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嫿陌對上夜延的深眸,她的眼神中充滿著希羽,這個男人但凡有一絲沉默她都願意相信,他心裏有過她。
但是沒有,夜延幾乎是立刻就鬆開了桎梏她的手,:“本王的心房?用什麽?你那雙沾滿了可蘭鮮血的手麽?”
因愛而火熱了五年的心髒此時猶如置身冰窖之中,林嫿陌終於看透,原來自己堅持了五年的愛情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裏一文不值。
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和努力在這個男人的心裏不過就是一場極大的笑話。
隻有她一個人動心。
嗬嗬,倒是蠢得過分了。
“臣妾將王爺放在了心上,臣妾每時每刻都渴望著你能回過頭來看看,林嫿陌對夜延的愛比起林可蘭隻多不少。”
她死死的看著異常冷漠的男人,苦澀笑,“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能念著一絲我曾經的好。”
這句話既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旁邊的男人聽。
夜延起身,劍眉未蹙。
又開始了?
這個女人除了會裝可憐和演一些毫無營養的苦情戲來吸引他的注意之外,當真一無是處。
“林嫿陌,本王比你過的更煎熬。”
夜延大步走到桌邊,呷了一口桌上的茶,然後狠狠的將茶杯擲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在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響:“本王將你放在身邊,唯一的原因就是,看著你的麵容就好像可蘭又活過來了似的,可清醒了,卻又不得不告訴自己可蘭早就被你害死了!若不是這張與可蘭有著八分相像的臉,你以為憑本王的性情,你還能活到今天?”
“你說……什麽?”林嫿陌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夜延:“你娶我便隻是為的這張麵孔嗎?”
夜延一刻都不想多留,他打開房門,背對著她,冷笑出聲:“不然王妃以為,是因為愛麽?”
語氣嘲諷。
“等等!”林嫿陌倉皇的從床榻上坐起,“臣妾……又懷孕了。這次,能不能就讓它留下來。”
“本王覺得,你該知道怎麽做。”
男人走的灑脫,沒有半點留戀。
闔上的房門,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嫿陌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
他不要她,也不要她的孩子。
夜延從始至終從未愛過林嫿陌,她不過是林可蘭的替身,是一場笑話……
天上劃過閃電,大雨磅礴。
……
林府。
自從林可蘭走後,林嫿陌極少回府。
父親林詢是朝中的五品官吏,母親夏明陌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出身。
兩人感情極好,林詢也沒什麽妾室,膝下子女也隻有林嫿陌、林可蘭兩個姐妹。
林可蘭向來嘴甜討喜,左一個娘親右一個爹爹的,常把二老哄得服服帖帖的。
與此相反,她倒是向來不喜歡熱鬧,安安靜靜從不鬧騰,有了想要的東西也不過心裏豔羨一陣便過去了。
一來二去,林詢和夏明陌的心思便全拴在了林可蘭這個可愛又嘴甜的二女兒身上了。
上好的布匹到了,那便要林可蘭先挑;賞賜的珠寶到了,也是林可蘭先選;有什麽宴會要帶著孩子出席,那必然是帶林可蘭。
以至於後來,那一場意外,林可蘭死了,她活下來了,便成了二老口中的“掃把星”。
林嫿陌拾起心思,走進自家府衙前,望著門口的父母,強笑行禮,“爹,娘……我回來了。”
林詢候在大堂,看到這個女人回來,沒什麽好臉色:“你個掃把星活成了王妃,尊貴的很,還回林家幹什麽?我林詢可不認你這麽個貨色作女兒。”
“老爺這話說的。”夏明陌嘬了一口茶,陰陽怪氣的說:“要不是貴王妃的身份,我們還能特意候在門口接她麽?”
“我隻是回來,取個東西。”
林嫿陌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傍晚。
林嫿陌回王府了。
她拿著自己的東西直接離開,連頓像樣的晚餐都沒來得及和二老吃。
當然,也是因為她的爹娘並不想與她一起吃飯。
她回了自己的居所。
“來人,取筆墨來。”
林嫿陌站在書桌前,望著麵前的的紙,她提筆的手一直在抖。
‘王妃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她想到夜延和她說的這句話。
女人終於做了決定。
那一張不大的紙,上麵寫的字句心酸異常——
“王爺,我從五年前遇見你,便交付了真心。可蘭的事無論如何解釋,你都認為是我從中作梗害死了她。那我也不再多說,說得多了也沒什麽意義。相看兩眼,一別兩寬,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她將床榻上的被單撤下掛上懸梁,站上板凳。
五年前,她的府中宴客,她和夜延有了第一次……
隻是夜延醉了,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知道。
……
在書房內處理公務的夜延沒由來的心慌了一瞬,卻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王爺!”門外侍衛突然趕來通報道:“可蘭小姐回林府了!”
“你說什麽?!”夜延停下手中的動作,大步走到侍衛麵前,臉上終於有了一抹笑容,“可蘭?可蘭還活著?”
侍衛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是的……方才林府的下人來通報了這個消息……還有王爺,王妃她,好像自盡了……”
“王妃還有自盡的勇氣倒是值得鼓勵,隻是本王現在可沒時間同她玩遊戲。”夜延輕蔑的推開侍從:“備馬車——去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