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琛抱著手臂,看著麵前難掩心虛的談安歌,“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嗎?”

“臣妾……臣妾就是好奇嘛。”談安歌說道。

談安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心虛,但是觸及謝予琛的目光時,她慫的縮起了脖子。

謝予琛氣極反笑,“你倒是比我還好色。”

談安歌無辜地眨了眨眼,“臣妾聽不懂陛下在說什麽。”

——她也不是故意的。

誰叫關於白宛如的傳言實在太過吸引人,但她又不負責這次的選秀,隻能偷偷地去看上一眼。

事實上,關於白宛如的傳言,謝予琛也略有耳聞。

但是謝予琛也算見過不少美人了,但他不像一些男人那樣對美人的興趣那麽大。美人雖然引人注意,但像這樣能夠傳出來的讚頌都是別有心機。

所以,他並不在乎白宛如。

談安歌趁謝予琛不注意,連忙上前抱住謝予琛。

謝予琛這才緩和了神色。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與談安歌生氣,就是想逗一逗她。

逗她果然很有意思。

看著談安歌撒嬌般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謝予琛不由勾起唇角。

“若不能讓朕滿意,朕可絕不會輕饒了你。”

談安歌抬起頭,“陛下怕不是一開始就打著這個目的吧。”

謝予琛笑了笑,並沒有否認。

*

秀女入宮,按照規矩,謝予琛自然要去寵幸秀女的。

平日裏負責扮演謝予琛的暗衛跪在下首,身體緊繃。

謝予琛緩緩開口道,“錯處犯過一次便夠了。”

以前謝予琛不寵幸後宮的嬪妃可以理解成謝予琛是不想碰謝予望的女人,但謝予琛連這批幹淨的秀女都不想寵幸,足以證明他是真心的。

——謝予琛居然真的打算獨寵談安歌一人不成?

謝予琛看著蘇鴻才,眼帶嘲諷,“怎麽,你莫不是還想勸誡朕不成?”

蘇鴻才連忙道,“奴才不敢。”

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蘇鴻才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這位以雷霆手段上位,謝予望的結局也有目共睹。

蘇鴻才一直提心吊膽謝予琛會不會因為他從前是跟在謝予望身邊的大太監而遷怒於他,小心翼翼地行事。又怎麽會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

謝予琛睨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

豫王府內。

聽了侍衛的匯報,豫王閉著的雙目倏然睜開,他喃喃念道,“獨寵……”

像他們這樣的皇家子弟,別說後宮了,後院都不止有一人,但是偏偏謝予琛身在後宮,還想要獨寵談安歌。

雖然虞夢表麵上不說,但是豫王也知道,虞夢也是想要他後院中隻有她一人了。

——可這根本不可能。

“有意思。”豫王笑了起來。

“王爺……”侍衛不明所以。

豫王止住笑容,“對了,最近諸修他們怎麽樣?”

侍衛道,“不知道什麽原因,陛下似乎最近開始重視起諸修了。很多事情都讓諸修去辦。”

豫王眸色深沉,“看來她真的去調查了。”

但是豫王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雖然的確想要利用談安歌,但是心急不能吃熱豆腐,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快起到成果。

——可是,真的會這麽容易嗎?

豫王了解謝予琛的性子,此人不像謝予望那般多疑狡詐,但是卻要比謝予望精明很多。同時也比謝予望的手段更加直白而殘暴。

豫王歎了口氣,不再深想。

*

作為當事人的談安歌,並不知道自己被完全偏愛了的事實。

昨夜謝予琛寵幸了白宛如,談安歌並沒有什麽意外。

此次大選,新進來的秀女並沒有家世分外顯赫的。換言之,大家都差不多。

白宛如的名聲在宮裏傳得沸沸揚揚,自然是首個寵幸她的。

當談安歌去往皇後那裏請安的時候,談安歌再一次地見到白宛如了。

一夜承恩,白宛如被封為了如貴人。

她的麵色紅潤,眉眼之間的神采奪目得不似初次承寵的女子。

當她看到談安歌的時候,她露出一個笑容,“嬪妾參見柔妃娘娘。”

