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無奈的對峙(上)

第二天黎明,太陽剛剛在東方露出一抹豔豔的朝霞,激戰了幾乎一夜的戰場,還有零星的槍炮聲,穀內的日軍幾個高級指揮官,把中澤軟禁起來之後,指揮部隊,一波接一波的往峽穀外突圍,他們心裏都非常清楚,被包圍的獨立師部隊突圍之後,等待他們的命運,就是滅亡。

垂死掙紮也好,孤注一擲也罷,日本人不想在甕中之鱉的峽穀內等死,一次又一次的嚐試,日軍士兵死的,連他們的指揮官都麻木了,直屬兵團以兩個步兵旅的兵力,配屬四個重炮團,死死的堵住峽穀出口,在一線的前沿陣地上,光是輕重機槍就放了二百多挺。

峽穀出口才多大的地方,日軍一次衝鋒,隻能展開兩個中隊的兵力,剛從峽穀口露頭,迎麵就是瓢潑似的彈雨,第一和第六旅的輕重機槍,狂風一般,打得岩石“嘩嘩”直掉,打得地麵飛沙走石,企圖突圍的日軍士兵,被這密集的彈雨,撕扯成碎片。

日軍士兵破碎的屍體,堆滿了峽穀出口,幾個剝奪了中澤指揮權的高級軍官,折騰了大半夜,穀內,兩萬多士兵,折騰進去一半兒以上,一個戰車旅團的坦克,幾乎全軍覆沒,都成了獨立師炮兵炮彈之下,一堆燃燒的廢鐵。

這一夜,用戰士們的話說,“叫關門打狗,”尤其是第一旅,在代理旅長任兆全的指揮下,打得日軍人仰馬翻,好好出了一口惡氣,激戰的間隙,任兆全還不忘給已經降為參謀的前旅長劉弘章通風報信兒,電話是直接打到師指揮部的。

“旅長,一營和另外的兩個連,都已經突圍出來了,傷亡不大,共計三百多人,還有,咱們旅,正堵著小鬼子狠揍呢,您是沒看到啊,打得真過癮,小鬼子一排排往外衝,咱們的輕重機槍一起開火,哎呦,那叫一個痛快!”

劉弘章聽得血脈賁張,猛地一拍炮彈箱子,對著話筒大聲喊道:“好!兆全,注意,千萬別鬆懈,別讓小鬼子鑽了空子,咱們旅這個翻身仗,就靠你了!”

劉弘章的嗓門也忒大了點兒,把師指揮部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還兀自不覺,嘴裏“嘖嘖”有聲,滿麵紅光,等放下電話,還在那搖頭晃腦的自我陶醉,一抬頭,看見師長唐秋離的眼神兒,冷冷的看著他。

劉弘章一縮脖兒,訕訕的說道:“師長,我去機要處,看看有沒有新的電報,”說完,就要往外溜,被唐秋離喊住了,“回來,派給你一個新任務,”劉弘章精神大振,挺胸抬頭,“為了保障緬北戰役的順利進行,師裏新成立了緬北戰場聯合勤務司令部,你去擔任參謀長,給周玉山當副手,馬上去密支那報到,”唐秋離淡淡的說道。

劉弘章差點兒哭出聲來,連師長的參謀也幹不成了,讓一個堂堂的少將旅長去管後勤?據他所知,獨立師後勤處長兼運輸部隊指揮官周玉山,才是個上校吧,他一個少將,給一個上校當參謀長,這哪跟哪兒啊!

唐秋離順手寫完委任狀,也不管哭喪著臉的劉弘章是什麽表情,板著臉遞給他,接著,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劉弘章呆了一會兒,見師長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隻好拿起委任狀,垂頭喪氣的走了。

參謀處長楊克天,看著劉弘章的背影,對唐秋離說道:“師長,這樣合適嗎?劉旅長可是一員猛將,讓他去管後勤,就周處長那慢悠悠、做事兒細到骨子裏的性子,不出三天,劉旅長就能憋瘋了,到時候,還得來央求您!”

唐秋離看著樂一琴發來的一封電報,頭也沒抬的說道:“克天,我就是讓周玉山的的性格,對他影響大一些,劉弘章比較急躁,這次,德崗發生的意外事件,對他應該是個教訓,好好磨一下,對他有好處,對了,給周玉山去個電話,就說是我的命令,一定要對劉弘章嚴格。”

樂一琴這封電報,是通報師指,航空兵南方飛行第二集團的兩個轟炸機團,護航的三個戰鬥機團,已經在起飛線上待命,隨時可以起飛,唐秋離問楊克天,“克天,幾點了?”“師長,淩晨五點二十分,”唐秋離思索一下,自言自語到,“還來得及。”

他對楊克天說道:“克天,命令樂一琴,轟炸機全部攜帶佛光凝固汽油彈,轟炸完德崗峽穀之後,趕到烏濱,對日軍進行空襲,讓他把護航的戰鬥機,增加到五個團,如果預料不差,今天,在烏濱上空,會有一場惡戰。”

早上六點整,安靜的天空之中,傳來陣陣轟鳴聲,不一會兒,肉眼可見的小黑點,在視野裏驟然擴大,一百來架轟炸機,出現在德崗上空,在轟炸機群上麵,是三百多架戰鬥機,機翼上的五爪金龍和長城徽標,在朝陽下閃閃生輝。

樂一琴從座艙裏,看了一下地麵,打開通訊開關:“報告師長,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轟炸機編隊和護航戰鬥機編隊,已經到達德崗上空,請求指示,是否立即開始轟炸?”

