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憎惡一個人的話,那麽就毀掉她認為最重要的東西。
談安歌知道,龔吉月一直以來所想的都是完成任務。
但如果最後龔吉月的任務還是完不成,她會怎麽表現呢?
——談安歌很期待龔吉月的表現。
趙宛音眼神複雜的看向談安歌,談安歌懷中還抱著謝玉晴,好不容易這個小魔頭才陷入睡眠,難得地像一個天使。
她實在是太愛哭了。
與謝玉靈的鬧騰不同,謝玉晴是愛哭。
整天一個不順心就哭鼻子,偏生她哭的淚眼朦朧的,誰看了誰都心疼極了。
趙宛音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娘娘,計劃要照常執行嗎?”
她實在看不懂談安歌,但是卻也能理解談安歌。
因為換成是她,她也會這麽做的。
談安歌果然奇怪地看了趙宛音一眼,“當然要照常執行。”
雖然談安歌心中也知道,她將要做的事情是對謝予琛不道德的。
畢竟他那麽真心對她,她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談安歌閉了閉眼,這次過後,她一定會好好對待謝予琛的。
總會有人替你遮風擋雨——這是小孩子才相信的玩笑話。
有些事情,注定要她自己一個人解決。
*
謝予琛無視了朝臣的勸諫,反而越來越放縱自己。
陰毒的招數謝予琛雖然不屑玩,但是也看很多人玩過。
有時候,害死一個人,是可以溫柔地害死的。
但是龔吉月思想畢竟是現代人,再加上她成為任務執行者已經有好一段時間,已經不會把自己代入到任務世界裏。
除了談安歌,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對龔吉月來說都像是一個紙片人。
她並不在乎成為什麽禍國妖姬。
在龔吉月眼裏,如果真能成為一個妖妃,她估計還得偷著樂。
畢竟她的任務是以謝予琛的好感作為衡量標準的。
——隻要謝予琛喜歡她就好了。
雖然謝予琛看到她的時候,內心實際上一片冷漠。
他溫柔地牽起龔吉月的手,“今天朝堂上有一個討厭的人,說什麽你是妖精,還想用自己的死來威脅朕。”
龔吉月撇了撇嘴,“都是些什麽人?陛下與嬪妾朝夕相處,嬪妾的性子,難道陛下還不了解嗎?”
謝予琛厭惡得幾乎就要吐出來,但是還是露出一個笑容,“朕自然了解阿月是什麽樣的人。”
正在此時,異變忽然發生。
*
談安歌聽到消息的時候,她看著嬤嬤剛把混世小魔王哄入睡。
她聽到妙顏說的話後,絲毫不著急,反而對妙顏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算世界末日到了,也不能輕易地吵到謝玉晴睡覺。
否則她就完了。
雖然有宮人在一旁輔助,但奈何每次謝玉晴哭的時候都鬧著要找談安歌。
談安歌悄悄地起身出去。
妙顏就立刻湊了上來,“娘娘,陛下遇到了刺殺!”
談安歌蹙起眉頭,“陛下受傷了嗎?”
“受傷了。那歹徒趁著陛下不備,往陛下的腹部捅了一刀。”妙顏說道,“此時陛下正在承乾宮裏躺著呢。”
談安歌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妙顏急得直跺腳,“奴婢說,陛下受傷了!”
*
談安歌徹底慌了。
她跌跌撞撞的趕到承乾宮,甚至因為腳下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承乾宮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刺客已經被侍衛控製了起來,刺客的臉說來也熟悉,正是那一天出現在長安宮裏的老太監。
那個太監神色癲狂,雖然被侍衛控製住,但他忍不住暢快地笑出聲。
談安歌知道,他已經瘋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
但是她算盡了一切,唯獨沒有算到謝予琛真的會出事。
謝予琛自身武藝高強不說,身邊日常還有一堆暗衛保護。怎麽會被一個區區老太監傷到了?
她推開人群,焦急地問道,“太醫,陛下怎麽樣了?”
太醫歎了口氣,“不太好。陛下一時不查,讓刺客得了逞。腹部的傷口很深,就算沒有刺到內髒也……”
現在謝予琛已經陷入了昏迷,至今還未醒。
談安歌有些怔愣,她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發展走向的。
太醫憐憫地看她一眼,“娘娘不要太難受,微臣會盡全力救治陛下的。”
畢竟陛下是一國之君,昏迷可是大事。
說到底,還是龔吉月那個妖妃惹的禍。
她不僅迷得陛下連皇後都不顧,連朝堂上的事情都開始不管了。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她竟然還唆使太監行刺陛下!
聽說這個太監頗得龔吉月的重用,如果不是龔吉月唆使的,還能有誰?
沒有想到龔吉月的野心居然那麽大,不僅要做妖妃,還要謝予琛的命。
“你們做什麽?快放開我母妃!”
眾人回頭望去,正是謝景珩。
侍衛控製住行刺的老太監後,也擅作主張控製住了龔吉月。
就目前來看,龔吉月的嫌疑最大。
龔吉月倒也不慌不忙,眼中閃爍著謎一樣的自信。似乎相信謝予琛醒來以後,一定會還她一個清白。
雖然現在謝予琛還沒有醒來,但是還有一個人願意無條件地護著她。
謝景珩試圖扒開侍衛,“母妃怎麽會教唆手下行刺父皇?分明是有人想要借這個太監陷害母妃!”
謝景珩說得也有一些道理,甚至一度離真相很近。
但是事實上,並不會有人聽謝景珩虛無縹緲的猜測。
但是礙於謝景珩是大皇子,侍衛也不敢對他做什麽。
“你們一個個都是聾子嗎?放開母妃!等父皇醒了,看到你們這般對待母妃,定不會輕易饒過你們的!”謝景珩還在叫囂。
談安歌聽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謝景珩!”她終於出聲阻止。
謝景珩正著急,就看見談安歌緩步向自己走來,她一身鳳袍,眉目之間盡是端莊和大氣。
“皇後娘娘,你來得正好。”謝景珩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侍衛,一臉激動地說道。
談安歌不由冷笑,“這麽多年的書,你當真是讀進狗肚子裏!”
謝景珩沒料到一向待他很溫柔的談安歌會這麽說,不由瞪大了眼睛。
談安歌繼續說道,“你父皇如今還躺在**,你在這裏吼什麽?”
談安歌的眼睛微微發紅。
龔吉月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罷了,阿珩。”龔吉月假惺惺地說道,“母妃沒事。”
謝景珩瞬間像是變成一個聽話的小狗,泄了渾身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