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陸醫生做擔保,季醫生一樣沒有不在場證明。”季子姍不肯善罷甘休,矛頭直指鍾可情,“何副院長出事的時候,實驗樓的閉路電視壞了,想必是凶手故意為之。但門診大樓的閉路電視可沒有壞,警方也已經調查過了,季醫生是何副院長生前最後見到的人……於情於理,季醫生都應該跟警方回去接受調查。”
鍾可情不禁冷笑:“好妹妹,這一大幫子警察站著呢。我知道你的好意,你急著要我跟他們回去錄口供,也隻是為了幫我快些洗脫嫌疑,是吧?”
“不錯,我也是為了姐姐好。”
季子姍覺得季子墨笑得她渾身發麻,她不知道那賤人為什麽突然幫她說話,但隱約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你為了我好,我是懂的。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跟此案有關,根據法律規定,我若是拒絕接受調查,警察無權過問。”鍾可情的目光倏地一狠,她穿過站在她跟前的兩個醫生,直逼到季子姍麵前,生冷道,“我季氏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季家的女兒絕對不會輕易出入警察局!”
季子姍被她的氣勢震懾到,連忙倒退了一步。
鍾可情一回眸,兩彎濃眉橫飛入鬢:“除非有人證物證,否則誰若是敢造謠,我必定告你們誹謗!”
她話音擲地有聲,目光冷冽,叫人不敢直視。
原本大家都以為她是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而已,現在看來,這季氏的未來繼承人果真膽識非凡,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戲弄的。
得知季子墨是季氏的孫女,先前試圖刁難她的兩個警察連忙低了頭,朝著她打招呼:“季醫生消消氣,這件事是我們處理不當,我們會重新做深入調查。”
鍾可情勾了勾嘴角,冷若冰霜的臉上忽而泛起一絲笑意,她微微彎了彎高傲的身子,“警察同誌,謝謝你們的理解,若有什麽疑問,我必定會配合你們的,隻是出入警察局實在是我們從商者的大忌……若我跟著你們去了,又查不出什麽來,我想我的律師不會善罷甘休。”
“不不不……不需要。”兩個警察連忙擺手,“這是我們分內的事,不敢勞煩季小姐。”
誰都知道先前陸屹楠做實況手術的時候,病人死在手術台上,那場醫療糾紛,業內原本沒有任何律師敢接手,到最後是季子墨請了他們季氏的譚律師擺平了此事。譚律師在業界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常勝將軍的名號可不是虛得的。他們隻是警察局裏麵兩個底層小警察,哪裏敢隨便刁難富商,萬一惹得季大小姐不開心,將他們告上法庭,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們……你們怎麽這樣?”兩個警察道了歉,取了證據,便要匆匆離開。季子姍不死心,氣急敗壞地去攔他們。
他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說:“季二小姐,到底是一家人,你何苦這樣刁難你姐姐。據我所知,你季二小姐也是近來才認祖歸宗的,你在外頭說你姐姐壞話,就不怕傳到季老太太耳中?”
“你們!”狗眼看人低!
季子姍被氣得漲紅了臉,但麵上卻不肯表現出來,而是強忍著怒意,回眸對鍾可情笑道:“子墨姐姐明白的,我並不是要刁難她。”
鍾可情急於查探何副院長墜樓的真相,也不願與她多說,而是皺眉道:“警察同誌,何副院長小時候曾經為了看過病,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他突然就這麽去世,我實在接受不了,我能去見見他最後一麵麽?”
“好,你們跟我來。”
何副院長生前有太多門生,個個都對他十分尊敬欽佩,他的屍體經仵作驗屍後便被送回了醫院,暫存在醫院的停屍間。
冰冷的鐵**,隔著一層雪白的紗布,他筆直地躺在那裏。
鍾可情每當靠近那具屍體的時候,腦海中總會閃過一些東西。她猜想那可能是季子墨零碎的記憶。
鍾可情伸手去掀那層紗布,卻被陸屹楠一把握住。
“嗯?”鍾可情回眸詫異地看向他。
陸屹楠突然溫柔地捂住了她的眼睛,而後將剛剛掀開的紗布一角又拉了回去,道:“院長是墜樓身亡,破了相,如今屍體化妝師還沒趕得及過來處理,你最好別看,免得夜裏做噩夢——”
“沒關係,我膽子很大的。”
“聽話,我讓你不要看。”陸屹楠幾乎是強扯著鍾可情的手臂,帶她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