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神情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方才在辦公室給陸屹楠打印文件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當時陸屹楠剛巧站在她身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身。
原本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從謝影塵的嘴巴裏說出來,便變了味道似的。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謝舜名的聲音很大,而他那張光鮮亮麗的臉,又極具吸引力,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著鍾可情投去。
“這是被抓奸了麽?”
“好像是的呀!這丫頭怎麽看都配不上這位男醫生呀……”
“是啊,這小夥子眼神不好,選了個長相不如自己的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水性楊花的主!”
“……”
電梯的空間不大,即便裏麵的人再怎麽壓低了聲音說話,鍾可情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當即羞愧難當,若是電梯可以鑽空,她願意立刻從六樓跳下去!
謝舜名聽到周遭的議論聲,濃墨一般的黑眸閃了閃,嘴角的笑意隨即便溢了出來,他一臉無辜地轉過身,對其中一個來看病的大嬸兒問道:“您也認為她配不上我,是吧?”
那大嬸被他那雙桃花電到,完全無視鍾可情殺人般的目光,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醫生,你的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配個千金小姐,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謝舜名聞言,嘴角彎起的弧度愈來愈大,雙眸已經笑得眯成了一線。他倏地長臂一伸,作勢將鍾可情代入懷中,當著外人的麵,假惺惺道:“寶貝兒,你聽到了吧?我本來完全可以找個長腿美女替代你的,為了守住你,我已經夠委屈求全了,你可千萬不能再背著我找其他男人了!”
鍾可情被塞進副駕駛位的時候,依然是滿臉沉悶。她極其厭惡這樣的自己,因為謝影塵在電梯裏同她打情罵俏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麽一刹那進入了角色。看著他那張俊美邪氣的側臉,她的心也會撲通撲通的亂跳。
謝舜名從後座拎過一個袋子,遞到她手上。
藕粉色包裝袋上紮著烙金的絲綢綁帶,精美別致,看上去極為用心。鍾可情盯著包裝袋上的字母EROR,微微有些愣神,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似的。
“這是什麽?”她詫異地扭頭問道。
謝舜名眉頭微微一挑,“這麽快就忘了?上次你穿著這個牌子的‘王妃’,輸給了江美琴的‘皇後’,我可一直憤憤不平呢!”
鍾可情神情一怔:“是禮服?你又買禮服做什麽?”
“晚上有一場很重要的宴會,你陪我去。”謝舜名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鍾可情剛要回絕,謝舜名又道:“這款是‘女皇’,EROR最年輕有為的設計師當季獲獎冠軍作品,今晚再也沒有人能贏過你!”
“我沒有答應你。”鍾可情眉頭一皺,麵上隱約露出幾分不悅來。她覺得近來同謝影塵的關係太過親昵了,應該控製才行。
謝舜名麵色漸漸陰沉下來,露出幾分不爽之意。自打他車禍痊愈歸來之後,這丫頭就總是疏遠她,主動申請調入心外科,又當著陸屹楠的麵拒絕他的示愛,難不成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姓陸的?
鍾可情剛要推門下車,謝舜名被悶哼一聲鎖住了車門,腳下油門一踩,暗紅色流線型的跑車在黑夜中就如同一道流星,飛快地衝出了地下停車場。
三分鍾時間,車子便轉上了高速,謝舜名適時解開車門鎖,單手指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車流道:“我反正是不會停車的,你若是不怕死,就直接跳下去好了!”
車子在高速上飛馳,目測時速達到了一百二十碼,而此時又正值下班時分,車流擁擠,鍾可情若真的冒死跳車,就算不摔死,也分分鍾被後來居上的車流撞死!
男人鬧起別扭的時候真是可怕,鍾可情盯著對方那雙幽怨的雙眸,不覺軟下心來,歎道:“好吧,僅此一次。”
謝舜名僵硬的嘴角倏地扯了扯,眉頭一鬆,方才還斂著的一雙桃花眼頓時瞪得老大,興奮道:“真的?”
“真的。”鍾可情拿他沒轍兒,篤定地點了點頭。
謝舜名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鍾不到。他方才將車速拉到最大,可不僅僅是為了嚇唬鍾可情,是因為確實沒有時間了。
他抿緊的薄唇鬆了鬆,扭頭對鍾可情吩咐道:“你去後座換衣服。”
“什麽?”鍾可情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謝舜名目光直視著路麵,淡定自若道:“車窗玻璃是按照保姆車的標準設置的,車外是看不到車子裏麵的情況的。所以,你放心換,走不了光——”
“那你呢?”鍾可情不覺扯了扯唇角,他擔心的事情和她所擔心的,似乎不太一樣。
謝舜名忽然讀懂了她的眼神,心不設防地被傷到,而後開玩笑似地說:“就你那樣幹癟的身材,我還真沒興趣偷窺!”
鍾可情有些別扭地爬進了後座,而後很自覺地扒下了謝舜名的外套。
謝舜名看著她雙頰紅透的樣子,微微有些怔忡:“你做什麽?”
鍾可情奪過他的長外套,拉在了前座和後座之間,形成了一道人工的簾幕牆。
盯著那堵擋住視線的牆,謝舜名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自顧自地認真開車。
鍾可情換好衣服的時候,跑車剛巧停在了一棟豪華別墅門口。她原本就出身豪門,對於奢華的建築並不感冒,但屹立於前的這棟別墅占地麵積達一千畝,設施齊全,構造獨特,著實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在A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盤上,住得起這般宏偉的別墅,除了謝氏,隻怕很難找到第二家了。
鍾可情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她越發地想要知道別墅的主人是誰。
謝舜名早早就換好了衣服,披上西裝外套,帥氣萬分地走下了車。
別墅門口已經有一群穿著正裝的年輕人在等著了,其中女生居多,尤其是一名穿著豔紅色抹胸禮服的女孩兒極為積極,一看到謝舜名下車,便連忙朝著她興奮地招手:“阿名哥哥,這邊,我在這邊呢!”
聽那聲音極為耳熟,鍾可情再瞪大了眼睛一瞧,這才驚訝地發現,那穿著紅裙的少女,竟是白天在醫院才碰上的新醫生應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