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琛拖著還不收拾龔吉月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他在等。

——等談安歌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出生。

龔吉月被放出來後,極有可能向知道她的秘密的談安歌下手。

當然,謝予琛不會容許談安歌出事的。

但是想到她的能力,謝予琛卻不得不防。

暗衛天天盯著龔吉月,龔吉月每日悠哉悠哉,心態十分樂觀。

哪怕謝予琛已經命人瘋狂給她絆子,對龔吉月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

謝予琛知道,龔吉月也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但是,他隻能提高警惕,不知道龔吉月會從哪個地方下手。

太醫每次匯報都說談安歌的狀態很好,謝予琛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但是在生產的時候,談安歌還是出事了。

產婆和太醫來來往往,臉上均帶著焦急的表情。

謝予琛看著躺在**的談安歌,心中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無措。

因為意外,談安歌產後大出血。

談安歌費盡力氣生出來的小公主謝予琛連抱都不想抱,他定定地站在產房外麵,仿佛變成了一個雕像。

太醫總共搶救了三天三夜。

謝予琛等的眼睛都紅了,他完全不顧其他人的看法,隻對太醫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如果救不回來,就提頭來見。

好在最後,談安歌還是止住了血。

由於大失血,談安歌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她見到謝予琛,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來了。”

謝予琛握住談安歌冰涼的手,“你受苦了。”

談安歌搖了搖頭,“不算什麽。”

*

——的確不算什麽。

產後的大出血本來是一件很凶險的事情,但前提是談安歌這次的大出血也得是真的。

談安歌根本就沒有產後大出血。

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龔吉月之前聯合趙宛音給談安歌下藥,談安歌可不能輕易地暴露趙宛音。

暴露了趙宛音,也是暴露了自己。

——好歹也要裝裝樣子。

不過,與之前的那幾次不同,這一次談安歌將這件事告訴了謝予琛。

談安歌沒有想到的是,謝予琛的演技居然那麽好,演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她都驚了。

談安歌抿了抿唇,“孩子呢?”

為了演好這出戲,她三天都沒有看過她剛生下來的孩子。

“是一個小公主。”

談安歌一愣,謝予琛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談安歌是回想起了誰。

談安歌閉了閉眼,“挺好的。”

“朕給她賜了名。”謝予琛說道,“叫作謝玉晴——你覺得如何?”

*

謝玉晴還在談安歌肚子裏的時候就鬧得談安歌不安生,生出來後更是不安生。

雖然談安歌知道,對謝玉晴而言,自己總把她當成另一個人是極為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她依舊控製不住。

她隻能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談安歌坐月子期間,解雨臣卻忽然去冷宮看了龔吉月。

並且,他在冷宮中寵幸了龔吉月。

再然後,龔吉月就被釋放了出來。

妙顏在那邊義憤填膺,談安歌卻反倒露出了一個微笑。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謝予琛。

——那就是她原本的計劃。

直到今日,談安歌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麽冷酷的人。

她隻能這麽安慰自己,畢竟謝予琛不知道全部的事情。

謝予琛雖然從來沒有對龔吉月動過心,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龔吉月的好感度係統可不是這麽說的。

談安歌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其實龔吉月的好感度係統根本不能分析出謝予琛對龔吉月的喜歡程度,而是通過一些事件或是滿足某種特定的條件,就能提高謝予琛的好感度。

而係統本身卻是具有一定力量的,因此會讓謝予琛產生某種錯覺。

但是錯覺終歸是錯覺,改變不了謝予琛認定的某些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談安歌露出那麽大破綻,但是龔吉月依舊沒有完成任務的原因。

如果談安歌的猜測成立的話,那麽隻要滿足特定條件,謝予琛在好感度係統那邊的好感度也會徹底歸為零。

雖然不知道好感度歸零有什麽結果,但是,總歸可以試一試的。

*

談安歌還沒有出月子,但是謝予琛與龔吉月的關係卻越來越近。

謝予琛是一個明君,他很少因為瑣事忽視了處理朝政之事,但是這幾天,他忽然像轉了性子一樣,不僅日日宿在龔吉月那邊,還日日拉著她尋歡作樂。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舉措。

這三年來,謝予琛整頓朝堂,整頓了許多貪汙腐敗的官員。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忠臣。

大臣一看皇上竟然沉醉於美色,立刻不樂意了。在朝堂上各種勸諫,甚至有不惜以死勸諫的激進大臣。

謝予琛通通不理。

他此刻捧著龔吉月的手,眼底的沉溺與迷醉幾乎要溢出來,“別管他們。”

龔吉月卻不是那麽容易上當受騙的人,她笑了笑,“陛下來之前不是還說嬪妾陷害皇後娘娘嗎?怎麽突然之間轉了性子?”

“那一天,朕進了產房。”謝予琛業務的皺起眉頭,“太晦氣了。”

龔吉月在冷宮中就聽說了談安歌大出血的事情。

令龔吉月失望的是,她下了那麽猛的藥,談安歌居然還能僥幸活下來。

早知道她就買通產婆,給談安歌下更大劑量的藥。

但是,龔吉月沒有想到還會收獲這樣的意外驚喜。

“是呀。”龔吉月緩緩地說道,“到處都是血,陛下看了得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