唐秋離冷峻的聲音傳來,“一琴,對德崗峽穀內的殘餘日軍,進行毀滅性轟炸,記住,全部使用佛光,就不要浪費普通航空炸彈了,開始吧!”

樂一琴一咧嘴,“師長這是把小鬼子恨到心裏了,存心一個活口都不留,出手就是佛光凝固汽油彈,這玩意兒,連鋼板都能燒穿,”在樂一琴這個級別,都緬北地區的戰況,非常了解,獨立師通訊處機要科,會定期給發來戰情通報。

樂一琴命令道:“各梯隊依次通過轟炸區域,投彈兩枚,然後,立即趕往烏濱空域,護航機群,分批護航,開始行動!”獨立師航空兵轟炸機編隊,從朝霞滿天的天空上,一隊接一隊的撲下去,沒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隻見到衝天的火焰,裹挾著滾滾黑煙,扶搖直上蔚藍的天空。

沒有人能評估這場轟炸的效果,熊熊烈火,燃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逐漸熄滅,根據德崗當地居民後來說,“這火著的這個凶啊,離著幾裏地遠,都烤臉,”這條鮮為人知的隱蔽峽穀內,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岩石都燒成了褐紅色,兩年之內,寸草不生,再也看不到日軍士兵和坦克的一點兒影子,都化為了緬北上空的一縷青煙。

就在樂一琴的機群,對德崗峽穀進行毀滅性轟炸的時候,在烏濱前線的唐秋生,指揮部隊,剛剛擊退了日軍的一次猛烈進攻。

伊藤挨了唐秋生迎頭一擊,被打得退到包德溫礦區,又聯係不上德崗的部隊,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在前麵擋住去路的,不再僅僅是幾萬獨立師用來送死的士兵,而是唐秋離新的部隊到來,自己的對手換人了,用了幾乎一夜的時間,伊藤整頓部隊,調整部署。

到了天亮的時候,亂糟糟的部隊,總算理出個模樣,弄得總司令官閣下感到精疲力盡,相對於近四十萬部隊來說,昨天挨的那一擊,損失不算大,可要命的是,被獨立師的新銳部隊,衝亂了序列,幸好,對方沒有趁勢繼續進攻,讓自己有了喘息的餘地。

增加的兵力,大批的坦克,對手的實力,已經讓伊藤感到頭痛,東南亞派遣軍自五月初,在仰光和曼穀登陸中南半島,先是與英國人交戰,後與支那人唐秋離的部隊交戰,兩個多月,根本沒有任何的休整,連續作戰,部隊減員很大。

雖然打英國人沒費力氣,可連番戰鬥下來,派遣軍傷亡已經超過四萬餘人,再加上班茂和德崗,折損了十多萬人,兵力銳減了三分之一,士兵們的精神和體力,已經到了極限,而隨著後勤補給線的拉長,補給基地設在仰光,已經跟不上部隊的作戰消耗。

再加上緬甸那勉強能稱得上公路的山道,後勤補給就更加困難,嚴峻的現實,擺在伊藤嚴三郎的麵前,他太清楚部隊現在的狀況了,帶著全勝英國人的餘威,一鼓作氣衝到緬北,隻能讓這口氣撐下去,直到擊敗唐秋離,控製緬北地區為止。

所以,伊藤絕不希望這場戰役,拖得曠日持久,他也拖不起,困難的後勤補給,連續作戰、疲憊不堪的士兵,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狂勝到底,退回緬甸南部,想要再卷土重來,談何容易,給了支那魔鬼唐秋離充足的時間,伊藤自己心裏清楚,要想再這樣順利的攻擊到緬北,勢比登天還難。

而且,伊藤的內心裏,對於在中南半島東部的獨立師部隊,始終充滿戒心,一旦他們加入緬北戰場,自己的優勢,將會**然無存,到時候,能否順利南撤,都成問題,也是天照大神和天皇保佑,中南半島東部,爆發了十年不遇的大洪水,老天阻擋了唐秋離部隊到來。

對於伊藤來說,取得緬北戰役勝利的時間,是以獨立師東部部隊,加入戰場的時間來決定的,伊藤必須打下去,對他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七月五日早上的第一次攻擊,被擊退之後,伊藤眼睛都不眨一下,馬上拿出三個師團的新銳部隊,對烏濱防線,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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