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獨的戰士
聖杯內部，意識海中。
“好崩壞的故事，讓人接受不能。”蟲娘的聖杯戰爭講述完後，間桐奏子在髒硯身旁說著感想。
“對呀！超崩壞、不科學。”
髒硯隨聲附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明明自己才是主角，目前為止出鏡率居然少得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就像使勁壓縮彈簧到極限，瞬間就會爆發驚人地彈力，聖杯戰爭的崩壞也是同理
——如果把聖杯戰爭當作完整的係統來看，數百年的時間裏讓它積蓄了太多的魔力，雁夜對抗聖杯戰爭的強烈念想是觸發火藥桶的導火索……
在大宇宙意誌的作用下、這個係統如幼童般地開始殘酷無情的自我淨化過程，想要把有威脅的異類排除，卻不得其法……
因此，才造成了一連串稀奇古怪的超展開……
——這是老朽從原先世界的聖杯自我意誌處了解到的真相。”
奏子慢慢解釋說。然後轉過身，笑容變得十分淒涼。
“但是戰爭結束後，聖杯還會不斷重構，直到以另一個穩定體係的形勢在冬木新生，不會有其他可能的。”
她抱著自己的身體，輕輕地閉上眼睛，一臉的凝重地說：
“世上沒有烏托邦，雁夜的抗爭無謂而且徒勞。即便他使用了強大的因果律電話亭，也僅僅改變了命運的行進路徑，最終的既定結局仍是依舊。”
女人心、海底針，雖然不是原裝，雖然嘴上對雁夜沒一句好話，但髒硯確實看得出，麵前的偽少女在潛意識裏替那個人感到惋惜與不值。
“不完全是白費功夫，至少，另一種可能被實實在在地創造出來了，絕望被替換成了有意義的東西……”
終於，他用低沉的聲音對變成她的他說道：
“……甚至，還給我的世界添了很大麻煩，讓戰略轉進不得不提上日程。”
隨著奏子提供的戰術指導逐漸深入，髒硯清楚，在蟲娘世界的不少Master與Servant都被打包送到了這個位麵。
他的態度也從開始的優哉遊哉變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如果是髒硯抱金大腿，這樣他的心情會比較輕鬆——不過身為隻開金手指的人，麵對突然冒出的一群金大腿魔術師，髒硯的心情可輕鬆不起來。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大聖杯蘊藏的力量太大了，不是短時間能夠消化。現在，髒硯的對手變得異常強大，姑且不論幸運是否E的迪盧木多，光是阿卡德和哆啦a夢中的任何一人都能把穿越者的蟲爺**爆出翔來。
“轉進嗎？這可不像是間桐髒硯會說出來的話。不過你玩遊戲花的時間太長，漫長到立誌拯救公主的勇者都已經登場，老朽認為是沒有機會了……”
奏子歪歪頭，好心提醒了一句。
※※※※※
這是一個結束。
同時代表一個開始。
柳洞寺正在燃燒，舞動的熊熊火焰劈啪作響。
受熱的空氣化為炙熱旋風，火勢如今已延燒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但衛宮切嗣卻仿佛是要與這紅蓮之火一決雌雄般，不顧一切地穿過了重重障礙，從寺院的密道前往圓藏山裏的大空洞。
他的心中沒有畏怯，也沒有一絲困惑。四周雖然火光衝天，切嗣的生命之火燃燒地更為劇烈，他不會什麽都沒派上用場就腐朽掉，隻要他活著，小宇宙就會無限度高漲……
紅A盡職盡責地把Caster、吉爾伽美什、麻婆神父一幹人礙事人等帶進了自己的固有結界裏，方才為切嗣贏得了順利前行的片刻時間。
“愛麗絲菲爾？”
踏進大空洞的那一刻，切嗣見到了熟悉的陌生人，忍不住叫出了聲。然而在下一秒鍾，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不對！如果聖杯的準備已經完成，也就說明愛麗絲菲爾已經死了。那麽，你又是什麽人？代表此世全部之惡的Angra－Mainyu？”
切嗣想到了紅A告訴他的聖杯真相，聖杯的無色之力受到汙染，它被絕對之惡、最古老的邪惡、惡意滿滿的Angra－Mainyu所占據，美好的願望自然失去了實現的希望。
