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禍國妖妃目前任務完成進度:70%。請宿主注意任務完成進度。】
自從方還大好以後,係統每天在談安歌醒來後就會給予談安歌這樣一個提示。談安歌總覺得係統這是在警示自己什麽,但是她始終猜不出係統要提示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方還不是已經大好了嗎?
最近一切都重新回到了正軌,關於她禍國妖妃的言論早已平息了下來。原本楚融帝並沒有因為她而耽誤公事,最近又在籌備將莊木晗立為皇後的事情,因此談安歌完全沒有受到後宮關注了。
謝予琛也依舊保持著他溫柔的態度,他來談安歌這邊的次數要比去翊坤宮偏殿探望準皇後的次數要多很多。甚至令談安歌一度懷疑,莊木晗上位以後定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但是,談安歌總覺得這樣和平而美好的表象掩藏著血淋淋的真相,隻等待有一天某個人替她將這個表象殘忍地撕碎。
尤其是有一日早晨起來的時候,談安歌感到格外不安。
妙顏替她梳了一個靈蛇髻,使談安歌整個人看起來既活潑又有靈氣。
“娘娘,今日陽光不錯,要不要出去轉一轉?”妙顏沒有想那麽多,問道。
按照談安歌現在心裏的不安程度,她本來是不應該應下的,但不知道為何,她猶豫了一會兒,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談安歌:係統,我今天還能活著回來嗎?】
她實在想不出她堂堂一個柔妃在這偌大的後宮內能遇到什麽危險,但是人生有時候比書中的世界要戲劇化很多,特別是穿書的人生。
係統沒有回答她。
談安歌不知道係統又在搞什麽鬼,或許在維護升級,又或許是單純不想給她什麽提示。
談安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在妙顏進來的那一刻,她又重新展露笑顏。
*
當一個人隨時提防著莫須有的危機的時候,在她想象中的危機沒有來臨前,她的精神必然是極為緊張的。但當真正的危機來臨的時候,反倒會鬆一口氣。
——這是談安歌根據現實事件得出的結論。
談安歌看著方還一步一步地走近。說實話,方還現在的狀態還真的讓她有一些害怕,方還的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下的青黑堪比國寶熊貓。可以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差勁,連步子都像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能穩得下來。
“方還。”
方還沒有理談安歌,她仍舊死死盯著談安歌,一步一步地走近。
談安歌深吸了一口氣,她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當然,這不是在害怕方還的意思,隻是單純地本能反應而已。
“方還,不要發瘋了。”談安歌道,“陛下從來沒有在袒護我,我從來沒有想害過你。至於更早的事情真相如何,我相信你也自己知道。”
方還完全聽不進去談安歌的話,她眼中隻剩下談安歌,滿腦子想著複仇。
談安歌見方還仍是沒有絲毫反應的樣子,當即意識到不太好。不要與瘋子計較是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便想拉著妙顏跑走,但是已經遲了。
隻見方還縱身一躍,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一根鋒利的金簪,金簪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一瞬間晃到了談安歌的眼——就是在這個瞬間,方還已經近了談安歌的身。
她拿起金簪便想刺向談安歌,談安歌不管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生死搏鬥,但求生的本能時她閃身躲避著。
談安歌就緊緊握住方還的手,想要阻止她的攻擊。但是談安歌低估了一個女人瘋起來是有多麽恐怖,方還甚至還大著肚子,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發揮。
方還將談安歌撲倒在地上。在危機時刻,談安歌忘了自己的身後是禦花園最著名的雁池,她被方還逼得往後退,直到她徹底撞在石欄杆上麵。
那時候,談安歌還是沒有意識到危機。
她感覺到了疼痛,但是比起疼痛,更重要的是談安歌身後的石欄杆竟然鬆動了。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談安歌還在想——在這件事發生以前,打死她也不會想到她這次所謂的危機竟然會是這樣超出想象的驚險。
而且,方還明明還挺著孕肚,怎麽會這般癲狂?
在掉入水裏後,方還像是不要命一樣朝著談安歌遊來,手中緊緊抓著那根金簪,眼裏的仇恨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談安歌小時候學遊泳還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雖然好多年沒有下水過了,但是她雙腿一蹬,便立刻遠離了方還。
在古代,由於交通不便,通水性的人一般是自小生長在水邊,就像方還現在完全是亂遊一通,哪裏比得上現代的蛙泳。
於是,她就這樣眼睜睜地談安歌看著遠離自己,她隻能咬牙追上去。
方還知道,若是自己錯過了今日的機會,便不知道要再等到什麽時候了。
*
這一切對妙顏來說都發生得實在太快了——當方還過來扯談安歌的時候,妙顏甚至不知道方還要做什麽。
但是,妙顏很快就反應過來,強烈的恐懼不能使她腿軟,因為她知道,她若是害怕的話,就沒有人來救談安歌了。
危急時刻總能激發出人類身體內的最大潛能,妙顏一路跑到了禦書房,不顧太監的攔阻,她直接衝到了裏麵。
“陛下——奴婢求您救救娘娘!”
幸運的是,今日坐在禦書房裏麵的是謝予琛。
謝予琛手中的毛筆滑落,“你說什麽?!”
*
謝予琛幾乎是一路拖著妙顏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因為擅於蛙泳而重新變得得意起來的談安歌正在經曆著一場重大的翻車事故。
原本她還正在挑釁著方還遊不過她,但是沒想到方還這家夥竟然還學會扮弱來接近自己。趁著談安歌一個不注意,她便潛入水下飛速地接近著她。
說來也是談安歌倒黴,她的腳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了,等她好不容易踢開的時候,方還竟然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方還抓住談安歌的腳將談安歌往下扯,旋即高高舉起手,金簪便狠絕地刺了下來。
因此,謝予琛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令他的心都要碎成兩瓣的場景,一片池水被鮮血染成淡淡的紅色,並且這抹紅還在不斷地擴散中。
好不容易等談安歌掙脫方還後浮出水麵,與岸上的謝予琛麵麵相覷。她遲鈍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並沒有摸到預想之中的傷痕,她這才想起來剛剛她的頭好像偏了,沒有讓方還毀自己的容。
她穿越到這具美人軀殼裏麵,一直很滿意。這副好容貌才不能讓方還那麽輕易地毀了。
謝予琛眼睛都要紅了,他死死地盯著談安歌肩膀上滲血的傷口,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躍入水中。
這才有人叫了起來,“來人!陛下落水了——”
遲鈍的腦子恢複運轉,肩膀上的傷口固然還疼著,談安歌的心中卻一片冷然。
“安歌……安歌……”謝予琛的聲線難掩顫抖。
談安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但等她上岸了,才看到雁池的水居然大半都被染紅了。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看起來就像是經曆了很嚴重的戰鬥一樣。
她傷的有這麽重嗎?
她下意識地想摸自己的肩膀,但還沒有等談安歌的手碰到肩膀上的傷口,她就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拉住謝予琛的衣角,“不是我……是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