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被薑四拋出來的古怪東西砸出一個洞口。

濃煙散去,隻見牢房的地上隻剩三個不省人事的人,薑四早已不見身影。

“林小姐,我們現在怎麽辦?”居宏上前來,眉目憂色。

薑四跑了,留下薑大薑二薑三等人送死,可見他對自己的幾個兄弟也沒啥感情。

“追。”林展媛神色肅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薑四能答應她的要求,帶兄弟三人來接應,不可能不做後手。

“是。”居宏立馬帶著人下去了。

林展媛這時打開牢房的門,有侍從進去查看,不一會便出來和她稟報。

“地上的粉末聞著味道像是硫磺,這些人臉上手上的傷口像是被燙傷,已經昏過去了。”

“讓軍醫來給他們瞧傷,再給他們轉移一個牢房。”

現在這個牢房的磚石被薑四甩出來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弄開一個大洞,林展媛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將地上的粉末收集起來,拿去給崔老看看裏麵都是什麽。”

林展媛吩咐完,轉身離開了牢房。

林紹流正等在牢獄的門口:“裏麵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受傷?”

他被剛剛牢房裏麵巨大的轟隆聲給驚擾,趕來驅散因為同樣好奇圍觀的百姓,就一直站在這裏等林展媛出來。

林展媛搖搖頭:“我沒事。”

林紹流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

林展媛將手遞到他麵前:“你認得出來這是什麽嗎?”

林紹流一直在山上求學,他拜的是隱世的名師,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應當能分辨出來。

林紹流將鼻子湊到她手上聞了聞,然後撚起一點粉末在指尖摩挲了一下,隨即皺起眉。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隨我去帳中。”

林展媛隨他回到帳篷內。

“這個是火藥,你是哪裏看見的這個東西?”聯想到剛剛牢內巨大的聲響,林紹流臉都白了幾分。

“這是剛剛地牢裏發出巨響的東西?”

“是發出巨響後那東西炸開後留下來的粉末。”林展媛點了點頭,然後去淨了手,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林紹流有些擔驚受怕,更多的是後怕。

“這炸藥威力很猛,要是人一挨上,非死即傷。”

林紹流在山上有一師兄,就是專門研製這東西的,所以他知曉得比其他人多。

還好林展媛沒事,她要是出事了他都不知道回去怎麽和傅霽交代,怎麽和家中的老母親交代。

“這麽厲害的東西,怎麽會在薑四的手裏?”他百思不得其解,隻認為是薑四背後有人給他了這東西。

林展媛卻聯想起之前阜平說的,劫走送去皇宮輜重的人或許和薑家兄弟有牽連。

“哥哥,你認識這東西,知不知道有誰會研製這炸藥?”

她端坐起來,看向林紹流。

或許能從這方麵入手,找出潛伏在揚城世家裏的奸細。

“炸藥的話,我隻認識一個人會研製這東西,但是他之前就因為家中急事下山了,我也好久沒聯係上他了。”

林紹流摸了摸下巴。

“是誰?”林展媛好奇道。

“揚城世家單家,叫做單子墨,也是我的三師兄。”

林展媛坐回椅子上,單家在她的印象中是中等偏末流的世家,依靠在平陽侯家才得以存活下去。

要說是單家打劫糧草,不如說是平陽侯派出的人手,恰巧軍中仲永靳還和平陽侯夫人是年少故交……

“哥哥,這件事你先不用管,我來查就行了。”

擔心林紹流動作會被揚城內世家監控,林展媛便想他先回去,免得引人注目。

“你現在治理了揚城內的水患,是皇帝眼前的紅人,不知有多少人正盯著你。”

“這城內的內鬼,宋誌滄的走狗,便交給我吧。”

林紹流喝了口茶,與林展媛相視一笑。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要是在查找的時候遇見了阻礙,記得與我聯係。”

他想伸手摸摸妹妹頭上的發髻,想起來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性格,便握拳放在嘴下輕咳了一聲。

“我先走了。”

林展媛起身送他離開,回到帳篷內的時候,阜平已經拄著拐在裏麵等她了。

“薑四沒抓到。”

一見林展媛,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手上拿著那黑漆漆的東西,威力非凡,好幾個弟兄因為那東西受傷,被他逃走了。”

林展媛輕輕蹙眉,然後舒緩了神色。

“安置好受傷的士兵,薑四跑了就讓他跑了吧,可看見他是往哪個方向跑走的?”

“薑四狡猾,帶著我們繞圈子,不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跑了。”阜平說完咳嗽了兩聲,看向林展媛:“我看見林公子過來了。”

“將軍現在一切都還安好?”

林展媛點點頭,他這才放下心來。

“薑四應該和揚城內的單家和平陽侯府兩家有些牽扯,阜副將可以派人秘密監視這兩家,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端倪。”

阜平點頭表示知道了。

林展媛才拿出一堆手寫信:“這些都是之前我與薑四的通信,其中也記錄了他們主子要謀反的罪名。”

阜平接過來,皺著眉頭看了,才驚訝地抬起頭。

“他們的主子不是平陽侯?”

是江南節度使,宋誌滄。

林展媛點頭,不知傅霽是否將宋誌滄謀反的事實和他說了,自己又簡單地概述了一遍。

“江南有糧有兵,隻是缺這半塊虎符這些年宋誌滄才未發動攻打揚城。”

阜平垂頭不語。

他想起之前自己隨傅霽去丹陽調查,丹陽地處江南,本是偏僻的地界,卻有重兵把守。

當時並未細想,現在看來,應當是那裏的人反了,已經投靠了宋誌滄。

“這些信函要藏好,我擔心薑四會狗急跳牆,之後會來偷取這些東西。”林展媛又囑咐道。

阜平麵色嚴肅地點頭,將信封揣進懷中。

“林小姐放心,我死了,這些信也不會遺失。”

他說完,朝著林展媛拱了拱手,退出帳篷。

林展媛招來春芽,讓她備馬車自己要回紺蘭溪莊子一趟。

半塊虎符的事,她該好好去問一下路清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