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千穂理見到許久不來的謝予琛,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剛想起身迎接,但謝予琛的下一句話就讓她渾身有如被冰塊凍住,無法挪動。

“邊疆傳來消息,說是東瀛有異動。你可知道?”謝予琛問道。

看著謝予琛黑沉沉的雙眼,千穂理捏緊了拳頭。

“臣妾不知。”

——這句是真話。

千穂理的確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她雖然與東瀛那邊還是有定期聯係,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沒有收到東瀛那邊的來信了。

謝予琛看著千穂理,並沒有說話。

須臾,他勾起唇角,“不久之前,東瀛七皇子殺了原來的東瀛王,篡位成功。”

千穂理沉默了一會兒,“臣妾……不知道。”

因為七皇子篡位,所以這些日子東瀛才沒有給她回信的嗎?

謝予琛提醒她,“上位成功的七皇子撕毀了盟約,向大楚的邊關發起了進宮。”

千穂理臉色刷白。

她從前在東瀛皇宮的時候,與七皇子就一直不對付,如今他成為了東瀛新王,更加不會顧及自己。

千穂理緩緩地跪下,“臣妾有罪。”

謝予琛懶懶地抬起眼皮,他來永壽宮的目的並不是要來聽千穂理認罪的。

“朕欲將你送回東瀛。”

*

那邊從京城出發的豫王一到邊境,就經曆了一場惡戰。

好在他已經不是當初嬌生慣養的皇子了,在西北的生活已經造就了他堅韌的體魄。

為了自保,他那時候甚至跟著親衛學了很久的功夫。雖然不如謝予琛,但是也算是還不錯的程度了。

就是這樣,豫王到邊關的時候還是吃了一番苦頭。

由於東瀛的再一次偷襲,他還沒適應邊關的水土就被迫拿起了武器,對抗進攻的東瀛士兵。

直到戰爭結束後,豫王喘著氣,看著同樣灰頭土臉的虞夢,心情十分複雜。

虞夢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靜,她臉上還殘留著東瀛人濺出來的血,與臉上的灰塵混雜在一起。

髒汙使她原本白淨的臉變得斑駁不堪,但是豫王卻半點笑不出來。

豫王一直知道,虞夢和京城那些被嬌養的姑娘不同。

她在雁門長大,自小和那些糙老爺們混在一起,練就了一身高強的武藝。

好幾次豫王麵臨生死的危機,也是虞夢救了他的。

邊關守將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明顯歉意,“豫王殿下,東瀛忽然來襲,恕臣失禮了。”

豫王擺了擺手,“不礙事。”

他看了虞夢一眼,說道,“走吧。”

*

謝予琛一目十行地讀完了從邊關傳回來的信。

信是虞夢寫的,很詳細地交代了他們這幾天的遭遇。

謝予琛長長出一口氣,用蠟燭點燃了那封信,冷眼看著這封信逐漸被燒成灰燼。

原本去邊關隻是萬不得已的一個想法,現在看來,這趟邊關之行卻是不得不去了。

隻是……

談安歌看著突然跳出來的任務,感到莫名其妙。

【係統:收到了一條主線任務。楚融帝與皇後之間究竟藏著怎麽樣的小秘密呢?請宿主一探究竟。】

談安歌:……

還真有秘密啊?!

*

趙宛音早就料到謝予琛收到消息後一定會來找她。

一切就如白宛如告訴她的那樣順利進行著。

“母妃。”

謝景瑜長大了許多,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隻見他用軟軟的小手撥開趙宛音緊皺的眉頭,“母妃,要笑。”

趙宛音心中湧上一陣暖流,她握住謝景瑜的手,“母妃會笑的。”

“皇上駕到——”

趙宛音聞聲抬眸望去,就見謝予琛的身影出現在宮門口。

謝景瑜很少見到自己的父皇,不由得好奇地張大了嘴。

“宛嬪。”

