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霖餘光撇向四周架著重型槍械的星盜, 他們顯然有備而來,隊列整齊不見驚慌,從各個包廂湧出來擺出圍攻之勢。
其他無關人員已經被清除出去了, 這裏除了星盜就是他和陸澤。
溫以霖對貝利的行為不太理解, 他大可以抓幾個普通蟲族為質,也可以一開始就集結兵力趁他沒有防備時圍攻他, 而不是待到自己殺了他兩員大將才慢悠悠出來。
還主動暴露了這個藏頭露尾的軍師。
貝利?瓦諾夫, S級雌蟲, 落魄貴族後裔,在帝國軍事學院初中部就讀過兩年,因家族落魄無力支付其昂貴學費退學。
退學後二次分化成S級雌蟲,被招收進第二艦隊服役, 根據檔案描述他性格陰險, 早年有暴力傾向,曾經為了獨占首功將自己的同僚殺害, 事情敗露後不服懲罰對政府心生不滿, 盜取帝國銀行大量資金後叛國, 成立星盜團販賣禁藥大肆撈金。
他有軍事頭腦,做事毒絕極易背叛, 溫以霖猜測他和那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軍師產生了分歧,想借自己的手鏟除異己。
令他不解的是這個軍師是誰,為什麽認識他, 他從進到這裏開始自己並沒有暴露容貌,哦, 對了, 剛才和陸澤接吻時在那個e級雄蟲麵前露出了相貌, 但是他確定在此之前沒見過那個e級雄蟲。
而且看這架勢也不是臨時得知有蟲族入侵, 而是一開始就知道了自己會來到這裏,提前準備好的陷阱。
一個無意義的陷阱,溫以霖粗略計算了地下城的兵力,與他在地下城上麵的兵力不是一個量級,他們就算把他困在網中,隻要他一聲令下,外麵配備精良裝備的大批正規軍就會踏平地下城,就算貝利想要捉住他為質也不太現實。
貝利想要製服他隻有依靠這些特殊的能把S級雌蟲打成肉餅的子彈,但是對於身為SS級的他來說躲避這些子彈並不是無法做到的事。
而且這些子彈很難量產,貝利就算有,剩的應該也不多了。
溫以霖有自信在子彈打光之前與外麵的軍隊裏應外合拿下地下城,唯一讓他頭疼的就是無法控製傷亡。
有在軍隊服役經曆的貝利應該很清楚和擁有第一艦隊指揮權的自己有多麽強大的實力,從他以往隻打遊擊,極力避免與正規軍交戰的作風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謀略家,所以溫以霖真的很想知道貝利到底想幹什麽,他引君入甕的真正意圖究竟為何。
“貝利?瓦諾夫,隻要我一聲令下,部署在外麵的兩萬駐軍將會攻占地下城。”
溫以霖無視集中在他身上黑洞洞的槍口向貝利和麵具少年方向走去。“我勸你投降,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區別隻在於死傷多少罷了。”
麵具少年知道溫以霖說的是真的,不過他早有脫身的法子,此次引他進入這裏就是為了借星盜的力量殺了他,沒想到這個貝利表麵對他言聽計從,這時候卻伸出黑手推出了他。
麵具少年麵具下的麵孔有些扭曲,溫以霖的靴子踏在髒亂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不應該是這樣,都怪貝利,計劃有些許偏離了軌道。
但是大方向還是不變的,今天是殺掉溫以霖絕佳的機會,麵具少年梗著脖子迎向這次壓迫感溫以霖,低聲呼喚兩個名字。
“基亞!伊芙妮!殺了他們!”