談安歌莫名覺得白宛如對自己的態度應該是極為親近的。

她點了點頭,撇過頭去不再說話。

許多妃嬪今日是初次見到白宛如,頓時一下就變得警惕了起來。

偏生白宛如的樣貌又是女子最討厭的妖媚長相,就好似會勾引人心的狐狸精一般。

麵對其他妃嬪尖酸刻薄的嘲諷,白宛如並不理會。

她四處亂飄的眼神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伏嬌然。

白宛如平靜的眼神中終於起了一絲波瀾,痛苦的記憶在一瞬間將她包裹住,仇恨忍不住溢了出來。

“伏嬌然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必須小心她一些。”

想到了前世姐姐的話語,白宛如的眼眶不覺模糊。

姐姐早已將一切都告訴了自己,但她卻聽不進去。

她依稀記得,這時候伏嬌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常在罷了。談安歌和莊木晗都壓在她的頭上,她並沒有囂張的機會。

等談安歌死後,伏嬌然才會徹底地起來。

等一下——

白宛如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驟然抬起頭來。

“你就是白宛如?”伏嬌然嘲弄地看著她。

白宛如道,“正是嬪妾。”

伏嬌然輕聲道,“我還道最近宮中盛傳的那個狐狸精是誰呢,原來就是你呀。”

白宛如垂下眸,並沒有答話。

伏嬌然沒想到一個新進來的秀女也這麽沉得住氣,牽了牽唇角,“怎麽不答話?”

白宛如抬眸看著她,“嬪妾答了——正是嬪妾。”

伏嬌然啞口無言。

白宛如看著這副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心想伏嬌然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但她剛剛卻忽然記起了一件事情。

前世的時候,她剛入宮並不受寵,隻知道聖上頗為寵愛柔妃娘娘,她們這些秀女也沒能得多久的寵愛。

直到後來,柔妃娘娘歿了。

伏嬌然才一步一步走了上來,知道成為後來她所知道的嬌貴妃。

前世的她與談安歌接觸頗少,隻有匆匆一麵。

說起來,趙宛音好像還談安歌與更熟一些。

既然一切的罪都是從談安歌死了開始的,如果她能助談安歌避過那次死亡的話,那麽伏嬌然也不會小人得誌。

白宛如想通了這點,隻覺得身心舒暢,未來好似又有了盼頭。

“謝皇後娘娘。”

白宛如抬起頭,她的神情輕快,一掃前幾天的窒悶之感。

後宮嬪妃見她完全沒有受到她們言語攻擊的影響,不由覺得白宛如不是簡單之人,不由提起一顆心來,將她列入自己的敵對名單。

白宛如接過賞賜,路過談安歌身邊,悄悄地朝她笑了一下。

談安歌看著白宛如莫名露出的友好笑容,不由有些迷惑。

從剛才開始,白宛如的態度就極為奇怪。

她不記得除了那夜一麵之緣以外,她有在別的地方見過白宛如。

趙宛音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請安結束後,幾個妃嬪便圍上來,還想繼續試探白宛如。

但是趙宛音卻忽的頓住了腳步,叫道,“如貴人。”

那些妃嬪見到趙宛音,瞬間止住了動作。

趙宛音淡淡道,“如貴人還愣在這裏作什麽?”

白宛如心知趙宛音這是在幫助自己,連忙快步跟上趙宛音。

趙宛音睨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不是想來我宮裏嗎?”

白宛如眼睛一亮。

她就知道,不論什麽時候,趙宛音的心中都是想著她的。

前世她正是不明白這一點,才走了這麽多彎路。

“姐姐——”

趙宛音蹙了蹙眉頭,但是並沒有嗬止白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