“我就是愛麗絲菲爾啊。你這麽想就可以了，”有著一張愛麗麵孔的女人笑道，澄靜的眸子中掠過一絲落寞，“切嗣，你終於到這裏來了，不愧是有實力有勇氣的正義戰士！”
“別蒙我，快點回答！”
切嗣抬起右手中的魔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眼前的人。
但見這女人不躲不避。
“……對，我不否定這隻是麵具，”她說，“但這一切無關緊要——切嗣，你現在需要做的是把聖杯摧毀掉，否則，被汙染的無色之力會把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甚至這個世界毀滅！”
聽了這話，切嗣驚詫萬分。他覺得，眼前的這位絕對是聖杯的意識，那鼓動自己去毀掉聖杯又有什麽目的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切嗣說。
“冬木雖大，隻有你才能破壞聖杯。切嗣，你的身後是家園……”
“……”
“我很抱歉，切嗣。演變成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
“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為了破壞聖杯，分秒必爭，切嗣。”
看到冒牌愛麗悲歎的樣子，切嗣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他緩和下聲音說道：
“那麽，請告訴我如何才能破壞掉聖杯，是直接把你殺死嗎？”
“不，我沒能力影響聖杯，我也純粹是依托聖杯的力量而存在的小角色。”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冒牌愛麗輕輕搖頭。
“事實上，你應該破壞的是那個，”她伸手指向半空中的“孔”，黑泥般汙濁的詛咒之力不斷湧出的地方，“那個黑色的‘孔’才是真正的聖杯，與大聖杯魔法陣相連接的空間隧道，六十年間吸取地脈的能量，現在更是得到了英靈魂魄的大聖杯內部已經被填滿，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魔力漩渦。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小聖杯，不過隻是開啟孔的鑰匙，僅此而已。”
“所以……明白了嗎？切嗣。快把你那粗長的魔槍塞進去吧，將黑色的‘孔’滿滿塞住，不要給詛咒之力一點機會！”
冒牌愛麗繼續說著，突然痛苦地彎下腰，艱難地呼吸著，聲音異常虛弱。切嗣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明知道隻是冒牌的，他還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他扶住眼前之人，關切地詢問。
就在這個瞬間，冒牌愛麗的全身都碎裂開來，現出了真實麵貌形態。
“這、究竟是——”
切嗣愕然地看著發生的奇異光景。
此時，仿佛見證到這樣那樣的轉變，在大空洞外低垂的黑雲中發出轟轟雷鳴，盤旋的烏鴉發出呀呀的叫聲，群蛙上岸、在公路上集結前進，大批大批的老鼠四下裏倉皇奔竄。
“隻是一個吞食了人造人的人格的聖杯意識體，卻無私地為被吞食人格的丈夫著想，這是一種什麽精神啊，還真的是純粹、有道德，脫離了低級趣味呐……”
說話的人沒有確定的傾聽對象，類似一個人在喃喃自語而已。
“蠢到家了，這個樣子的此世全部之惡……”
當再度抬起頭時，站在切嗣麵前的她變成了他，那是個有著藍色海帶頭，穿著深色的寬大和服的男子，一切都跟切嗣認識的某人一樣。
“哎呀，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重新出場的時候果然還是從自我介紹開始會比較帥氣吧？”
那人惡劣地笑著，絕對不像在愛因茲貝倫別館第一次見麵時的忠厚長者。
“那麽，久違了，不知道衛宮先生還記不記得在下，我的名字是間桐髒硯。順便一提，我不是雙子座，也沒有一個孿生弟弟被關在斯尼旺海峽的岩牢裏……”
在雙重人格轉換的戲碼結束後，髒硯鄭重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