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眼中,季子墨年僅十六歲,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就是個軟柿子,好捏。

若是隻針對季子墨一個人,他們有信心逼她認罪,但陸屹楠不同,他在醫學界混了五六年,小有所成,若是一不小心把他給得罪了,將來他飛黃騰達,必定會找機會給他們下絆子。

“陸醫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陸屹楠將名譽看得比命還重要,哪裏能容忍別人的玷汙,即便是誤會都不可以!

“誤會,一定是誤會。”見陸屹楠的眼神變了,原本針對鍾可情的幾個醫生連忙換了說辭,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不錯,可能是陸醫生輕信了別人的話……這件事其實跟陸醫生半點關係都沒有。”昨天夜裏陸屹楠為鍾可欣動得那場手術,驚動了不少醫生,很多人都撇開了實況手術失敗的事,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輕信?”陸屹楠冷哼了一聲,口頭上不落半點下風,“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判斷能力,所以輕信了別人麽?”

業內人都知道,陸屹楠幫病人看病,有時候不用照B超或者CT,隻問問病人的感受,便能判斷病因,居然有人敢質疑他的判斷能力!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麽敢質疑陸醫生的判斷力……”年輕的醫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出聲。

“那你就是故意針對季醫生?”陸屹楠目光一狠,逼得對方節節敗退。

年輕的醫生見鍾可情有陸屹楠罩著,連忙朝著鍾可情彎了好幾次身子,打招呼道歉。

陸屹楠上前一步,倏地握住了鍾可情的手,目光淡然地看向大家:“我來解釋一下,季醫生昨晚為了幫助一名急診的病人,整整鮮血六百毫升,之後她又幫助我一起完成了手術。大家應該知道,一個成年人鮮血四百毫升就已經是極限了,季醫生為了救人,手術結束後身體狀況極其不好,所以我才讓她回賓館休息。”

季子姍眉頭微微蹙起,陸屹楠曾一度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想不到……竟然連他都要幫著那個賤貨說話!

“據我所知,那位病人是我大表姐,季醫生為她鮮血合情合理,陸醫生沒必要將她標榜得這麽高吧?”季子姍故意漏出消息來。

“原來是這樣啊。”方才人群中還有人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向鍾可情,一瞬間大家就泄了氣,覺得這隻是尋常不過的事情。

陸屹楠看向季子姍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耐煩,他最討厭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尤其是看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自己的親妹妹……這讓他不禁聯想到迫害鍾可欣的鍾可情,骨子裏的厭惡感便越來越明顯。

“整整一上午都是縫合課,就算季醫生身體不舒服,休息個幾個小時也就好了吧,沒必要一直等到何副院長出了事才匆匆趕到吧?”有人提出質疑。

陸屹楠又道:“這位小兄弟,昨晚的手術持續到淩晨五點,我和季醫生在救人的時候,你還在夢裏呢!”

“你!”那刺頭還想辯駁,卻被他身後的老醫生摁住了肩膀,似乎是知道他並非陸屹楠的對手。

“季醫生原本是堅持要來上課的,是我勸她回去休息的。”陸屹楠忽然舉起鍾可情的手,勾起唇角冷聲道,“縫合課?嗬……你們大概不知道季醫生的縫合技術有多高超,一個能將破裂血管在二十秒之內完美縫合的人,還有必要去上縫合課麽?”

鍾可情心中隱約有些惶恐不安,陸屹楠這樣捧高她,表麵上是要替她洗清嫌疑,可事實上是讓她在步入心外科的最初就樹敵無數,成為眾矢之的!

陸屹楠囂張狂妄,在場同他麵和心不合的人不在少數,他需要將她拋出來,讓大家把仇都記到她身上,自己好輕鬆避開旁人的視線。

“陸醫生說笑了,昨晚臨時當了陸醫生的助手,有幸看到那場視覺盛宴,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鍾可情回眸朝著陸屹楠一笑,而後又故意拔高了嗓子道,“我進醫院的半年時間,看過各家醫院的經典臨床案例視頻,我可以肯定的說,昨晚那場手術的難度係數若是排第二,那就沒有第一了!”

鍾可情故意誇大其詞,陸屹楠捧高她,她便將他捧得更高。

她就不信了,她一個剛剛入行半年的實習醫生,結下的仇恨還能比他這個入行六年的教授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