溫以霖腳步微頓,一道黑影從角落咻的一下閃現到他的身後。
銀光乍現,溫以霖後脖頸升起一股令人心驚的死亡涼意,他幾乎是用盡畢生最快的反應速度壓低上身抽出藏在腰間的軍製短刀,在轉身的瞬間將精神力注入短刀隻中。
刀身轉瞬間付上一層細小的電流,隨著他轉身一揮而下,電流放大數倍抵擋住那一抹差點要了他命的銀色。
那也是一把短刀,不是軍製,但是和軍製的工藝很像。
刀的主人又是一個帶著麵具的蟲族,不過他沒有穿鬥篷,溫以霖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後有黑色的蟲紋。
兩柄刀雖然材質上乘但是終究抵不住兩個SS級雌蟲的精神力同時應聲斷裂。
溫以霖冷眼看著麵前這個帶著黑色惡鬼麵具的雌蟲,他穿著星盜的服飾卻沒有星盜的自由散漫,反而站姿很板正,拿武器的手布滿槍繭,氣質沉穩,攻擊淩厲決然沒有留手也沒有猶疑,被發現後不再隱藏等級,立刻釋放出針對溫以霖的SS級精神威壓。
像一個成熟軍雌。
“我可以不殺你。”溫以霖脫下礙手礙腳的兜帽披風,同樣釋放出SS級威壓回敬他,“但我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坦白交代,可以活,助紂為虐隻有一個下場,死!”
“基亞。”基亞的眼中閃過悲傷,口中麻木地說,“我叫基亞,我隻是一個星盜,沒有誰派我來,殺了你,我自然能活。”
話音剛落,基亞從後背開始身上被黑色機甲覆蓋,這是小型的納米戰甲,最普通的款式,幾乎各個戰艦都有,查起來很麻煩。
而麵具少年口中的另一個名字伊芙妮悄無聲息出現在陸澤頭頂,一朵巨大的玫瑰花緩緩落下,淡紅色的花粉順著花冠灑出。
夢幻的淡紅雲霧縈繞在陸澤身上,讓他俊美的容貌更加勾人。
玫瑰落在陸澤麵前,伊芙妮如同精靈般輕巧落下,高跟鞋踩在玫瑰花瓣上,粘上了血紅的花液汁水。
玫瑰花麵具遮擋住她的真實相貌,但從玲瓏有致的身材可以看出來,她是一位性感的亞雌尤物。
“不得不說,陸澤冕下。”伊芙妮撩起鬢邊的發絲挽在耳後,聲音柔媚卻不會讓人覺得膩:“您確實是一位美麗的的雄蟲,我都要動心了。”
陸澤坐在卡座上,眼底沒有絲毫笑意:“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下毒殺我呢?”
空氣中縈繞在陸澤身邊的花粉看似夢幻,實則劇毒無比。
普通雄蟲吸食一點就會昏迷,在睡夢中死亡,這麽大的量,即使是強大如她的SS級雌蟲,沒有提前吃過解藥的話也會中招。
陸澤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應該說不愧是超S級雄蟲嗎,伊芙妮眼中的輕視頓時變成了殺意。
SS級的威壓如同排山倒海般向陸澤襲去,四根毒針悄無聲息從她的衣袖滑落至掌心:“可惜花毒對您不管用啊,看來隻能粗魯地打一場了,美麗的雄蟲冕下。”
溫以霖餘光一直在關注陸澤,之前槍口都對著他,他不敢貿然走近陸澤,此時他和陸澤都被SS級雌蟲纏住,周圍還有一圈虎視眈眈的星盜,實在落在了下風。
溫以霖冷笑:“什麽時候SS級成了大白菜,買一送一嗎?”
基亞自嘲苦笑:“沒辦法,我們必須保證你們死在這裏。”
溫以霖聽到這裏已經確定沒有再勸降的必要了,出動兩個SS級雌蟲和一個配備特殊子彈的星盜團絞殺他和陸澤的幕後黑手才是他的敵人。
“巴圖,攻城。”
溫以霖話語中纏繞的肅殺之意讓基亞不寒而栗,必須盡快殺死他,這是基亞的第一直覺,他如一簇流星般衝向溫以霖,雙臂機甲展開高能炮筒轟炸。
溫以霖是個危險意識很強的蟲族,盡管得到的假消息是這夥星盜中最高隻有S級,他依然帶上了斯托克研製的最新的小型機甲。
在高能炮筒的轟炸到來之前銀金雙色的機甲覆蓋住他的全身,在高能轟炸炮的狂轟濫炸下毫發無損。
反而是基亞在機甲加持下的一記重拳讓他斷了一條肋骨。
兩個頂級雌蟲化為兩道虛影在一片炮彈對撞的硝煙中纏鬥在一起,與此同時地下城入口處傳來震耳欲聾的交火聲。
此時是星盜們偷襲溫以霖的好時候,然而奇怪的是星盜們似乎並不打算做什麽,方才溫以霖與基亞用刀對峙的時候也是射殺溫以霖的好時機,但是這群星盜居然一個都沒有開槍。
麵具少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越來越近的交火聲讓他失去冷靜,怒氣衝衝質問旁邊的貝利:“貝利,你為什麽不下令開槍?你要背叛大先生嗎?”
