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阿媛熬夜陪我一起將這個計劃製定出來。”
主帳再次隻剩二人，傅霽將自己的腦袋靠在林展媛肩窩，從身後擁抱住她。
“不辛苦，計劃能不能起效還說不好，隻肇保一人上鉤，還遠遠不夠。”林展媛沉吟，“我認為還需要做一出戲。”
傅霽挑眉。
林展媛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麽，傅霽目光陡然一凝，微垂了眸色收攏指尖。
“這是一個好辦法，隻是阿媛會受苦，不值得。”傅霽給出自己的拒絕。
林展媛皺著眉思索：“這不行的話，隻還有另外一個法子了。”
傅霽無聲望向她詢問。
林展媛勾唇一笑：“苦肉計。”
當天下午，軍中再次傳聞，阜副將不滿將軍的“懲罰”，在挨了三十大板後於帳內說將軍壞話，被前去探望的將軍本人聽見了。
二人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爭吵，隨後不歡而散。
將軍府內。
林展媛吃著燕窩，深深懷疑：“將軍和阜平兩個人性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言寡語，真的能吵起來？”
居然軍中還有人信了，真的沒人覺得這是戲本嗎？
春芽在旁邊繡帕子：“隻是軍中傳言，人傳人多了，就算是最開始有人不信到後麵也該信了。”
林展媛好笑。
“你是在軍中哪裏安插了探子，怎麽我不知道消息倒被你先曉得了？”
哪怕是她最先和傅霽提出“苦肉計”，她並不知道傅霽會去和阜平如何商議，也不知道二人最後竟然是通過如此戲劇般的爭吵“鬧掰”。
春芽臉色一紅，立刻丟下手中的活計跪下。
“夫人，奴婢不敢。隻是軍中有一人給奴婢說了，奴婢覺得好玩，這才和夫人說的。”
林展媛更好奇了：“是誰和你說的？”
將軍府和軍營聯係緊密，時常有將士過來通報，難保春芽春心萌動看上其中一人。
“是，是張大哥。”春芽臉更紅了，“他如今被將軍安排秘密保護您的安危，非必要不能出現在您麵前，偶然一次我撞見他才知道的。”
林展媛了然，卻不知道她口中的張大哥是否自己知道的那個人。
“張霖？”
春芽低下頭去點點頭。
林展媛好笑：“瞧你這模樣，是看上他了？要不要我去找將軍替你二人保媒，也算便宜他了。”
春芽羞了臉連連搖頭。
“不，夫人……張大哥隻是把我當作他妹子，我不敢和他說。”
林展媛沉吟了會：“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問一下他。”
春芽立刻眼睛亮了亮。
“真的嗎夫人？”
“比真金還真，我何時騙過你？”林展媛放下手中的燕窩碗，支著頭，“將軍和阜副將爭吵，張霖怎麽看？”
春芽猶豫一會：“張大哥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嗬，”林展媛垂眸輕笑，“好了，你先出去吧。”
之前說人傳人絕大數人都認為是真的，與後麵她答話十有八九人相信，前後表意矛盾。如果春芽沒有騙自己，那就是張霖對她隱瞞了什麽。
等傅霽下了夜值回來，林展媛就春芽的小心思和他說了會。
傅霽仔細回想：“張霖，我聽聞他家中是有妻兒的。”
“那春芽跟他不合適，我明日與她說開這件事吧。”林展媛替春芽這段感情惋惜。
傅霽將渾身寒冷的盔甲卸下。
“阿媛，今日腹內孩兒可有鬧騰你？”
林展媛搖頭：“他很乖，到如今我一次孕吐惡心都沒有，隻是比平日嗜睡些，總覺得怎麽都睡不夠。”
“我問過產婆，多睡些沒什麽大礙，過了前三月，之後就要多走動方便日後生產。”傅霽握住她的手，下意識皺眉，“怎麽這麽涼？”
“你回來之前在院子裏走動了會。”林展媛如實交代，“沒事，待會泡過熱水就會暖和些。”
傅霽讓下人打熱水進來，又喊人灌了個湯婆子放在被子裏。
“手腳冰涼，阿媛是跟著我受了太多苦。”傅霽內心歉疚，覺得林展媛是在和自己回玉門城的那三個月身子受了虧損。
他親自脫下林展媛的鞋襪，要給她洗腳。
“這使不得。”林展媛一驚，下意識要縮腳，圓潤白皙的腳趾卻被對方握在手心。
她縮不回來：“平常人家都是妻子給丈夫洗腳，如今你怎麽給我……”
“誰規定隻能妻子給丈夫洗腳？”
傅霽輕笑，輕輕將她的腳放進熱水中搓弄她的腳掌，讓她的腳早些暖和起來。
“我疼惜阿媛，憐阿媛陪我受苦，別說隻是給阿媛洗腳，就算是給阿媛洗一輩子腳都使得。”
林展媛眼眶紅了紅，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話感動還是被水霧氤氳的。
傅霽垂下眸子認真將她的腳洗淨，又用帕子擦幹，才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去洗漱了。
不一會，他帶著清洌的寒氣進來。
吹熄燭火，林展媛摸到他身上的寢衣冰涼。
“你方才去做什麽了？”
黑暗中，傅霽聲音低沉透著無奈：“阿媛腳趾可愛，看得我欲火難耐，剛去院中衝了一桶涼水。”
林展媛羞惱。
這個人好沒道理，他主動要給自己洗腳，後麵又……
“這怎麽能怪我？”
“不怪阿媛，”黑暗中傅霽轉身將林展媛摟入自己懷中，“怪我把持不住。”
“傅霽，你再說我就生氣了，以後不許你給我洗腳了！”
“那可不行，我以後可是阿媛一輩子的洗腳下人……”
……
次日林展媛醒來的時候，傅霽已經去了軍營。
春芽將早膳端上來時，林展媛已經收拾好，手上揣了個湯婆子。
已經是深秋初冬，她畏寒得很，抱了會湯婆子卻又嫌熱。
“夫人，昨夜……”春芽小心看她臉色，希望得到一個好消息。
林展媛認真看她：“春芽，張霖不適合你。”
春芽大失所望：“為什麽？難道是他有什麽隱疾？”
他還不如有隱疾。
林展媛心下歎息，決定告訴她實情。
“張霖已經娶了妻室，育有孩子，你去隻能是做妾……春芽，做妾是萬萬不行的。”
春芽大受打擊，眼淚流下又被她慌亂抹去。
“我知道了，夫人，我不會繼續喜歡張大哥。”
林展媛還準備說什麽，門房前來稟報。
“夫人，善堂那邊的管事來報，說善堂出了事，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