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談安歌平安無事地回到了翊坤宮。
守在翊坤宮的妙顏一臉驚喜地迎出來,“娘娘!”
談安歌看了一眼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翊坤宮,搖頭輕笑,“妙顏,這些天勞煩你了。”
妙顏搖頭道,“不辛苦。娘娘才是受委屈了。”
談安歌勾起唇角,“我不委屈,接下來還要繼續辛苦妙顏幫我把翊坤宮收拾好了。”
要說委屈,談安歌的確是不委屈的。反而從中感受到以前不曾感受的興奮。雖然她的對手全程都沒露過一次麵,但是談安歌的確感受到了一種對峙的感覺。當最後一刻宣布自己勝利時,她的內心還是無法避免地升起了一種暢快的感覺。即便她早就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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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英明。”
談安歌歎了口氣,“永寧宮還沒傳來那位好轉的消息,你便來到翊坤宮,是要被別人說閑話的。”
趙宛音掩唇笑道,“嬪妾是想要恭喜娘娘,娘娘首戰告捷,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談安歌感慨道,“若是我沒有及時發現這一切的話,恐怕在今日躺在**的就是我了。”
或許是這次的事件對劇情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係統並沒有對談安歌做出警示。
但談安歌自從得知千穂理極有可能對她動手的時候,她腦內就開始不斷地浮現出以前所看的宮鬥劇套路,甚至還在紙上列出來她難得還記得的劇情,認真地思考千穂理。而其中宮鬥劇最經典的套路之一就是誣陷。雖然看上去證據確鑿,但實際上卻是身邊人被收買,從而達到誣陷的目的。
近身侍候談安歌的宮女隻有妙顏一個,但是翊坤宮還有二等宮女、三等宮女,談安歌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誰是內鬼,若是一一排查,動靜未免又太過引人注目。因此,她便吩咐妙顏派人盯緊那些宮女,順帶每天都搜查一遍翊坤宮上下。
而談安歌早就發現了端倪。
就在談安歌在慈寧宮出事的那個晚上,翊坤宮的一個宮女發現了可疑人士進入正殿。這個宮女乃是談安歌身邊的二等宮女,她名叫溫嫣,算是妙顏信得過的人。妙顏一個人分身乏術,便叫溫嫣盯緊一些翊坤宮。沒想到,這次溫嫣真的立功了。
要不怎麽說千穂理心機頗深,一開始就是為了給談安歌設一個無法逃脫的局,一個接一個的事件就像一個細細密密的網,誓要將談安歌捆緊。那天被丟進去的龍一隻是一個開端,千穂理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慈寧宮中時,派人進去埋藏證據。證據藏得十分隱蔽,貼在妙顏的床底,枕頭裏也藏了一些。
幸好,這一切都被迫切想要出頭的溫嫣看在眼裏。
如若不是談安歌是當事人,當這些證據擺出來時,她也會毫不遲疑地相信。因為實在是太隱蔽了,反倒更證明了這些證據的真實性。
談安歌聽了溫嫣的匯報以後,第一時間就把藏匿的證據銷毀了個幹淨,又和妙顏進行了好幾遍地毯式地搜索,總算是確認寢殿裏麵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就算施誠再怎麽搜,也是搜不到證據的。
沒有證據的事情,隻能定性為懸案。
與謝予琛的想法一樣,談安歌也認為千穂理不舍得死。而且,她準確地把握住了楚融帝的心理,及時歇止了楚融帝想要繼續追究的心思。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永寧宮就傳來千穂理脫離危險的消息。
【談安歌:有一說一,這東瀛的秘藥還真是厲害。】
【係統:東瀛雖然是小國,但卻像大楚的苗疆那一帶一樣,藏著不少神奇的東西。想必福田公主此次進宮被上麵賦予了重要的任務,不過,現在都泡湯了。東瀛使者的計劃大概率也實施不了了。】
【談安歌:那當然,就她使的這些拙劣手段還不夠我看的。】
【係統:宿主,成大事者戒驕戒躁。】