“背叛?哈哈哈”貝利被麵具少年的用詞逗笑了,很是放肆地大笑了一通。
“小軍師,我可不是你和大先生的狗,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但是顯然你們沒有把我們的命當命啊,等到門口的軍隊殺下來,死的是我們。”
麵具少年急切道:“我不是說了殺了溫以霖之後有辦法帶你們走嗎!”
“什麽辦法?”貝利從來不相信別人畫的大餅,要不是不配合他和大先生會失去這柄保護傘,他早就把這個對他頤指氣使狐假虎威的麵具少年剁碎喂狗了。
麵具少年咬碎了牙,現在不能暴露‘它’的存在,而且‘它’很虛弱,不能把貝利等星盜一起帶走,隻能繼續畫餅:“我現在不能說,但我可以對蟲神發誓,我會帶你們安全離開。”
“哼,蟲神,你覺得罪孽纏身的星盜會相信蟲神嗎?”貝利言辭透露出一絲鄙視。
貝利抓住麵具少年的手腕威脅道:“軍師閣下,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現在就帶我們走,我下令全體星盜攻擊溫以霖,他也許能被殺死,要麽等到溫以霖援軍下來我們一起死。”
麵具少年掙了幾下沒掙開貝利的束縛,聽著越來越近的交火聲,麵具少年心生退意,又埋怨起貝利。
如果不是貝利心眼這麽多,不讓星盜團加入戰局,溫以霖一定等不到援軍來就死了,也不會有那麽多變數。
麵具少年懷著報複的心理對貝利說:“我帶不了那麽多蟲族,隻能帶你一個。”
貝利瞳孔顫抖,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恨意:“你個騙子,如果我沒有逼你,你一定會拋下我們自己逃命,星盜殺了溫將軍,你可以幹幹淨淨地把自己摘出去,我偏不如你的意。”
麵具少年皺眉,他很不想把這個仇恨他的星盜救出去,餘光一瞥,陸澤那邊居然已經結束了戰鬥。
伊芙妮的銀針灑落一地,從肩膀到腰腹被陸澤開了五道大口子,像是被什麽野獸用爪子撕開了皮肉一樣,她的手筋也被挑開,徹底喪失了作戰能力。
不能再等了,麵具少年快速的對貝利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想活下去隻能和我合作,走之前殺了溫以霖和陸澤!”
貝利自然也看到了伊芙妮重傷的一幕,銷金窟入口也已經出現了援軍的身影。
這一刻逃命最重要,貝利管不了那麽多了,掏出口袋裏一個控製按鈕,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並且一聲令下:“兄弟們,殺了他們!”
星盜團沒有質疑貝利的命令,紛紛對溫以霖和陸澤開槍,因為貝利說過軍師有逃出去的辦法。
可是下一刻貝利和軍師的身體從下至上開始消失,而他們並沒有變化。
陸澤沒想到會出現這麽匪夷所思的一幕,想都沒想俯衝過去企圖阻止他們。
在他將要觸碰到麵具少年麵具的時候,一條白蛇從麵具少年的衣服下鑽出來向他咬去。
陸澤這回看清楚了這條害他昏迷幾天的罪魁禍首。
白蛇頭上有兩個凸起的鼓包,有四隻不太明顯的腳,尾巴尖上有著堅硬的肉刺,背部和腮部有銀色的紋路,倒有幾分像是……
龍?
對了,是蛟!它和神秘蛋一樣是蛟!
白蛟!
如果劇情還在走的話,白蛟的主人是溫簡清,這個麵具少年是溫簡清!
