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SARS來臨之前的考量
自己與麥家沒簽訂協議，所以柳巷也沒法說柳雲龍是翹行，但一了解之後也才知道柳雲龍和廣西電視劇製作中心連同成都電視台也沒簽三方協議，也就是說，自己並不是沒有一點機會。
所以柳巷想和倆人分別談，第一個想談的不是麥家，而是柳雲龍。
對於柳雲龍執導和親自出演的《暗算》柳巷還是基本認可的，這位三十四歲的老大哥不僅形象好，也很有才，從他中意《暗算》也能看出來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人。
把麥家領到隔壁高陽和高歡的房間，田思思也在，這三人是不見麵互相防著，見了麵反而親熱得不得了，柳巷也‘弄’不懂這‘女’人的心思，簡直比“701”還神秘莫測。
介紹完之後柳巷把麥家留在房裏，讓三姐妹陪著說話，然後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柳雲龍也‘抽’煙，倆人互點上一支後柳巷說：“咱倆都姓柳，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們不應該成為對手，我覺得倒是可以合作。”
柳雲龍也不想把路走絕，所以他才來的，聽柳巷說完笑道：“老哥想聽聽老弟的想法。”
“這樣，我先問您幾個問題，希望老哥能如實相告。”
“請說。”
“第一，這部劇你們想投資多少？”
“一千萬左右。”
“老哥對這個圈的事情應該比我熟悉，以老哥的推斷，一千萬拍出來的效果如何？”
“少是少了點，但不敢投太多，你知道，這部劇有禁播的可能。”
“那為什麽還要拍？”
柳雲龍沒回答，笑了一下，低下頭彈起了煙灰。
柳巷也笑了笑，這裏麵的秘密並不複雜，其實不管歌手也好，演員也好，他們也並不複雜，甚至有時還很單純，所以娛樂圈的醜聞層出不窮，這兩個事情看似矛盾其實你細想，還真就不一定矛盾，要說心眼，他們可能還沒有躲避城管的賣菜老太太多。
“既然老哥不想說我替你說了吧，先把合同簽了，把劇本耗下來，投資暫時就是一句空話，等上個兩三年，要是形勢發生了轉變就開機，是不是這樣？”
柳雲龍又彈了一下煙灰後抬頭說道：“老弟說對了一半，既然說到這裏我也就不瞞著了，我自己打算成立個影視公司，與合夥人也有了初步意向，但沒有太多的資金，所以隻能借‘雞’生蛋，如果《暗算》一炮打響我的公司也就順理成章地開業了。”
柳雲龍不是想做製片，目前他還不具備這樣的資金支撐，他想開的的影視公司是想利用他的所長，集導、演、宣傳、推廣等為一體的實體，所以他才找廣西電視劇製作中心合作，由他們出資，從根本上說，他與柳巷不存在競爭。
廣西電視劇製作中心也心裏明白，拍這樣的劇要冒很大的風險，所以要柳雲龍保證能通過審核才投資，而柳雲龍沒有這樣的把握，所以兩家又把成都電視台拉了進來，讓麥家的工作單位給麥家壓力，麥家這才答應下來，電視劇還沒見著影，別再把飯碗子砸了，然而他也明白，即使合同簽了一兩年內也不會開機，都在觀望，等形勢的好轉。
“那我有個主意，既不耽誤開機也會讓你的公司順利開張。”柳巷說。
“哦，你說。”
“資方由我們擔任，除了資金的管理其餘都由你全權負責，如果《暗算》通過審核你得利潤的百分之十，除薪酬之外純利潤的百分之十，即使禁播你也沒有任何損失，你招募的人員可以做為公司的班底，拍完後基本你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公司了。”
這個條件確實很優厚，最吸引人的是那百分之十，另外柳巷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會觀望形勢，這部劇馬上就會開機。
柳雲龍有些動心，問道：“那你打算投資多少？”
“一千八百萬。”柳巷大致算過，自己手裏有五百多萬，田思思有一千二百多萬，即使不用融資也夠一千八百萬，與《亮劍》的投資大致相當，雖然《暗算》的膠片會比《亮劍》多出四集，但它沒有大的戰爭場麵，光群眾演員這一塊就會節省不少，合四十五萬一集，在當下雖算不上頂尖也絕對不算少，沒有幾個人敢拿這麽多錢去賭。
比廣西方麵的投資多出來差不多一倍，柳雲龍更加動心，又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開拍？”
一說時間柳巷嘩啦一下子想起來一個大事，發生在2003年的初‘春’但在十年後已經快被人遺忘了的一場大事件，那就是長達半年之久的“非典”，這段非常時期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波’及，學校停課，工廠放假，更別說拍電視劇了。
