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魯姆爾在國會外等待,他有煙癮,但是從不會在溫以霖的車上抽,他知道溫以霖不喜歡煙味。
巴圖魯姆爾是個粗人,也是天生的戰士,在戰場上勇猛無敵,忠心護主,但是回到帝國國都,做起官場上的事後就渾身不自在。
溫以霖大約也看出來巴圖魯姆爾的不自在,所以一些複雜黑暗的事大部分都交給斯賓塞完成。
遠處走來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巴圖魯姆爾一眼認出了是溫以霖,打開車門迎接。
溫以霖鑽進車子,麵若寒霜,看來在裏麵和國會那幫蟲談的不太愉快。
巴圖魯姆爾從不在溫以霖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嘴,他嘴巴笨,不像斯賓塞一樣在溫以霖麵前插科打諢還不會惹他生氣,既然如此那他就少說一點,多做一點。
就在巴圖魯姆爾要發動車子離開的時候,一抹燦爛的金色閃過車窗。
“阿霖。”艾斯特追出來,跑的太急一停下來就氣喘籲籲。
溫以霖立刻下了車,寒霜般的麵容見到艾斯特的那一刻漸漸消融:“你怎麽跟出來了?”
艾斯特調皮地吐出一截舌頭,笑起來像個小天使,這是溫以霖前半生蟲生中接觸到的唯一美好的東西,和陸澤完全是兩個極端,明明他們長的那麽像,陸澤笑起來可不像個天使,像魅魔,肯定心裏憋著什麽壞。
艾斯特很享受溫以霖癡迷的眼神,隻是他沒發現溫以霖的眼神到後麵漸漸透過他在看另一個雄蟲,興奮地拉著溫以霖的手說:“阿霖,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會來的對不對。”
溫以霖點頭:“我會來。”
“那說好了,明天見。”
艾斯特得到答複後蹦蹦跳跳回到國會。
而溫以霖站在車旁望著他的背影很久,巴圖魯姆爾倒是不介意多等一會兒,隻不過他實在看不慣溫以霖愛而不得的頹廢模樣,打開車窗故意大聲問道:“將軍,還走嗎?”
溫以霖壓低帽沿,把眼中的情緒都遮住,轉身上車:“回家。”
這幾天陸澤沒去上學,溫以霖一回家燈是亮的,這次陸澤比他回去都晚,燈自然也沒開,房子裏一片漆黑,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陸澤沒來之前。
原本早就適應黑暗的溫以霖忽然覺得眼前的黑暗有點窒息。
鼻尖飄過腐爛潮濕的氣味,把他的思緒一下子拉回了溫家古堡裏的廢棄閣樓,小時候家仆偷懶不想服侍看護他時就會把他騙到逼仄的閣樓裏,給閣樓上鎖。
等養父母要見他時才放他出來,養父母從來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閣樓裏有老鼠,很冷,他隻能蹲在離窗戶近一點的地方,抱成一團,沒人來救他,沒有雌母,沒有雄父,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怎麽不開燈啊?”陸澤回來了,微涼的身體靠近溫以霖,夾帶著獨有的鹹濕氣息,微微沙啞的嗓音響在他耳邊。
燈亮的那一瞬間,原本的黑暗閣樓從他眼中散去,仿佛隻是一場幻覺,這裏隻是他的家,都過去了。
陸澤開燈後放下書包,溫以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陸澤走上前一看,溫以霖臉色不太好,慘白慘白的。
陸澤摘下他的帽子,撩開他的劉海把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額頭。
額頭不燙,沒發燒,陸澤移開額頭,下一秒發現自己手下的溫度迅速升高,甚至微微發燙。
陸澤正在長身體,身高已經比溫以霖高了半個頭,此刻他居高臨下近距離看著溫以霖的臉。
溫以霖也愣愣的看著陸澤,原本的狐狸眼此刻睜地圓滾滾的,像林間的受驚小鹿兒,看的人心都軟了。
陸澤隻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漲的,他使勁撓了撓自己的頭,依舊沒有壓下這股異樣的感覺。
溫以霖倒是率先恢複了正常,從惹人憐愛的小鹿變成了冷靜強大的老虎。
“你去哪了?”
陸澤莫名有一種小時候奶奶設門禁的感覺:“我能去哪,剛從學校回來啊,對了,約瑟夫教授邀請我去他的研究室逛了逛,沒注意時間。”
溫以霖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陸澤的晚歸是正常的,他有正常的社交,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剛才一進家門就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猶如被深海淹沒,連呼救都沒辦法呼救,他不想再體會一次,也許他需要再去一趟心理診所。
但在此之前:“以後一放學就回來。”
陸澤平複心情後拖了鞋躺在沙發上享受,懶洋洋地說:“那我不能保證。”
溫以霖沉默幾秒,翻出口袋裏的副卡,拋到陸澤胸口:“這是我的副卡,不限額,隨便刷。”
陸澤愛錢,但不多,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保證的,雖然有點肉痛,但還是瀟灑地把副卡還給了溫以霖。
“說了不能保證就不能保證,最多我下次早點回。”
今天的溫以霖格外執拗:“陸澤。”
陸澤有點煩了:“給我個理由。”
溫以霖嘴巴張張合合,嚅囁道:“我怕黑。”
陸澤懵了:“怕黑開燈啊,而且你房裏布置地那麽黑不見你怕,再說了你怕黑怎麽睡覺啊?”
【溫以霖怨念值+2】
溫以霖眉峰皺起,被牽出了火氣,冷著臉一言不發上了樓,給陸澤一記重重的摔門聲。
陸澤對他的脾氣沒頭沒腦的:“嘿?我幹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萎了,明天3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