白蛟不隻有兩顆毒牙,還有一嘴的尖牙,陸澤思緒混亂之際沒有防備,在白蛟和溫簡清消失之前,被白蛟一口咬住手臂,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劇烈的疼痛和詭異的陰冷從手臂處散開,陸澤跪在地上,上半身的重量全靠另一隻手撐著,他承受著劇痛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手臂,小臂出現一個被野獸暴力撕開的血洞,深的白慘慘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溫簡清,他本來是不打算跟這個男主有什麽幹係的,但是要是這個麵具少年真的是他,那陸澤可不打算把這個虧咽進肚裏。
陸澤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耳邊震耳欲聾的炮火聲越來越大,他轉頭,傷痕累累的紅色機甲將他護在懷裏。
無數特殊子彈射在紅色機甲背後,盡管機甲硬度很高,但是但是在特殊子彈麵前也撐不了多久,更何況溫以霖的紅色機甲在和基亞的戰鬥中已經被打破了幾處。
因此溫以霖手上和腳上都有中彈,鮮紅的血在紅色機甲上流動,遠看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其實溫以霖可以躲避子彈的,隻要別護著他就行了。
但是他隻是沉默地把陸澤納入他的保護範圍,替他承受一切傷害。
陸澤從未如此直白感受到這份偏愛,想推開溫以霖,可他的動作越來越慢,眼皮越來越重,上次昏迷前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吻上機甲大概的嘴唇位置,隻有冰冷堅硬的觸感,但他知道鐵皮下麵的唇有多軟。
“霖霖,我愛你。”
陸澤沒看到機甲下溫以霖快要溢出來愛意和恐懼。
再次醒來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慘白的天花板,淡淡的消毒水味讓他很不喜歡。
他低頭,一顆圓潤的腦袋壓在他床邊,手被腦袋的主人溫以霖攥著,貼在他的臉頰上。
陸澤眼神變軟,適應了一會兒後身體又恢複到了正常水平,除了另一隻手綁著繃帶,幾乎看不出他受過傷。
倒是溫以霖,臉色發白,本就深邃的眼眶加上疲憊過度熬出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很憔悴,人也消瘦不少。
陸澤心疼壞了,上次昏迷幾天差點造成他精神力失控,這次又來,雖然有了經驗,但是看這情況他的霖霖還是憂思過度了。
他慢慢抽出手,溫以霖下一秒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仿佛是做了什麽噩夢,不安極了。
陸澤從另一側下床,繞過來抱起溫以霖,感受到愛人的觸碰後溫以霖像一隻缺乏安全感的幼崽牢牢抱住陸澤,往他懷裏拱,口中哼哼唧唧的。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聽著像是撒嬌,陸澤的眼神又軟了幾分,笑意也直達眼底。
溫以霖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撒嬌,也就是現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才會把柔軟的肚皮翻過來。
陸澤越看越喜歡,親親他的額頭又親親他的嘴角,正打算親親他的鎖骨時看到了藏在衣服下麵的繃帶,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陸澤把溫以霖放到**,仔仔細細檢查他身上的傷。
越檢查臉色越黑,除了胸口綁了繃帶,手臂和大腿也有繃帶,他回憶起溫以霖替他擋子彈的一幕,大概猜到了是槍傷。
溫以霖自己滿身都是傷居然還守在他的病床前,醫院是搞不懂誰才是傷員嗎。
陸澤心裏有一股火氣,但他知道這應該怪不了醫院,應該是溫以霖非要守著他的,溫以霖的性格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總是不愛惜自己。
“小傻子。”陸澤捧著溫以霖的臉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歎道:“你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你是有家室的人啊。”
溫以霖似有所感,雖然沒醒過來,但是身體做出了發自本能地反應,像八爪魚一樣纏上陸澤。
陸澤當然不會拒絕愛人的親近,為了讓溫以霖纏的更舒服,又爬上了床,小心避開他的傷口。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陸澤現在腦子精神的很,拉上被子蓋住手腳並用纏在他身上的溫以霖,腦子裏在想這次的事件。
忽然被子裏撐起一個小圓包,並且快速的向上移動。
陸澤以為被子裏進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拉開一看,和神秘蛋打了個照麵。
雖然他也不清楚這是正麵還是反麵。
但是不妨礙他遷怒這個一無是處的蛋
“呦,老嫂子戲看完了終於舍得出來了?”陸澤咧開嘴角,嘲諷意味十足。
神秘蛋害怕的抖了抖,仿佛是知道自己太沒用了,小奶音在他腦中多了幾分討好:“我,我也想出來幫你,可我還沒和你結成血契,力量沒有解封,就算出來了,也打不過那隻白蛟啊。”
陸澤挑了挑眉:“哦?血契又是什麽東西?”
