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失言
柳巷沒看田思思的臉,他往她的手看去,這回看清了,不是他給拽動的,是她自己動的,刹那間的狂喜讓柳巷情不自禁,剛要喊人那個熟悉的聲音幽幽說道:“你怎麽來了?”
田思思確實醒了,眼睛已經睜開,但顯得很疲倦,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柳巷顧不得回答她的話,一把攥住她的手問:“感覺怎麽樣?”
“我的手……”田思思疼得直皺眉,卻‘精’神了許多。
柳巷這才發現自己攥在針頭上,急忙鬆手,一看已經回血了,連忙招呼護士,一陣忙‘亂’之後護士說:“應該沒事了。”
“真沒事了?”柳巷問田思思。
“怎麽沒事,人家被炸彈炸了……”
什麽都記得,應該是沒事了,柳巷笑道:“炸了也沒事,你是‘女’中豪傑。”
“不理你了,看我笑話。”田思思說完才發現柳巷手裏的‘毛’巾,問道:“你拿它幹什麽?”
“給你擦手,這才把你擦醒的。”
“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柳巷看了眼手機,馬上十二點,說道:“應該十多個小時了。”
“這覺睡得真舒服。”田思思笑道。
“是呀,你睡的是舒服,把我們可嚇壞了。”
“他們呢?”
“讓我攆回去了,都累壞了。”
田思思“哦”了一聲,又問:“你什麽時候到的?”
“七點。”
田思思回憶著,說道:“我沒到十二點被炸的,你馬上就來了?”
“馬不停蹄,謝子華告訴我你生死不知,這把我嚇的。”
“我要是沒事你還不會來吧?”
“也不是,那邊忙,剛忙完《非誠勿擾》,今天……”
“知道你忙,《非誠勿擾》辦得不錯,每個禮拜我們都看。”田思思打斷柳巷的話,說到這又嗬嗬笑了起來,問道:“哪天我也參加吧,走你個後‘門’。”
“巴不得,你要是真上這男嘉賓都得瘋。”
“真的呀?”
“肯定的啊,至今還沒有你這麽好的條件的‘女’嘉賓呢。”
“那我考慮考慮。”說完田思思看向吊瓶,然後又看向自己的手,頓時大呼起來:“我怎麽這麽髒?”
“廢話,被炸彈炸了能不髒?不髒我幹嘛要給你擦手?”柳巷說。
“我不掛了。”田思思說。
“幹嘛不掛了,你還沒好。”
“好了,我知道,其實我就是太乏了,那顆炸彈沒下來的時候我就有點‘迷’糊,被它一震這才昏過去的,現在好了,睡了這麽長時間,都好了。”
“真好了?”
“真好了,我騙你幹啥。”
和大夫、謝子華他們的話都對上了,柳巷又瞧了一眼田思思,明顯比剛醒的時候‘精’神多了,相信她的話,剛要去喊護士又坐了回來,說道:“還是得掛,閑著幹啥。”
“我想洗個澡。”田思思說。
“在屋裏?”柳巷環顧了一下病房,雖說是單間但也不大,放兩張病‘床’後中間隻有一人多寬的空間。
“這裏不行,洗不幹淨,我想去外麵。”田思思說。
“你有潔癖啊?”柳巷怪道,這不是住院麽,什麽幹淨埋汰的,再說自己也給擦了,差不多了。
田思思白了柳巷一眼,用一隻手抓起自己的上衣聞了聞,說道:“不行,我必須洗,太埋汰了。”
柳巷怎麽說都不行,田思思非要去洗澡,還不許柳巷找護士,無奈柳巷當了一回護士,給她把針頭拔了出來,然後讓柳巷扶著她倆走出了醫院。
幾乎把祁縣的主街道都走遍了也沒發現有洗浴的地方,即使有也是不設‘女’部的,倆人這才明白祁縣這地方不比盛陽和煙海,還很落後。
“那你平時都是在哪洗的?”柳巷問。
“回賓館洗,一天一次。”
田思思答完倆人都豁然‘洞’開,於是回到劇組包的賓館,但一打聽,沒有房間了。
“我去謝子華屋裏睡吧。”柳巷說。
“他和都梁一個屋,沒地方。”田思思說。
“其他人呢?”
