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易寧縣不止白明成一個不好惹的地頭蛇。”
郭淩山的常隨,看郭淩山一臉苦惱的樣子,就忍不住向他提醒。
郭淩山是個聰明人。
常隨的話音一落,他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精亮,看著常隨問:“你覺得找誰合作比較合適?”
常隨也不扭捏,想了片刻後回答:“老爺覺得,北街賭坊的洪家怎麽樣?”
論野蠻霸道,整個易寧縣,應該沒人能比得過了。
郭淩山心動,問:“他能合作嗎?”
“萬一他也像白明成一樣,隻想自己賺錢,不想和我們合作怎麽辦?”
“放心吧老爺,白明成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多半會和他死戰到底。”
“戰到最後,他們要是死了一個,那另一個也是不會活著走出監牢。”
哦!
他明白了。
就是鷸蚌相爭,讓他這個漁翁得利唄!
他想了一下,就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當天晚上,他就帶著禮物,去了洪家。
世人貪財。
且永遠都不會嫌錢多。
洪家的當家人烘豹也一樣。
郭淩山一說明來意。
他就心動了。
隻是他不明白,郭淩山為什麽要找人合作呢!
他說:“不就是用木頭拚起來的東西嗎?”
“這玩意兒不就跟伐木做桌椅板凳一樣嗎!縣衙又沒規定不準別人做,咱們找人自己做不行了嗎?”
郭淩山聞言卻歎了一口氣到:“老弟啊!你說的那個辦法,我早就試過了。”
“為此還專門買過兩台,讓人拆了畫圖紙。”
“可結果不是這裏出問題,就是那裏出問題。”
“好不容易做出來,還總是斷線。”
“搞得那速度呀!還不如不加蒸汽的織女。”
“當然。”
“咱們要是靜下心來,多研究研究,或許多年以後會成功。”
“可到那時,他們豐澤織布機的名聲都打出去了,誰還買咱那沒保證的織布機呀!”
說得有理。
洪豹點頭。
於是他就同意了郭淩山的勸導,一起去瓜分白明成手中的股份。
不過。
雖然說易寧縣裏法不夠嚴明。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更何況白明成的身旁還有個沈傾。
沈傾是個普通農女。
他們可以不當回事。
可她身後的李正陽,他們卻不能不當一回事。
故而他們商談的這個瓜分,自然不能是直接搶。
而是先禮……
這個禮,有禮貌請客。
也有好禮上門。
白明成就如笑麵虎一樣。
被請去吃飯,他就帶著護院去吃。
過後再請一頓。
這樣既不得罪人,也不理虧。
洪豹送禮,他也收。
和吃飯一樣。
過後再以各種理由還一次。
反正他現在有了更賺錢的買賣。
他也不在乎那點飯錢和禮物錢。
洪豹見白明成像老狐狸一樣,一談到蒸汽紡織機的事,就跟他打太極,他就越來越心煩,越來越沒有耐心。
最後想到了美人。
一個身材妖嬈,有著異族風情的西域美人。
那個美人,是他最最心愛的寶物。
是他從西域商人手中,以千兩的價格買的,幾乎是整個易寧男人都想擁有的女人。
決定送白明成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哭了一場。
然鵝。
白明成不戀美色。
全易寧男人都想得到的美人,他不稀罕。
除了自己的夫人,他欣賞不了任何女子的美。
所以那女子被送上門,白明成連門都沒讓她進,就讓人把她退回去了。
洪豹聽後憤慨不已,拍著桌子怒道:“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生在易寧縣,長在易寧縣。
家裏有錢有勢。
即便那勢是惡勢。
他也沒有如此卑微過。
郭淩山的目的就是讓他怒,讓他去強。
聞言,立馬拱火道:“他這顯然是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
“洪先生還要對他客氣嗎?”
洪豹側眸看一眼郭淩山。
該給的臉他都已經給了,他當然不會再客氣。
隻是既然自己要去做刀。
自己也有能力去做割那肉的刀。
為什麽要把辛苦割來的肉,分給他興安錢莊呢?
因為他們的分店多,人脈廣,推廣起來更簡單嗎?
可即便如此,分他們一半也太多了。
不行。
之前說好的一半,的重新分配。
不過,這都是後話。
不把白明成搞定。
他們怎樣的談判,都是空談。
按下活絡的心思,洪豹說:“和氣生財的策略沒有用了。”
“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洪老弟可想好怎麽辦了?”
“那是自然。”
“那姓白的老狐狸有些勢力,咱們動不了他,還動不了給他幹活的人嗎!”
他妹妹之前做過。
隻要去威脅一下。
告訴那些匠人,敢再跑去豐澤紡織機幹活,洪家就打斷他們的腿。
洪豹說到做到。
威脅之言僅放出去一天。
那些趕早上工的人,就齊齊請假,龜縮在了家中。
白明成早有預料。
不然沈傾也不會放棄大半的份額,讓他撿這個大便宜。
但他十七歲的兒子,白大郎不知道。
他隻知道,他們收了各家織坊的定金,到期拿不出蒸汽紡織機,是要賠違約金的。
而且還是蒸汽紡織機的兩倍。
所以,他在看到空****的工房後有些慌。
帶著難以抑製的慌亂心理,他問:“爹,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白明成輕輕嗬了一聲,“還能怎麽辦!找人和他們幹唄!”
“怎麽幹?”
“打去賭場嗎?”
“可他們沒有跑來砸咱們的東西,咱們就這麽打過去,不太合適吧!”
就算鬧去縣衙,有李大人的偏袒,也是他們理虧呀!
白明成點頭,“嗯!你說的沒錯。”
“他又沒有對咱們的工棚做什麽,確實不能拿著棍棒,直接打過去。”
“福祿,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福祿是白家的大管家。
四十多歲。
經曆過的事多,辦過的事也多。
聞言立馬回道:“知道,小人這就去辦。”
然後他後退著離開了。
白大郎很好奇他會怎麽做,想跟我去瞧瞧,便趁老爹沒注意,也悄悄跟了過去。
白明成怕他跟過去受傷,便緊急把他喚住:“在外麵看著就行,不準跟著他們進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