神秘蛋從被子裏跳出來,晃晃悠悠解釋道:“我們蛟龍一族和你們人魚向來互利共生,人魚血有強大的自愈能力,蛟龍成年之前沒有足夠強大的身體承載強大的力量,所以會自動將力量封印。
需要借助人魚血強化身體,使用力量,既然有求於你們人魚,當然要付出誠意,所以在成年之前,你就是我的主人。
至於血契嘛,相當於你們蟲族的那個什麽來著?”
神秘蛋卡殼了一會兒,要不是沒有手它能撓破腦袋,“對了,合同!血契相當於合同,有天地規則監督的,雙方不能反悔,不然會受到可怕的反噬,血契生成那天,我的力量自然就解封了。”
信息量有點大,陸澤停頓幾秒整理了一下,問道:“我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天地規則又是什麽?第二,你怎麽不早說?”
這隻笨蛟要是早說他早就和它結那個什麽血契了,他又不是傻子現成的戰力放著不用。
神秘蛋的小奶音低落下來:“人家剛醒嘛,睡了那麽久總得有個時間緩衝一下才能記起這些啊,至於那個天地規則,我也不懂那是什麽,可能是神吧。”
神?陸澤想起自己的穿越,還有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係統,藍晶晶曾經說過一個詞,主神。
陸澤之前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作為新社會心態中年的人類,他在乎的不外乎如何在這個異世界提前過上鹹魚般的養老生活罷了,即使背後有一雙手在推著他走,隻要不和他的理想生活違背,他可以不深究。
可要是這雙手要把他和他的愛人推下懸崖,那事情就有變化了。
如果需要,他不介意砍斷那隻手。
陸澤半垂下眼,手指勾起溫以霖發絲,漫不經心打著圈玩兒,目光卻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讓人不寒而栗。
神秘蛋倒是很有眼色,果斷遠離陸澤視線往溫以霖懷裏拱了拱。
陸澤視線隨著神秘蛋的移動落在了溫以霖身上,溫以霖臉頰上的肉由於姿勢擠在顴骨處,有幾分像嬰兒軟乎乎肉嘟嘟的臉蛋。
神秘蛋神奇的發現這個有點可怕的主人看到這個異族後像是觸動了什麽開關一樣,一下子給人的感覺就變了。
變得無害,彼時它還不知道什麽叫溫柔繾綣,隻覺得陸澤從一塊能砸死人冰化成了一攤溫暖的水。
促成這種變化的是這個長的特別好看蟲族,神秘蛋貼近溫以霖的脖子。
嗯,這條大腿夠粗,以後主人敢凶它就抱緊這根大腿。
門外傳來把手扭動聲,陸澤抬頭,一身風塵仆仆的巴圖拎著駱聞笙進來。
巴圖對這個黑進作戰基地的富二代沒啥好臉,粗聲粗氣地說:“將軍好不容易睡過去,你敢吵到他就死定了。”
駱聞笙敷衍道:“我看你純純瞎操心,他打了那麽大一筒鎮定劑,我就算在病房開趴體都吵不醒他。”
陸澤眉頭皺了起來:“什麽鎮定劑?”
駱聞笙剛想回答,反射弧反應過來這聲音不是巴圖而是:“陸澤!”
陸澤下意識捂住溫以霖的耳朵,想起駱聞笙說的鎮定劑,改為捏溫以霖的耳垂:“別一驚一乍的,他打了多少鎮定劑,有沒有危險?”
