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離曲(七)
被那個男人摧殘之後,他俯趴著小小的身子,在**不停顫抖,後庭撕裂的傷口不停流出溫熱的血液和那個醜陋男人惡心的體/液,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整個身子都掙紮顫抖著,無力癱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那破損的鐵門從外麵推開,身為歌女的母親從外間走進來,瞥了眼他躺倒在**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完全沒有任何動容,隻是從衣著暴露的口袋裏掏出幾張小麵額的鈔票,扔在他手邊,“拿去自己買點想要的東西,想不到,你才這麽丁點兒,就能夠和老/娘一起伺候男人了,這樣也好,皮/肉/生意,多一個人做總多一份收入。
記得,以後有人再要上/你的時候,少掙紮一些,其實,隻要學會體會快/感,這件根本不用你自己出力的事情做起來還是挺享受的。”
沾了沾口水點著手中的鈔票,那一疊似乎是新的收入,作為歌女的母親繼續命令他道:“行了,既然還活著,就別裝死了,趕快起來做點吃的,老/娘晚上還要伺候好幾發人,不填飽肚子,哪有精力去應付。”說完,女人便往房間裏唯一的一張破敗不堪的搖椅中倒下去,側著身子點燃一根白白細細的香煙,吧嗒吧嗒吸吮起來。
聽著母親真實而殘忍的話,溫邑的心中隻剩絕望。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別人的母親是不同的。和他同班的那些孩子大多數都有一個溫暖的家,他們的母親經常出現在學校活動時的舞台邊,眼含關懷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母親從來都沒有露過一次麵。
但是,即使自己的母親再怎樣不好。也是這世上他唯一能夠相依為命之人,他以為無論如何,他的母親還是愛他的,可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清楚地明白,也許讓那醜陋的男人侮辱自己這件事情本就是母親默許的,隻為了讓她的恩客高興。讓她多一點資本去享受煙味的快感。
溫邑小小的心靈中第一次升騰起強烈的憤恨,怨憎,他覺得不公平,為什麽是他有這樣一個冷血的母親,為什麽是他要遭受這樣殘暴的待遇……然而,他還是太年幼。那段時間裏完全無法反抗。
所有的一切,他都隻能承受,溫邑幼小的心靈裏,早已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森森惡意。隨著年歲漸長,那個小小的男孩學會了在男人的**曲意逢迎。學會了利用自己的美色結交更上層的人群,可他心中從未放棄過怨恨,他早就發誓一旦他擁有了資本,一定要讓那些殘害過自己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那年,他正值十八,小小的美麗少年,已經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以一張比女人更加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在貴族灰色圈子裏無人不知。在一次偶然的契機裏,他見到了他這輩子的克星——真正的溫家少爺,來自華國。漂洋過海的溫邑。
當一顆鮮血淋漓,被仇恨所纏繞的無法解脫的黑暗的心靈,遇上一個如陽光般燦爛光明的靈魂,一半會為之吸引,一半卻又想將之毀滅。
一種矛盾的心思凸顯在外表之上,讓他更加多人眼球,有著龍陽癖的想擁著他一度春風的貴族不在少數,可是看著那麽陽光的溫邑,他卻在自卑的驕傲之下掩藏著深深地對自己的鄙夷和看不起。
雖然是留學生,但是作為華國的醫藥大家的溫家大少溫邑卻一點沒有普通留洋學生那樣的囊中羞澀和怯弱內向。反而是熱情爽朗,出手闊綽,很容易就得到了身邊人的喜歡和擁護。甚至很多法古國的年輕女人直接向溫邑釋放出**的意思。
然而,作為溫家順序繼承人的溫邑卻從沒有回應過。終於,在一次貴族宴會上,那個被眾人捧在中心的溫家少爺,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一直笑得嫵媚的他。
在各色男人之中輾轉多年,他怎麽會不知道該怎樣去對付一副陽光爽朗的溫家少爺呢?溫邑笑得越是明快,他就越忍不住將他拖下自己所在的深淵,憑什麽,都是一樣的人,溫邑能夠那麽無害而從容地活著,他卻必須像一隻臭蟲一樣在下水道裏任憑身體和心靈一點點的腐爛,這不公平。
可當他真正和溫邑形影不離之後,卻覺得慢慢改變的是他,而不是溫邑。