謝予琛一直對趙宛音的印象不是很好,趙宛音精於算計,比後宮中任何的一位妃嬪的心機與城府都來得深沉。謝予望看不出她的精心算計,但不代表他也和謝予望一樣蠢。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找上趙宛音。

“趙家被貶為庶民後,你可知道他們的去向?”謝予琛問道。

趙宛音看著謝予琛,作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嬪妾不知。”

但她知道,屬於她的機會終於重新來了。

*

談安歌收到任務以後,就開始著手調查。

不過,莊木晗最近確實有些反常,好幾次她去找莊木晗的時候,莊木晗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情一樣。

她也旁敲側擊問了幾次,但是得到的答複都是否定的。

談安歌本來以為隻是朝堂上的小事,但看係統發布的主線任務,她就知道必然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她托著腮,苦惱地直歎氣。

談安歌喃喃道,“最近到底有什麽反常的事情?”

妙花耳朵靈,聽到了談安歌的話,問道,“娘娘說的可是陛下那邊的反常事?”

說起來,妙花確實有一件非常在意的事情。

前些日子謝予琛忽然召定國公入宮,隨後又去了長安宮內。

可是宮中最近分明又沒發生什麽大事,新來的秀女們也算安分,有什麽事情是謝予琛非要召定國公入宮說的呢?

“定國公嗎?”

談安歌倒是忽略了這件事情。

定國公在楚朝也算是重量級的任務了,人家可是真正的英雄,為守衛大楚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果排除莊木晗這個原因,謝予琛急匆匆地召退隱多年定國公詢問事情,隻有一種可能性。

談安歌拍桌而起,“不會吧?!”

妙花摸不著頭腦,“娘娘想到了什麽?”

談安歌道,“無事。”

說曹操曹操到。

謝予琛大步走進來,雖然他的麵色明朗,但不難看出藏在明朗表象下麵的沉鬱。

談安歌屏退了宮人,盯著謝予琛,“陛下。”

謝予琛疑惑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談安歌為何如此嚴肅。

談安歌深吸一口氣,須臾後,她決定還是莽一莽。

“陛下,最近是不是有戰事?”談安歌問道。

謝予琛正在糾結如何跟談安歌找理由,聞言麵色劇變,“你怎麽知道的?”

談安歌道,“臣妾冒犯,擅自揣測聖意,求皇上恕罪。”

謝予琛沉默了一會兒,“你猜到的?”

談安歌沒有否認,隻是說道,“陛下,臣妾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許久,謝予琛歎了一口氣,“算了。”

他本想瞞著談安歌,他希望她能夠安心地活在平安盛世裏麵。

但看著談安歌堅定的雙眸,他忽的就心軟了。

罷了,他對她從來沒有底線可言。

大概地敘述完一遍事情後,談安歌頓了頓,才問道,“陛下,大楚會開戰嗎?”

謝予琛道,“大楚現在不宜開戰。”

現在開戰對大楚是一場很嚴重的內耗,東瀛狡詐,時不時搞個騷擾戰也夠大楚頭疼的。

何況,邊關的生活條件本就不好,開戰對平民百姓來說是雪上加霜。

談安歌點頭道,“開戰以後,百姓才是最苦的。所以,陛下打算怎麽辦呢?”

談安歌不信謝予琛隻打算與東瀛和談。

新王既然都能拋棄現在還在大楚後宮中的瑩妃,那麽和談能夠成功的概率很小。

“東瀛既然撕毀盟約,朕要將瑩妃送回東瀛。”謝予琛道。

談安歌抬頭望著謝予琛,“陛下是想要?”

謝予琛道,“朕自會在瑩妃身上做一些安排。”

談安歌不信,但是她又不好追問的太徹底。

正在她思量怎麽開口的時候,她看見了謝予琛略顯沉重的表情。

就好像……在瞞著什麽事情一般。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談安歌問道,“陛下是想要跟著瑩妃一同回東瀛嗎?”

謝予琛不覺瞪大了雙目。

——談安歌竟然真的猜到了。

同時,談安歌耳邊響起了完成任務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