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又去了方婉儀宮中。”
趙宛音一動不動,她的表情看似平靜,但了解自家主子脾性的阿玉卻知道趙宛音這樣絕不是開心的征兆。
良久,趙宛音才慢悠悠地開口,“你說,她為何要幫她?”
“幫誰?”阿玉不懂。
趙宛音笑了笑,“阿玉,你知道嗎?本質相同的人之間是會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的,我本以為我與她不同,但後來我知道了,我與她卻是相同的。再到後麵,我想與她惺惺相惜,她卻不肯了。”
阿玉知道趙宛音這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便不作聲了。
“罷了,阿玉。扶我去甘泉宮。”趙宛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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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密切關注趙宛音動向的妙花來說,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宛貴人與田妃重新親近的消息,並且將這個消息匯報給談安歌。
談安歌想,至少她現在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一篇虐文,更像是女主升級爽流文。
趙宛音與田妃交好沒過幾天,楚融帝就去了田妃的甘泉宮中。
【談安歌:……她這是跟我對上了麽?】
【係統:恐怕是的。】
從明麵上來看,趙宛音與田妃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對於趙宛音來說,無非是換了一個人輔佐,並沒有什麽差別。對於田妃來說,趙宛音的識趣懂事讓她不由得高看一眼。或許是因為趙宛音的母家失勢,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更讓田妃放心。
而談安歌與趙宛音的手段相比,顯然是趙宛音的手段更勝一籌。楚融帝似乎對方婉儀失去了興趣,但是也沒有那麽快地回去寵幸趙宛音。
方婉儀咬著唇道,“無妨。就算她再厲害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讓田妃吃盡好處。安歌放心好了,這幾天我已經充分給陛下上了眼藥——陛下才不會輕易地原諒那樣一個女人。”
談安歌從前因為方婉儀妄圖煽動自己而對她疏遠,但如今看來,這位方婉儀還挺可愛的。
【係統:發布了一條主線任務。宿主既已惹怒了女主,不如與女主血戰到底。請摧毀女主的計劃,將楚融帝的寵愛搶回來,並且在田妃麵前揭露女主醜惡的目的。】
哦豁,來活了。
方婉儀察覺到談安歌的異樣,不由問道,“怎麽了?”
談安歌道,“雖然趙宛音此舉是對田妃有利,但若是她自己無法在短時間內重奪寵愛,獲得田妃的保護卻是一筆不虧的買賣。”
方婉儀認可道,“還是安歌聰慧。”
談安歌揚起唇角,“但我卻不想讓趙宛音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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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妃的爭寵手段無非就那麽幾個。
談安歌所用的方法則是最低級的那一個,她翊坤宮中的一個太監去稟報楚融帝說自己病了。
所謂故技重施——雖然上一次失敗了,但這一次她麵對的是田妃,卻有值得一賭的可能性。
事實證明,談安歌確實猜對了。如果田妃本身就討楚融帝喜歡的話,憑借著她的妃位,也足夠讓楚融帝多去甘泉宮幾次。她最近能夠獲寵是因為趙宛音提點了她一些楚融帝可能會喜歡的方式,但她本來就不是這個性格,就算勉強裝出這副樣子,也隻是東施效顰罷了。
楚融帝又怎會看不出田妃的刻意,他更喜歡的是趙宛音——目前,後宮中也就趙宛音一人能夠如此精準地踩在他喜好的點上。哪怕知道趙宛音心機深沉,也不妨礙他對她的欣賞。但這並不代表趙宛音試圖要算計他的時候,他作為一個帝王也能坦然接受。
他知道趙家發生了什麽。正因為知道,所以若是是由他來處決這件事,趙宛音的父親現在應該在大牢裏待著。趙父犯下如此如此罪過,便也該承擔起相應的後果。
其實王家公子的案件還有一些後遺症,就是權貴在某些方麵的網開一麵被許多百姓所知道,京城最近的民心並不穩,讓謝予望頭疼極了。
如果當時趙家被重罰,或許還能安撫住民心。但現在一切都晚了。
因著趙家的緣故,他本不欲再去寵幸趙宛音,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如今,他明知道田妃是東施效顰,卻還是心甘情願地多來了她宮裏幾趟。
他看著眼前的太監,忽然覺得談安歌有時的作妖也是極好的,畢竟他也實在看不下去田妃拙劣地模仿了,如此正好找一個借口離開。
“既然柔婉儀病了,那麽朕就勉為其難地去看看她吧。”
田妃臉色倏然變了,但楚融帝卻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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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楚融帝在前往翊坤宮的路上的時候換了一個人這又是後話了。
謝予望最近對他的防備心很重,甚至有時候故意讓謝予琛去處置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卻叫暗衛盯著謝予琛,將他的一舉一動匯報給謝予琛。他必須比之前扮演得更加好才行,適當露出一些缺陷,讓謝予望好放心他這個蠢笨的弟弟。
——他的弟弟不會李代桃僵,也沒有能力、沒有欲望做上這個位置。
他必須要讓他這麽覺得。
他唯一的興趣,隻有一個談安歌而已。
謝予琛能夠再次見到談安歌還是極為高興的,他急匆匆地邁入翊坤宮,努力壓抑著自己話語中的興奮,“安歌怎麽了?太醫可曾來看過?”
談安歌今夜特地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薄紗裙,她清冷的眉眼因不舒服而沾上了煙火氣,微蹙的眉頭似乎勾住了謝予琛的內心。
“陛下,我頭疼。”
謝予琛立即道,“那讓朕幫安歌按一按。”
下一刻,溫暖的大掌就覆上了談安歌的額頭,習武之人的手掌有薄繭,但卻並不紮人。習武之人使出勁兒也剛好,一圈一圈按揉著談安歌的太陽穴,讓談安歌感覺自己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嬪妾沒有打擾您和田妃娘娘吧?”
謝予琛心知肚明,“不打擾。安歌才是最重要的。”
談安歌這才放心下來,“陛下恕罪,嬪妾不是刻意要破壞陛下與田妃娘娘的。嬪妾頭疼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格外想念陛下,想要陛下溫柔地安慰嬪妾……嬪妾多言了。”
謝予琛俯下身來親了親她,“安歌還頭疼嗎?”
談安歌的雙眸水汪汪的,“看見陛下後,嬪妾身上的所有疾病好像都被治愈了。”
謝予琛情不自禁翹起唇角,他就吃談安歌這一套,“那定是因為安歌喜歡朕。”
“嬪妾確實……愛慕陛下。”
剩下的話語消失在了相接的雙唇之間,許久不見的楚融帝格外熱情,似乎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安歌……安歌……”
談安歌心中也同樣澎湃,“陛下……”
謝予琛輕輕啄了談安歌一口,“安歌可是累了?”
談安歌主動地摟住謝予琛的脖頸,“陛下都好久沒來看嬪妾了——”
謝予琛聽見談安歌近似撒嬌般的語氣,不由倒吸一口氣,“朕知道了。”
妙顏在**滾了好幾圈,還是無法忽視從談安歌寢殿傳來的聲音,莫名想起了那天她和一個尚食局的宮女所八卦的。
陛下向來冷情,能夠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大概自家主子是頭一份。
雖然這事有些羞恥,但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上心程度不正是通過這件事證明的嗎?
想到這裏,妙顏不由臉紅,搖了搖頭將自己腦子內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睡覺睡覺。
娘娘今日如此光明正大地在田妃麵前搶走了楚融帝,指不定明日還要麵對什麽狂風暴雨呢。作為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她更是要提起百分百的精神來應付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