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雖一早就看出應可可非富即貴,但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瞧見了謝舜名,應可可滿臉嬌羞,她身後的姐妹們推搡著她,似乎是在鼓勵她上前同謝舜名搭訕。
鍾可情靜默坐在後座,沒有出聲,亦沒有下車。
應可可興奮地提著裙角,踩著尖細的高跟,故作淑女之態走到謝舜名麵前,紅著臉道:“阿名哥哥,可以當我今晚的舞伴麽?”
據說應家沒有移民之前,與謝家的關係極好,也正因為如此,謝雲才可以穩占A市地產界的鼇頭。應家移民之後,應可可又恰巧和謝舜名在同一個州讀書,一個是中學,一個是研究生,雖然在同一個州,但學校離得並不近。盡管如此,應可可仍舊“不辭辛苦”地堅持每周去克利夫蘭診所探望謝舜名一次,就算謝舜名想躲也未必躲得過。
診所裏的各位老教授幾乎都認識這丫頭,偶爾也會拿他們兩個開玩笑。那時候的謝舜名活得渾渾噩噩,對什麽都無所謂,也就任由著他們開玩笑。久而久之,他們兩個曖昧不清的關係竟然在應可可的朋友圈子裏傳開了。
“答應她!答應她……”
應可可那群閨蜜在他們身後起哄。
謝舜名麵上很明顯的閃過一絲不自然,而後無奈地聳了聳肩,走到車身後麵,拉開後座門,牽著鍾可情的手走出來,當著眾人的麵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今晚的舞伴,季子墨小姐。”
說罷,他又轉過身,用一種大哥哥的口吻,對應可可道:“可可,你遲了一步。”
周遭一片嘩然,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謝舜名會婉拒應家嫡出的千金。
鍾可情早已換上了EROR最新季的煙灰色細高跟,配上一身流光幻彩的藕荷色蓬蓬裙,豔壓四座。修長的小腿從車子裏跨出來,動作不徐不緩,優雅而不失力度,引得在場的男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麵上雖然還擁護著應可可,可是眼睛和心都早已鑽進了鍾可情的蓬蓬裙之下!
“我認得她,她是季家大小姐。就是那個剛剛倒台季家!”人群中有人眼尖,一眼就認出鍾可情來。
鍾可情麵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繼而淡定自若道:“這位小姐,季家不是倒台了,隻是季氏的執行總裁換了人,除卻江總,我手上握有的季氏股份依舊是最多的。”
“你……”說話的丫頭是應可可的夥伴兒,被鍾可情一句話堵住,有些生氣,跺著腳道,“倒台就是倒台!季家不止倒台了,你父親還進監獄了,你現在是囚犯的女兒,我們今晚的宴會不歡迎你!”
應可可早就認出了鍾可情,無奈她是今晚宴會的主角,不敢輕易動怒,幸而有一幫閨蜜幫著她出氣,她的嘴角不由掛起一抹冷冷邪笑,淡然看著鍾可情,想要她進退兩難。
鍾可情正了正聲道:“這位小姐,說話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我父親現在隻是配合警方調查,連法庭都還沒上,又怎麽談得上進監獄?亂講話,我是可以告你人身攻擊的。今天初次見麵,我不想鬧得不愉快,還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吧。”
謝舜名詫異地望著身側的丫頭,嘴角不覺勾起一抹邪笑。和她相處這麽久,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乖巧安靜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丫頭發怒。一個自閉症患兒,能有今天這樣的口才,這絕對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啊!
應可可的閨蜜被氣得麵色通紅,還想反駁,孰料被應可可一把拉住,咬唇道:“芮嘉,不得無禮,這位是我在流光醫院的前輩。”
鍾可情抿了抿唇,瞪著一雙清透的眼眸打量著應可可,才發現這丫頭人前和人後是完全兩個樣子的,活脫脫的一朵白蓮花。不過沒有關係,重生之後的鍾可情可是聖母白蓮花、白蓮花當中的戰鬥花,跟她鬥,還差那麽兩下子!
“既然可可認識小墨,我就不多做介紹了。”謝舜名十分紳士地挽起鍾可情的手,笑道:“大家別在門口杵著,晚宴也該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應可可歡快地點頭,而後假裝很隨意地挽上了謝舜名的另一隻手,她與鍾可情一左一右,將謝舜名夾在大路中央。
鍾可情盯著他們兩個雙手交界的地方,莫名覺得眼中紮進了一根倒刺兒似的,十分不舒服。她再扭過頭去看謝影塵的側臉,發現的嘴角緊繃,露出明顯的不自然的表情。
應可可表現得天真爛漫、毫無心機,鍾可情知道謝影塵想要借口抽回自己的手是很難的。她暗自思量著,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既然這丫頭這麽喜歡這位扮演著謝舜名的謝影塵,那她怎得都不能讓對方如願了!
她挽著謝舜名的手稍微緊了緊,謝舜名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她。鍾可情的目光掃了掃地方,而後兩人便相視一笑。
才走兩步,鍾可情就故意身子一傾,低叫一聲,作勢朝著地麵摔倒過去。
“小心!”謝舜名一邊配合默契地抱住了鍾可情的身子,一邊乘勢甩開了應可可的手!
“我的腳似乎扭到了。”鍾可情朝著他露出十分無辜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