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在呼救,雨大水急,他們都看不清楚對麵的人影。隻看得見幾個人在水底沉浮,竟然是在和他們一樣在清除水底淤泥。
有人被水下的撬絆住了衣裳,掙脫不出來,他們幾個聞言便去救。
傅霽在前麵,救下人的瞬間也拉出了堵在排水口的撬,那人求生意識很強烈,死死抓緊傅霽不鬆手。
瞬間排水渠中的淤泥被撬帶動疏通開來。
他們紛紛避讓,卻見傅霽被那困住的人推了一把,然後不知被暗流卷到哪裏去了。
林展媛聽得緊緊捏住被子,手心發軟,她表情有厲色閃過。
“林小姐,如今阜副將已經派人沿下遊去尋將軍,但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將軍,難辭其咎,還請小姐降罪!”
盧校尉說完,有準備再跪。
林展媛製止了他。
她深呼一口氣,冷笑:“冤有頭債有主,哪裏能叫你們來請罪。”
盧校尉呆呆看著她不說話。
林展媛卻是喊了春芽進來,然後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帳篷外走出去。
盧校尉見她鬥笠紙傘之類一樣不拿,嚇得立馬跟上:“林小姐去哪?我這裏有蓑衣,您披上免得被雨水淋濕著涼。”
春芽急急打著傘追上來。
“顧安啟帳篷在哪裏?”林展媛語氣平靜。
“啊?啊,在,在前麵左拐第三個。”盧校尉二丈摸不著頭腦道。
林展媛到了帳篷外,劈手拔下盧校尉腰間的佩劍,一劍劈開帳篷的簾子。
“顧安啟,你給我出來受死!”
氣勢洶洶開場,卻看見裏麵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不是平陽侯婦人還能有誰。
見到林展媛來,她先是“啊”地叫了聲,顯然被嚇得不輕。
“不,不準傷害我兒!”
她立馬撲到顧安啟身上,抱住他,看著手拿劍的林展媛目錄埋怨。
“林展媛,我兒好歹和你有過一段婚約,你何至於趕盡殺絕?”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林展媛就想起自己前世被各種折磨的事情。
“嗬,我給過他機會了,他隻要別來我麵前晃我也懶得理會他。”
劍刃閃過幽幽寒光,照在林展媛的臉色顯得她麵容冷靜,說出來的話卻叫人脊背發寒。
“可是他現在故意陷害我的夫君,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一劍劈開一邊的桌子,嚇得平陽侯夫人渾身哆嗦,更加死死抱住顧安啟不鬆手。
“你胡說,我兒好端端的怎麽可能去陷害將軍!”
旁邊的盧校尉怕她用劍傷到自己,也十分痛恨**躺著的顧安啟。
“林小姐,把劍給我,我來幫你。”
平陽侯夫人大吼:“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我是平陽侯的夫人,我兒子是平陽侯世子,聖山親點排水的人才,你們敢在天子腳下造次?!”
林展媛示意盧校尉先把平陽侯夫人拉到一邊。
“顧安啟,這麽吵,你早就醒了吧。”
林展媛已經通過顧安啟眼皮下晃動的眼珠,知曉他已經醒了。
“別裝昏迷了,你忍心看著你娘為了維護你被我折辱嗎?”
她話音剛落,平陽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的顧安啟,她剛剛為了保護他不惜直麵林展媛的刀劍。
他居然還在裝昏迷?
平陽侯夫人第一次覺得心寒。
顧安啟像是才悠悠醒轉,睜開眼睛看向眾人:“我這是,在哪……”
“別演了,你將傅霽推入河底,我要你一命償一命。”林展媛不耐煩打斷他的表演。
顧安啟麵色一變,看著手拿利劍的林展媛,麵上浮現哀痛。
“展媛,你不信我?”
劍刃往前更送了幾分,林展媛麵無表情。
“展媛,我們之前明明那麽要好,我們隻見還訂過親,你難道都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了嗎?”
顧安啟見她不為所動,更加動之以情。
林展媛眼中閃過不耐煩:“顧安啟,我問你,為何要將傅霽推入河底?”
顧安啟矢口否認。
“我沒有,你不要聽別人瞎說,我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林展媛冷笑一聲。
“是嗎?他救了你,你就這樣恩將仇報。”
“顧安啟,受死吧!”
平陽侯夫人大叫一聲,見林展媛不像是開玩笑,掙紮著要衝上來奪去林展媛手中的劍。
顧安啟麵色慘白,立刻往後一躲。
林展媛劈了個空,她很快調整姿勢再次一劍砍向顧安啟。
眼看著顧安啟避無可避,一個人影衝過來攔下林展媛,劈掌奪過她手裏的劍。
“你,你這是在幹什麽?”
“這位是平陽侯世子,是皇帝親封治水的隊長,你這是要殺了他嗎?”
仲永靳嘴裏喘著大氣,將手中的劍扔到一邊,很快有人撿起來。
林展媛眼神淡漠地環視四周,見帳篷內不知何時站滿了人,應該都是被之前帳篷內動靜吸引過來的。
“他陷害將軍失蹤,你要替他求情?”
仲永靳一窒,見四周的將士都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頓時覺得不妙。
傅霽在軍中的威望很深,所有人都以他為天神,無腦盲目地追逐他。
現在知道平陽侯世子謀殺了他們的天神,不得將顧安啟殺之後快?
“可,可是他畢竟是平陽侯世子,就算他真的陷害了將軍,也不可盲目殺之泄憤。”仲永靳的聲音弱下去,但還是堅持己見,不讓林展媛殺了他。
他攔在床前,平陽侯夫人這時掙脫開盧校尉的束縛,撲過去趴在顧安啟身上
“林展媛,今天你要死殺了我兒子,我一定會聯合平陽侯所有勢力人脈,彈劾你們忠勇侯府!”
“讓你為我兒子陪葬!”
看著他們對待自己這麽嚴陣以待,林展媛疏忽一笑。
“我開玩笑呢,你們這麽緊張幹嘛?”
這時,另外一個人上前一步,他手裏還拿著盧校尉的劍,語氣森然。
“林小姐,這個人真的是陷害將軍失蹤的罪魁禍首?”
他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他身上,仲永靳更是在心中叫苦不迭。
麵前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莽漢,正是傅霽的另一得力手下,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
王守。
他粗聲粗氣道,手裏拿著劍,指著麵前擋著的仲永靳。
“老子是個粗人,孤家寡人一個,不怕彈劾。要是能就此給將軍報了仇,老子就算立刻去死也願意!”
“你是要和他一起死,還是讓開,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