氣,難道,你就不怕殺頭嗎?”
可是,讓他贏政感到有些不解的是,那個刁民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向著他微微一笑,道:“我走我的路,你當你的皇帝,咱們兩不相幹。不過,你卻是不要阻擋我走路才行。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那言語之中透著一種威壓,而這種威壓,也正是自己剛進入會稽境內之後,所感覺到的那一種。看來,那頭頂天子之氣之人,非此人莫屬!今天要是不誅殺此人,那麽,自己的江山社稷肯定將會被此人所得!
說著,贏政便也拔出了自己的那一把寶劍,向著那身穿紅袍之人走去。劍意蕭蕭,雲氣翻湧!
“你這大膽刁民,居然敢說本皇阻擋住了你的道路。哼哼,我在走無的路,與你又何幹啊?”贏政決定還是把事情給弄明白,然後再殺了他。不然的話,那些無恥的刁民,大概又會說自己濫殺無辜了。當初不是有很多人對自己的焚書坑儒十分不滿嗎?哼哼,他們懂個屁啊!那些無恥之級的讀書人,仗著自己多讀了幾個字,背了一點什麽經傳,就隨便地對我的律令大加非議,妖言惑眾,自然是罪不可赦。可是,偏偏還有人為此鳴他們的不平,說他們是無辜的。狗屁!他們是無辜的話,那我的江山社稷呢?誰來替我的江山社稷著想?
今天,竟然還有一個這樣不通情理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如此膽大之人!見了自己不但不下跪,而且還在自己的麵前大談什麽自己擋了他的去路,真是無稽之談!什麽東西!
贏政決定不再跟那身著紅袍之人廢口舌了,搶先一步,揮劍便刺。可是,奇怪的是,自己的那一把曾經削鐵如泥鋒利無比的寶劍,那把曾經被自己揮舞得燦若流星隨心所欲的寶劍,此時卻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大的力量把把持著,根本就無法加以揮動。而就在自己不能揮劍的時候,那身著紅袍之人的寶劍已經閃電一般向著自己逼來,而自己卻已經無法進行躲閃了,自己的眼前隻見紅光一閃,然後自己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死了?就這麽死了?當年自己雄霸天下,一統六國,而今天,今天卻死在了一個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之手了?
猛然間,贏政醒了,大叫了一聲:“啊啊啊~~~~”而他的渾身,早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死了?就這麽死了?當年自己雄霸天下,一統六國,而今天,今天卻死在了一個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之手了?
猛然間,贏政醒了,大叫了一聲:“啊啊啊~~~~”而他的渾身,早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
此時,正在外麵值班的趙高,聽到了大轎這內的皇帝沒來由地大叫了一聲,便慌忙讓那挹轎子的兵士停止下來,然後趕緊踩著一個兵士的脊背,然後踏進了始皇帝贏政的轎房之內。隻見贏政麵色倉白如紙,呼吸十分急促,便不由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道:“陛下,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小人來遲,請陛下降罪!”
贏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外麵那黃沙漫漫的荒野,氣息漸漸穩定下來,然後他向著仍然跪在地上的趙高擺了一擺手,氣若遊絲地說道:“去吧,去吧,沒有事情,沒有事情。”
不是真的沒有事情,而是他還沒有想好,這事情,到底該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