溫邑和以往他認識的那些男人完全不同,並不是覬覦著他鮮嫩的肉體和美麗的臉蛋,而是真正的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不會因為他過分的美麗而生出醜陋肮髒的欲望。和溫邑在一起的時光,似乎是老天的賞賜,彌補他多年來的傷害。
不像那些家中有財就隨意**的子弟,溫邑集中精力的時候是個刻苦肯鑽研的男人,他家世淵源於醫道,所以來國外的大學進修的就是生物醫學。本來早已棄學多年的他被溫邑半是強迫半是哄騙地和他一起上學、研究。
和溫邑一起渡過的四年時光,是他這輩子最不能忘懷的唯一的快樂。可是,他卻忘記了,在八歲那年,他的人生就已經沒有陽光了。
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什麽,而是意識到自己擁有過什麽之後再失去。
四年朝夕相伴地學習生活,讓他脫離了那個富貴圈子裏的汙穢和肮髒,他知道,一定是溫邑幫他擺平了那些幕後的黑手,讓他得以安心的出離。所以,半是為了感激,半是因為心中那懵懂的淡淡的愛意,四年裏,他拚命似的學習。
為的就是和溫邑並肩而立的時候,沒人會拿他的身世和過去來做文章貶低為他付出那麽多的溫邑。
不知是和溫邑的討論頗有成效,還是老師教的真的那麽好,他在醫學研究上的進程幾乎是一日千裏,四年,居然已經讓從未接觸過醫學的他超出了出生於醫學世家的溫邑,成為了學院裏的明日之星,冉冉升起。
對此,溫邑從未表示過嫉妒和打壓,仍舊是爽朗地笑著,和他一起學習。
法古國的風氣比華國要開放得多,對於他日複一日對溫邑加深的感情來說,他並未覺得不妥。
終於,在二十二歲生日那天,他向溫邑表達了自己的心意。當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女孩子麵對喜歡很久的男人,既害怕溫邑不能接受,又害怕從他眼中看出鄙夷,隻能低著頭,靜靜等待溫邑對他的宣判。
最終卻是溫邑幹淨清爽的懷抱讓他沉醉,那一刻,他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關係確定之後,他便再也不避諱地衝著溫邑作出各種幼稚的舉動,在學院裏,他們仍舊是彬彬有禮的同學,下課後,他卻在溫邑名下的房產中和溫邑安然相愛。
可是,那卻隻是他認為的相愛,美夢總是那麽脆弱,輕輕一碰就碎了。
當時陷入感情漩渦的他手上正在行進一個有關於薪金醫學突破和類人種研究的案子,因為和溫邑升級為情侶的關係,他壓根就沒有避諱過告知溫邑這其中研究的點點,連一丁點兒微末的細節,隻要是溫邑想知道的,他都毫無保留地告知於他。
三個月後,研究尾聲之際,正要去參加典禮的他在路上被攔截,然後昏迷,醒來的時候,他滿眼都是冰冷的白色,鼻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感到些許不安。坐起身,他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一所小小的房間裏,四麵都是雪白的牆壁,他手上還插著一根透明的試管,用力拔下管子,嗅了嗅其中**的味道,他立刻反應過來,那是製造精神紊亂和情緒失控的藥劑。
明明他是在去向研究結果發布大會的路上,怎麽會被人帶到這封閉的小房間裏?他走下床,捶著門,想要出去,然而,門卻緊緊從外邊反鎖著。
之後的一周,除了一些補充體力的藥丸會從門縫下塞進來之外,沒有一個人出現在他眼前。
再次看見活人是在一個月後,門外走進來的是他的導師,身後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這些天辛苦你了,van(溫邑的英文名字)的研究大會已經很成功的發表了,所以,照道理來說,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有人不太放心,還是讓我出馬確認一下,現在關於類人研究學的最新成就是被van發現的,所以,你隻是他的一個普通的助手,什麽都不要妄圖得到,van自然會給你你應該得到的報酬。”
一開始,他並不明白導師的話的含義,等到他離開那間小小的白色房間,出現在學院裏,聽見熟悉的同學遠遠近近看著他露出怪異的笑臉,然後看見溫邑身邊站著一個美麗的法古國女人的時候,他聽見自己世界崩塌的聲音。
幾乎是踉蹌著邁動腳步,幾天沒有正緊營養補充的他已經是無力走動,可是為了確認一個事實,他努力來到溫邑身邊,可是溫邑卻隻是朝他淡漠的一笑,說了句,“這些天過得不錯吧!我想有些人一定好好地照顧了你,謝謝你的成果,現在我是這一屆畢業生中成就最高的那一個,多虧了你,我現在可以自主選擇我愛的人了。這是bonnie,我的女朋友兼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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