“都是倆人一屋,再說太晚了,就別打擾他們了。”
已經下半夜二點了,確實不方便,但總不能和田思思睡一屋吧,田思思也是同樣的心思,說道:“要不這樣,你在這等我,我洗完咱倆一起回去,病房裏有‘床’,你還能眯一會。”
也好,於是柳巷在賓館的大廳裏等,田思思上樓去洗澡,但她這澡洗得有點長,天微微亮時她才下來,柳巷已經睡了一覺了。
洗完後的田思思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以外整個人又恢複了天生麗質,而且把拍戲穿的護士服也脫了下來,換上了一套她愛穿的騎馬裝,頓時身上那種清爽,不沾人間煙火的氣質出來了。
“走吧。”田思思說。
很自然的,半搭半挽倆人就這麽回到了病房,田思思是一點也不困,柳巷也睡了一覺,倆人開始聊起來,柳巷這才有機會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你今天是要去登記呀?”田思思驚訝地問。
“可不是麽,五二零,都趕這一天。”
“那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娶媳‘婦’了。”
“拉倒吧,你這都要死要活的,哪還顧上那些。”
“那你說是不是天意?”田思思看著柳巷說道。
“什麽意思,是老天爺不讓我娶媳‘婦’的?”
“說什麽呢,我是說就這麽巧,要不這時候你就是有‘婦’之夫了。”
“可不是麽,你賠我媳‘婦’。”
“一個還是倆?”田思思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問道。
“都行。”柳巷含糊其辭地回答。
“你可真夠貪心的……”田思思白了柳巷一眼。
“謝導……這個人怎麽樣?”柳巷打起岔來。
“什麽怎麽樣?”
“為人啊,‘性’格啥的。”
“幹啥啊,你要給我倆說合?”田思思反應過來,抱著雙‘腿’問道。
“你要是有心思我就給你探探風。”柳巷說,有了說合王濱城和李娜的經驗,柳巷覺得謝子華應該問題不大,關鍵是田思思。
“不用你探了,他和我說了。”
柳巷嚇了一跳,心道謝子華還真是軍人作風,敢打敢衝,這倒省了自己的吐沫。
“你答應了?”柳巷問。
田思思搖搖頭,說道:“我說我考慮考慮,他人是不錯,也有能力,就是比我大了不少。”
謝子華二十九,田思思二十三,柳巷沒覺得多大,說道:“才六歲,不算大。”
“就算歲數不是問題,現在也已經不可能了。”田思思說。
“怎麽了?”柳巷又是一驚。
“如果你那個高陽,或者高歡,暈了,躺醫院裏了,你能走麽,你能第一時間就給別人打電話麽,還不是怕連累他,我再傻還是能看出來的。”
柳巷還真沒想到這層,品品田思思的話也不無道理,假如田思思有個三長兩短恐怕責任都是自己的,所以謝子華連留都沒留,這人不是壞人,該做的他做,不該他的他也不往上朝,界限劃分得‘挺’清楚。
人要是太理智,也會錯過很多機會。
柳巷歎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行了,別為我惋惜了,我卻感到‘挺’慶幸,還是你對我好,婚都不結了跑來看我。”田思思看著柳巷說道。
“那我還能不管那,我要是不管你不還得犯病,天天晚上打電話,不讓我消停。”為了緩和略微尷尬的氣氛,柳巷笑道。
田思思也想起來那晚自己把柳巷作得夠嗆,也笑道:“誰讓你犯錯誤了。”
“那也叫錯誤?情急之下的事,又不是故意……”說到這裏柳巷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再想住口已經來不及了。
田思思本來說的是柳巷不接電話,結果他把實情漏了出來,田思思立刻臉漲得通紅,死死地盯著柳巷,好一會兒後才問:“你還是看到了?”
“沒,就那麽一眼,距離那麽近……”
柳巷還想解釋,田思思卻把耳朵捂了起來,嘴裏喊道:“不聽不聽,你這個流氓,流氓!”
轉眼由好人變成了流氓,中間隻隔了一眼的事,柳巷沒想到田思思這麽保守,又不是光著的,盡管那個小內‘褲’確實很薄……
田思思喊完接著喊道:“你出去!出去!”
這反應夠‘激’烈的,柳巷沒想到她會攆他走,看了田思思一眼,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一直在走廊上站到六點半,柳巷‘抽’第九顆煙時謝子華和都梁他們才來,見一地的煙頭謝子華臉‘色’鐵青,問柳巷:“還沒醒?”
“醒了,你們進去吧。”
頓時眾人臉上的緊張得到緩解,也不管柳巷了,呼啦啦地推開‘門’往裏進,時間不長裏麵傳出來笑聲,柳巷知道田思思應該沒事了,自己可以進去了。
果然,田思思和大家說笑著,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還誇柳巷細心,說給自己擦手什麽的。
眾人不知道柳巷的事,有的開玩笑說要不你倆湊一家得了,以後開個夫妻店,就拍電視劇,大把大把地賺錢。
田思思笑而不語,柳巷特意注意了謝子華的表情,見他表情如常,和大家一起開著玩笑,好像根本沒和田思思提過什麽,這人能做到這點,也不簡單。
《亮劍》提倡的是勇氣,柳巷心道謝子華勇氣是有,就是顧慮太多,如果自己也是同樣的心境恐怕就不會和高陽走到今天,這世上的事,還是好的方麵居多,別被自己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