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寂靜一片,桌子上甚至落了灰。

謝舜名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裏,而自打鍾可情去G市之後,謝影塵也沒有在這裏逗留過。

回到這個不算太陌生的地方,鍾可情忽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她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這裏的每一處擺設,碰到客廳正中擺放的嬰兒搖籃時,她的耳邊似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小麒麟的哭喊聲。

“麒麟被靜秋帶走了。”謝舜名目光一冷,“你食言,沒能替我好好照顧他。”

對於小麒麟,鍾可情內心卻是存有幾分愧疚。

季氏從謝氏借了上億資金,而她卻未能遵守承諾,沒有照顧好小麒麟。

當初她被謝少的死衝昏了頭腦,又被謝影塵的身份曝光給嚇到,完全沒有心力去顧及小麒麟。

“麒麟的身體不太好。”謝舜名突然開口道。

“什麽?”鍾可情微微震驚地看著他,“他明明很健康的……”

“那孩子是我領養的先天性心髒病患兒,”謝舜名解釋道,“出生沒過多久就做了大手術,是成活率極低的手術——”

“難道是……”鍾可情的心底泛起一絲疑慮來。

“換心手術。”

“怎麽可能?”鍾可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依照國內的醫療水平,即便是成人,做換心手術成活的概率也不太,更何況麒麟隻是一個嬰兒……”

“所以,他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跡。”

鍾可情越發地怨恨自己,若是早知道那孩子的身體那麽脆弱,先前她就應該更疼愛他一點。

“其實,麒麟他……”

“什麽?”

“沒什麽。”

謝舜名還想說些什麽,但當他對上鍾可情的視線,剩下的話便又吞咽下腹。當著這丫頭的麵再提可情,似乎不好。要知道,這孩子雖然並非可情的親生骨肉,但卻有著很深的淵源。

晚上九點,鍾可情突然收到季氏臨時召開股東大會的消息。

謝舜名似乎早料到了似了,隻是讓她安心休息,明天一早準備應戰。

鍾可情一整晚都輾轉難眠,腦海裏一邊想著小麒麟的病,一邊想著在這個特殊時期究竟是誰發起了股東大會……季老太太麽?她現在怕是還沒趕到A市吧,怎麽可能是她?那就是董事會的其他成員。季正剛?也不可能。鍾媽媽?更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那替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禮服,麵無表情地丟到她麵前:“換上。”

“恩?”

“股東大會,我會送你過去。”

“所以呢?”

“跟我站在一起不能穿得太寒磣,否則……跟鍾點工沒什麽差別。”自打被鍾可情拒絕後,謝舜名變得極其毒舌,即便是做了好事,嘴巴裏吐出來的字眼也帶有攻擊性。

鍾可情明白他的心意,並不與他爭論。

那是一條金色的桑蠶絲晚禮服長裙,裙子周邊有鎏金的流蘇,直直垂下來,如同少女的金色發絲,夢幻美麗。

這替身的眼光與謝少倒是不相上下,鍾可情換上裙子,就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剪裁得當,堪稱完美。原本對這場股東大會完全沒底,鍾可情漸漸有了幾分自信。

季氏大樓底下一早已經聚滿了人,發起這場股東大會的人很明顯希望將事情鬧大,一早就通知了各大媒體。A市的媒體很多都是熟麵孔,可這一次卻被大換水,被喊來的都是與季家關係尷尬的記者。

鍾可情清楚地記得,其中有一個記者因為曾經汙蔑季氏、亂寫報導,差一點被季氏的法務譚律師送進局子。

鍾可情有些緊張地回眸看了一眼謝舜名,謝舜名朝她點了點頭,又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輕輕拍打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太擔心。

謝舜名心裏很清楚,與謝雲鬥,他完全沒有勝出的可能,他隻希望能護得這丫頭周全就好。

“來了!季小姐來了!”

“她在謝少車上!”

“好美!隻是……這一大清早的,兩個人怎麽會一起過來,會不會昨晚就在一起了。”有記者故意拔高了嗓門喊道,想要抹黑季子墨的名聲。

“快看呐,謝總也來了!”

正當媒體紮堆兒堵在謝舜名車門口的時候,又一輛豪華跑車駛入了眾人的視線。

謝雲與謝舜名居然開著一模一樣的跑車,一下子引起眾人的尖叫。

“看呐,兒子和父親都帶著小三露麵,這真是有樣學樣啊!”

“可不是麽!自打謝少宣布和關小姐注冊結婚之後,就再也沒帶著關小姐在人前露麵,出來走場的都是季小姐!聽說謝總車裏坐著的可是季小姐的後母,瞧這關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