談安歌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但經曆過這一次的事情過後,談安歌終於明白了宮廷的險惡。宮鬥並不是如以前看的小說裏所寫的那般,單純為了爭奪皇上的寵愛,實則都是背後的勢力在不斷做鬥爭。妃嬪們也蟄伏著搏得一個上位的機會。
作為現代人的談安歌,此時隻想說一句,真的刺激。
同時楚融帝也並不是一個昏庸的君主,反而精通權衡之道,卻依舊被千穂理利用了個徹底。談安歌不知道楚融帝反應過來會是什麽樣的感受,但想必楚融帝也受製於千穂理背後的東瀛,在大楚還沒有決定要和東瀛開戰前,千穂理總不會過得太過淒慘。
甚至,以千穂理的手腕,隻要給予她一個機會,她應該就能夠複寵。就像在慈寧宮的事情過後,千穂理依舊是盼到了楚融帝再次踏入永寧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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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千穂理的行動失敗後,沒有過幾天,東瀛使者便打算啟程回東瀛了。
東瀛使者離開的那一天,千穂理還沒有痊愈。她的身體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一點點地好轉了起來。楚融帝也去探望過她,但無論怎麽看或是詢問太醫,她的病情都不似作假。
談安歌這時卻無心去關注千穂理了。因為,原身的兄長與母親打算進宮求見她。
“怎麽辦?會不會露餡呀?”
麵對熟知原身的兩個人,談安歌還是有些緊張的。她畢竟是侵占了談家嫡小姐身體的外來者,生怕被看出什麽端倪。
【係統:不會被發現的。】
而打算進宮的談光遠與談夫人卻完全不知道談安歌的擔憂。他們一早就遞交了進宮申請,在東瀛使者打道回府的第二天,就乘著轎子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宮中。
談夫人用手肘捅了捅談光遠,“妙顏上次托人遞來的信你也都看過了,你應該知道你妹妹身上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若你早早知會你妹妹,說不定她還能警醒一點。幸好你妹妹聰慧,才平安地度過這一劫難。”
談光遠認錯態度良好,“是我的錯。”
主要是他也沒料到談安歌竟然在暗衛的保護下還能出事。
而且,自從談安歌入宮之後,談光遠便沒有見過談安歌了。哪怕他們在談府時也算是朝夕相處的兄妹,但物是人非,談光遠不禁生出一絲感慨。
其實,父親本不想讓談安歌入宮的。
以談家的家世,無論談安歌嫁給京城哪個世家子弟,都足夠讓她過得很好,甚至嫁過去都不用侍奉公婆。
但是,世事無常。
談安歌比起談光遠上一次見她要漂亮許多,她今天隻化了淡妝,膚色白皙幹淨,眉目精致,整個人比少女時期的她光芒更盛。
談光遠掩去眸中的情緒,“微臣參見婉儀娘娘。”
“起身罷。”
談光遠起身後,便看到談安歌一臉興味地盯著他看,嘴上卻還客套地說道,“兄長何必這般客氣?”
談夫人開口了,“今時不同往日,娘娘現在是有身份的人。”
談安歌點了點頭,“那麽,談大人與母親今日進宮,可是有什麽要事找我?”
——區別對待。
談光遠咬牙切齒。
談安歌小時候便是這樣,如今當了宮中的娘娘,卻沒有一點要改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了。
但談夫人淩厲的眼色掃過來,談光遠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出聲。
“你進宮前不是說有些話要對娘娘說嗎?”談夫人微笑著點了點談光遠。
談光遠腹誹,那明明是您一定要我與談安歌說的。
但是,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他對不住談安歌。
談安歌是談家唯一的嫡小姐,從小就被嬌寵著長大,入宮之事也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否則,不論是談夫人還是談安歌與談光遠的父親都會有意識地從很早之前培養談安歌,而不是讓她隻做一個被捧在手心的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