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看看鍾媽媽一臉懇求的模樣,又看看麵帶委屈的鍾可情,難以抉擇。一直在看大戲的沈讓開口道:“我素聞季老太太一言九鼎,既然季老太太已經答應了季醫生,就一定會為季醫生做主的。”
沈讓是個外人,今晚的事原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有外人在場,就不好說了。
季老太太怕別人說閑話,狠狠一甩衣袖,對著鍾媽媽斥道:“我意已決,你們都別再為這個孽畜求情了!誰若是瞞著我,在外麵救濟她,被我發現,就一起趕出季家!”
“外婆,外婆……”鍾可欣跪地拽著季老太太的褲腳,苦苦哀求。
季老太太有些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對著身邊的鍾爸爸道:“還不把你的好女兒拖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是。”鍾爸爸的生意一直是仰仗著季家的,自然不敢跟季老太太發生衝突,加之他與鍾可欣的關係也不算親昵,於是彎下身子,當著鍾媽媽的麵,將鍾可欣拖了出去。
鍾可欣見局麵已經無法扭轉,甩開鍾爸爸的手道:“等等,我自己會走!我還有一句話,要單獨對小墨妹妹說。”
鍾可情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後看似害怕地走到她身邊,貼著她耳朵道:“大表姐有什麽話就趕快說吧,過了今天,往後我們可能很難見麵了。”
“你!”鍾可欣被氣得熱血衝頭,湊到鍾可情耳畔咬牙切齒道:“季子墨,我承認我技不如人,算漏了一招,栽在你手上。但是你給我等著,你今日加之在我身上的恥辱,他日我必定千倍百倍的還給你!你不要以為那個老婆子站在你那一邊,十年前她放火想要燒死你的時候,我可是親眼所見!”
鍾可情心中大驚,卻又生生忍了下去。
鍾可欣決然起身,狠狠瞪著季老太太一眼,仿佛從此以後就要和季家、鍾家斷得一幹二淨!
鍾可欣和殷氏離開之後,鍾媽媽當場便暈倒了過去,鍾爸爸便扶著鍾媽媽回房休息。
沈讓見時機到了,便悄然走到門口,道:“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沈醫生慢走。”季老太太朝著他點了點頭。
很快,整個房間裏便隻剩下季家自己人。
彼時,季子姍和季子陵已經匆匆穿好了衣服,跪在季老太太麵前,等候處置。
季老太太見他們二人鬧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來,恨不得家法伺候,但礙於現在在G市,她吐了一口惡氣道:“等回了家,我再好好收拾你們!”
說罷,季老太太便擺手離開了。
季正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季子陵一眼,二話不說也跟著季老太太出了門。
屋子裏的長輩便隻剩下沈惠潔一個。這房間裏季家三兄妹,唯獨季子墨一人是她親身的,她對他們三個自然是親疏有別的。今天的事情,或許別人不知道實情,以為季子墨被欺負了,但她沈惠潔卻是十分清楚的。
先前張小蝶幫鍾可情清洗貼身衣服的時候正巧被她撞見,鍾可情的內衣褲上有血跡,分明還在月經期。那時,她便猜到,鍾可情的懷孕是假的,既然懷孕是假的,那今天的流產自然也是子虛烏有。
換做是從前的小墨,被鍾可欣和殷氏那個老狐狸聯手算計,這會兒恐怕早就落入圈套了,幸而鍾可情的靈魂睿智聰慧,可以保全小墨這一具軀體。
沈惠潔深深望向鍾可情,朝著她點了點頭,驀然離開。
季子陵見家長已經紛紛離去,麵上的悔恨之色便消失殆盡,指著鍾可情的眉頭怒斥:“小賤人,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算計我!你故意打傷我,還將我丟到子姍妹妹的**,你……”
“大哥可不要隨便誣賴我,我剛剛被大表姐害得流產,長時間昏迷不醒,若不是奶奶及時趕到,我這會兒可能都見閻王了。我哪有力氣去打傷你?”鍾可情麵上露出幾分無辜來,“大哥你自己色欲熏心,竟然還要賴到我頭上——”
季子姍原本也討厭季子墨,但見她下身滿是血跡,說話有氣無力,漸漸信了,便扭頭怒瞪向季子陵,斥道:“季子陵,今日之事,我必定會向父親討要一個公道,你現在就給滾出我的視線!”
“子姍妹妹,我……”
季子陵還想解釋,季子姍已經掄起了床頭的水壺,直朝著他的腦袋砸過去。
季子陵不敢再做逗留,隻得灰溜溜地逃走。
等到季子陵的身影消失不見,鍾可情故意指著地上驚叫一聲:“呀!大哥似乎把什麽東西給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