駱聞笙好奇的看著陸澤懷裏熟睡的溫以霖,溫以霖在陸澤昏迷後精神力一直不穩定,特別是打完抑製劑和鎮定劑後他們試圖將他搬離陸澤的時候。
駱聞笙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精神力失控者一步了,失控的精神力簡直是無差別攻擊,而且溫以霖的精神力特別恐怖,還有威壓。
陸澤不愧是超S級雄蟲,揉SS級的溫以霖跟揉小綿羊一樣。
“200毫升。”巴圖見過一次陸澤起死回生,此時倒不是很驚訝,語氣平穩地說:“這個劑量很危險,但是沒辦法,你死……睡了3天,將軍他壓力很大。”
駱聞笙附和道:“是啊,他還有傷呢,總是不睡覺,也不按時換藥,我們又強迫不了他。”
覺也不睡?藥也不按時換?陸澤眼底的火氣更盛,指腹的力道不自覺加大,把溫以霖耳垂揉的紅紅的。
最終還是心疼壓過了火氣,當著巴圖和駱聞笙的麵淺淺親了一下溫以霖的嘴角。
“你說劑量很危險?”
巴圖頭一次看到溫以霖和陸澤親密的場麵,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說話都打結巴。
“危……危險期已……已經過了。”
駱聞笙倒是不害臊,八卦的眼神在陸澤和溫以霖身上來回瞟。
“沒看出來啊,你們還挺粘糊。”
陸澤問清楚了溫以霖的情況,再看這兩個直挺挺站在床前的蟲,隻看到他們頭上頂著幾千瓦的燈泡在他眼前晃,晃地他心煩。
幽幽道:“我醒了,他也沒事,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駱聞笙這二傻坐在床邊捂著胸口飆戲:“嘿,我可是來看你的,你居然要趕我走了,當年一起在空中垂直落體的情誼你都忘了嗎?喂!大塊頭,你別拎我!”
駱聞笙屁股沒坐熱就被巴圖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陸澤冕下,你好好照顧老大,我們不打擾了。”
巴圖就沒見過駱聞笙這樣不會看眼色的蟲,沒看見陸澤冷眼刀子一個接一個地放嗎,還要湊上去找死。
關上病房門,陸澤心裏莫名升起的暴虐欲才開始平息,神秘蛋湊上去聞了聞陸澤的氣息。
“咦,你長的好快啊,快到成熟期了。”
陸澤低頭近乎貪婪地吸食溫以霖身上淺淺的曇花信息素,對神秘蛋所說地成熟期興致缺缺:“到了成熟期會怎樣?”
陸澤這條人魚真笨,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要問它,神秘蛋莫名有種為人師的滿足感。
特意咳了幾聲清清嗓子,說話端起了架子,但是奶乎乎的小奶音讓它像是學大人說話的熊孩子。
“咳咳,所謂成熟期呢,就是人魚各項器官發育成熟,能夠掌控水元素的階段。”
“比如。”陸澤抬手指尖憑空凝聚出一顆珍珠大小的水珠。“這樣。”
神秘蛋驚喜地大叫:“對,哇,你好厲害啊!”
看來它的運氣還不錯嘛,在異星還能碰到天分如此高的人魚,神秘蛋以為陸澤和他一樣開心,抬眼對視,卻看到了陸澤眼中絲毫不掩飾的……
嫌棄?
神秘蛋差點又一次崩潰大哭,它這麽可愛居然還有人魚嫌棄它?!
隨後又想起一件事,生生抑製住了暴風哭泣。
“對了,人魚有很強的領地意識,越是長大領地意識越嚴重。”
成熟期後開辟領地,若無原因,幾乎不會讓除了伴侶和契約蛟龍以外的其他生物進入領地。
看這情況,他的這個主人,似乎是把懷裏那隻蟲族身邊視為領地了?
神秘蛋試探性地跳離了溫以霖身邊,落在陸澤身旁的床邊。
果然發現這條人魚眼裏的嫌棄少了幾分。
但還是嫌棄。
我敲裏媽!敲裏媽!
我可是你的契約蛟龍啊喂!
陸澤淡淡開口:“怎麽結契?”
