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那樣麻煩。”殷氏一口拒絕。
鍾可欣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將殷氏攔住,而後朝著沈讓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道:“那就麻煩沈醫生了。”
現在在場的全都是季家和鍾家的自己人,季子墨和季子陵鬧出來的糗事若隻有他們兩家人知道,將來她找媒體宣傳了出去,季老太太保不準要在家裏發火拎出內奸,但若是讓沈讓跟著做個見證,到時她想個法子讓這個消息先在醫院裏傳開,那所有的嫌疑便轉移到了沈讓身上,她就可以將此事撇得一幹二淨了!
聽鍾可欣這麽一說,沈讓眸光一亮,退開幾步遠,助跑了半米,“砰”得一聲,2306號房間的大門便被硬生生撞開來了。
來不及感謝沈讓,季老太太已經率先帶著一眾人衝了進去。
房間裏還沒開燈,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季老太太嚇了一跳,忙吩咐身邊的張小蝶道:“還不快開燈?!”
張小蝶心中略微有些緊張,但照舊開了燈。
刺目的燈光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刀片,刹那間劃破了黑暗。寬大淩亂的大**,季子墨麵色慘白的躺在那裏,身下的血已經流淌成河,暗紅色的**漸漸凝結,在酒店雪白的被子上畫上了波瀾壯闊的地圖。
“子墨小姐!”張小蝶嚇了一跳,麵色瞬間煞得慘白。她三兩步衝上前去,趴到鍾可情的耳畔,帶著哭腔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鍾可情似乎已經昏死過去,任由她怎麽搖晃她的雙肩,她都沒有半點反應。
季老太太看了這場麵,嚇得差點兒暈倒,她腳下一個不穩,朝後趔趄了兩步。鍾可欣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外婆,你……你小心點。”
“怎麽回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小墨傷成這樣,為什麽不叫救護車?!”季老太太回眸怒瞪了鍾可欣一眼,似要將所有的怨憤都發泄在她身上。
殷氏連忙小聲道:“老太太,大小姐不叫救護車也是為了季家好。你看表小姐這副模樣,孩子是鐵定救不回來了,若是送去醫院,恐怕對季家的聲譽不好……”
“你這個刁奴!別在這裏危言聳聽!送小墨去醫院,怎麽就對季家的聲譽不好了?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季老太太正想拿人問罪,但鍾可欣溫婉,當著所有人的麵批判鍾可欣顯得她凶惡,殷氏這個身份低賤的家夥算是撞在她槍口上了。
“回老太太的話,我聽客房巡視的阿姨說,十點多的時候,她親眼瞧見一個男人進了子墨小姐的房間,後來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再沒過多久,那個男人便摔門而出了。”殷氏的頭壓得很低,指了指床鋪道,“我就算不細說,老太太應該也能猜到子墨小姐是因何滑胎了吧?”
季老太太聞言渾身一震:“你什麽意思?你是說小墨是被男人……”搞得流產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覺得難以啟齒。
鍾可欣歎了口氣,“是啊外婆,我也是聽奶娘說了,怕壞了小墨的名聲,才將此事壓了下來,先報告給了您。外婆您是一家之主,這種事情總該由您來拿主意的——”
季老太太胸口起伏不定,麵色陰沉到了極致,看上床鋪上昏死過去的季子墨,斥道:“把她搖醒,我要問個清楚!”
鍾可欣想趁著季子墨昏迷,將所有的事情一手遮住,於是皺了眉頭道:“外婆,小墨現在這副模樣,恐怕經不起問話,你還是讓她繼續躺著休息吧。我們隻需找巡視的阿姨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巡視的阿姨收了殷氏五百塊封口費,隻需要說兩句假話,就能輕輕鬆鬆拿到五百塊,何樂而不為?
季老太太眉頭擰成一團,目光死死盯著床鋪上一動不動的季子墨,想立刻將她搖醒,讓她親口跟她解釋解釋,為何要做出這種敗壞季家門風的事來!
見季老太太一直猶豫不定,一直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等著看笑話的沈讓出了聲:“鍾小姐說得不錯,季醫生現在意識迷糊,就算醒了也未必能問出一二。為了她的身子著想,倒不如去請那個阿姨過來問話——”
張小蝶聞言,背脊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看沈讓,想不到他竟然會幫著鍾可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