不過這場傳染異常嚴重的“非典型肺炎”由於全國各地的人口密度和飲食文化的差異傳播的程度並不相同，首先是在廣東，隨後席卷全國各大城市，而人口密集程度不高的鄉村和山區受影響的最小，這段時間也是文化娛樂最匱乏的時候，人們圈在家裏百無聊賴，電視台又沒有新劇播出，除了新聞還是新聞，新聞反複播，人們反複看。
在四月之前完成《暗算》的拍攝幾乎不可能，但把拍攝的順序調換一下卻能將損失降到最小，也有可能在上半年完成，於是柳巷說道：“我希望這幾天就把這事定下來，一月上旬開機，‘春’節不休息，完成時間視拍攝情況定，最好上半年完成，至於拍攝的地點和時間安排，我們再商討。”
不止《暗算》，柳巷向羅景坤許諾的一檔選秀節目和一欄益智類節目恐怕也要調整，之前他忽略了這個問題，“非典”來時大型集會全部取消，這樣的節目必然也不會在這期間錄製，或者提前，或者延後到“非典”結束。
然而柳巷不能把“非典”的事說出來，一是至今他幾乎忘了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兩年多的生活飽滿跌宕，充滿機遇也不乏挑戰，之前的記憶本就模糊，就像一張白紙，上麵除了幾點關於綜藝圈的墨跡之外幾乎全是空白，所以連他自己都認為那隻是做了個夢，自己並沒有真正重生過，現在的生活就是本來的樣子。
二是那點殘存的記憶也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曆史的大趨勢雖然沒變，但你在微調的同時它也在調整，比如說田思思，自己重生前沒有做過《超級‘女’生》，所以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還有陳佳寧，這些原本不是自己生活裏的人如今也闖進了自己的生活，並對自己的生活發生影響，你說這是重生還是沒有重生？
三是生活的這種調整自有它的規律，你無法探究其中必然的成因，比如說《超級‘女’聲》，它並沒有因為《超級‘女’生》的舉辦而消失，但它提前了四年，可能也正因為提前的太多所以連原來的三屆也沒維持住，一屆之後就煙消雲散了，再比如說《星光大道》，自己想提前上演，但並沒有如願，看樣子也要等到04年，那麽就與曾經發生過的曆史相重合，對觀眾而言，並沒有誤差，你說哪一個是虛幻的，哪一個是真實的？
對生活而言，應該都是真實的，對社會而言，它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你不會左右它，它就像一個巨人，步伐堅定而沉穩，雖然偶爾也會因為口渴或饑餓暫時離開預定的路線，但解決掉問題之後他還會回來，他的目的地始終沒有改變。
如果一個人的生活因為選擇的不同會發生徹底的改變，相對於社會隻是做了一些調整或微調的話，那麽對於自然，這種影響可能微乎其微，漫觀人類的發展史，從直立行走到社會建立的雛形，再到皇權君上最後到共和、聯邦，改變的隻是自然景物，並沒有改變實質，肺結核做為“癆病”這個不治之症被攻克之後出現了“癌症”，假如“癌症”也被攻克之後相信還會有一種不治之病取而代之，人的壽命有可能延長，但自然不會讓你瘋長，對於它而言，它總在保持一種相對的平衡，這也是對萬千生靈的一種保護，假如一天這種平衡被打破，那麽人類也將不複存在。
所以這個世界有我們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比如地震，比如海嘯，比如龍卷風，比如彗星撞地球，或許我們唯一能做的，避免人類遭受屠戮或者懲罰的事是——戰爭。
“sars”，“非典”的官方名詞，它發生與不發生都與柳巷知不知道，說不說出來無關，該發生時還是會發生，現在看來沒有提前，假如延後也許更不是好事，會造成更大的災難，柳巷不怕做為“造謠者”被抓起來，但他怕這種自然的懲罰力度會更大，所以他能做的，也隻能是接受，隻不過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柳巷沒去告訴陳傑他的宿命，但把《大染坊》完整地呈現出來，如今，對於《暗算》他也打算這麽做，如果早一天讓社會的意識形態更加自由，讓人們的生活更加豐富，讓文化得以繼承和發展，讓娛樂的形式不再低俗和庸俗，讓綜藝節目不再因為名利的束縛而失去了本源，那自己所做的也就有了更深遠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