神秘蛋在心裏咬斷了不知道多少條小手絹,氣呼呼地說:“給我你的血。”
陸澤活動活動手指,指甲在變成人魚的那一刻就變得無比尖利,尖利到可以撕開伊芙妮的軀體。
陸澤伸出一根手指在手掌快速一劃,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流出,下一秒傷口恢複,手掌殘留的一點血液自動飄到神秘蛋殼上被它吸收。
意猶未盡道:“不夠不夠,人魚傷口愈合的很快的,你得撕地大一點。”
陸澤聞言換了一處地方,爪子插進小臂肉裏,直到碰到骨頭才罷休,身體的痛覺在強烈抗議陸澤的自殘行為,但是陸澤忍了。
他用盡全力劃開五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一滴不剩全部進了神秘蛋肚子。
神秘蛋此時懸浮在陸澤眼前,雖然它沒有說話,但是陸澤卻能夠感受到他的饜足。
直到傷口自我恢複到自動止血,神秘蛋才停止吸血,灰撲撲的外殼此時變成了濃重的黑色,完全不反射光線,成為了世界上最黑的物體。
陸澤失血過多,嘴唇發白,強烈的疼痛過後迎來了另一種奇特的感覺,他感覺到他和神秘蛋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就算閉上眼,他也能感受到神秘蛋在哪裏。
還能感受到它裏麵生物的蠕動,和即將破殼的興奮。
黑蛋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直到裂縫布滿蛋身,黑蛋從內部炸開,破碎的蛋殼被一股藍色能量聚集在四周。
中間盤踞著一條小黑蛇,小黑蛇睜開豎瞳,蛋殼和藍色能量咻的一下盡數被吸進它的身體,小黑蛇也長大不少,長的和他第一次見到的白蛟差不多大小,外形也由蛇變得像龍。
看到它,陸澤就想到了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的白蛟,真是讓人很不快啊。
黑蛟興奮地查看自己的身體,毒牙夠尖,毒液夠毒,身強體壯,絞死七八隻野豬沒有一點問題。
這回主人會喜歡它了吧。
小黑蛟迫不及待看向主人。
這回主人眼裏不僅有嫌棄,還多了一絲殺意!
我敲裏媽!敲裏媽!
敲裏媽知道嗎!
陸澤臉色變換,掐住小黑蛟的七寸把這條占地麵積變大的契約蛟龍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再罵一句我就把你打個結扔出去。”
小黑蛟慫了吧唧地在桌子上一圈一圈盤起身體,忘記了結契後主人能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聲了。
但是主人好壞啊,居然要把它打結,雖然不痛,但是好醜的。
黑蛟在心裏小聲排腹。
接著它看到主人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他們不知不覺折騰到了晚上,黑蛟晚上也是要睡覺的。
正當黑蛟把自己的頭放在盤好的身體上準備睡覺時,他看見主人抱著懷裏的蟲族吃口水。
口水有什麽好吃的?
接著它看到那個蟲族的衣服被主人扔到地上,主人沒羞沒臊地和那個蟲族貼在一起。
哎呀呀~好羞啊!
小黑蛟後知後覺,這就是求愛嘛,主任居然當著它的麵求愛,太不要臉了,人魚不是很注重隱私的嗎!
小黑蛟害羞地用尾巴遮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偷偷地看。
可惜主人並沒有繼續做下去,隻是和那個蟲族貼在一起睡覺,並且釋放出讓人很困的精神力,小黑蛟忍不住打瞌睡,沒堅持多久就歪著蛇頭睡了過去。
睡著前還想著,人魚族裏好像沒有和外族通婚的規矩。
第二天醒來,溫以霖覺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陽光灑在後背上,暖暖的。
……
為什麽陽光會直接灑在他的後背?
溫以霖猛然驚醒睜大眼睛,酸澀的眼珠刺激地他眼睛生疼,但是他卻舍不得閉上。
因為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雄蟲正在枕頭上笑著看他。
腰間傳來肌膚的摩擦觸感,溫以霖呆呆低頭,他們正毫無保留地貼在一起,沒有任何衣物阻擋。
難以言說地羞恥和連日來的精神壓力徹底將他的心裏防線壓垮。
“你怎麽可以這樣。”
溫以霖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不一會兒就聚成了水珠,從眼眶掉下去。
陸澤嚇了一跳,他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惹哭溫以霖,第一次見他哭其實更多是驚訝,這回陸澤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心髒揪著疼。
就好像有一雙手把自己的心揉扁搓圓,再用針紮似的,溫以霖哭的越厲害,這針紮得就越疼。
陸澤手足無措地哄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寶貝,別哭了,霖霖,我的好霖霖,不哭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我們不難受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土狗,嘿嘿,我就愛寫甜文,嘿嘿,甜就完事兒了(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