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郎不想拖人後腿,更不想給管家添麻煩。
聽聞父親的交代,他便立馬停下腳步,恭敬回了一聲是。
然後就跟隨管家的步伐,離開了工坊。
對付惡人,不能去找衙門。
因為隻要不出人命,衙門也是不管的。
所以管家白年也不會跑去衙門,做那個無用功。
他用的方式也比較簡單粗暴。
找了二三十個人,陸陸續續地去賭坊。
輸了幾把後。
就擺出惱羞成怒的架勢,栽贓他們賭坊出老千。
其實也不算栽贓。
因為賭坊賺錢的方式就是耍詐,出老千。
隻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勢單力薄的人,除了被罵一頓,打一頓,毛線的好處都沒有。
賭坊的人不知是有人故意找茬。
聽到那一聲你們耍詐的言論後,不屑地瞟了喊話之人一眼。
然後抬手,指著對方的鼻子道:“你他娘的玩不起,就別玩,滾。”
被指鼻子的人本來就是來找麻煩的。
聞言一句話沒說,直接抓住指在自己鼻尖的手指,狠狠往上一掰。
混戰就這麽開始了。
賭坊的打手都是專業的。
白年選的也不是吃素的。
幾乎可以用旗鼓相當來形容。
賭坊裏的賭徒們,則一看架勢不對,抓一把桌上的銀錢銅板就往外跑。
賭坊裏的管事和打手看見了也顧不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渾水摸魚。
哦不!
是渾水摸錢。
賭坊中桌椅板凳齊飛。
兩方的戰鬥如火如荼。
賭坊外看熱鬧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其中不僅有白明成的兒子白大郎。
還有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沈傾。
沈傾的後麵跟著翠桃。
翠桃按照她的吩咐,還買了二斤瓜子。
“你也吃。”
把瓜子拿到手中後,沈傾向翠桃勸道。
翠桃無言。
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陪她看熱鬧。
心中還忍不住地想:姑娘的心咋就那麽大呢!
羅夫人聽到工匠因為威脅沒有上工後,愁得連飯都吃不下。
白老爺則是趕緊找人解決此事。
到了她這裏。
不僅沒有半點憂愁。
還專門備著瓜子來看熱鬧。
她現在可算是知道,竹竿一樣的人是怎麽豐盈起來的了!
“姑娘,他們打出來了,咱們趕緊往後退退吧!”
看著從賭坊中滾出來的人,翠桃本能拽上沈傾的手臂往後靠。
沈傾也怕血漬蹭到自己身上。
翠桃一拽,她也順勢往後靠了靠。
“讓開,快讓開。”
衙役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看熱鬧的人迅速分去兩邊。
免得擋了衙役們的道路,被他們踢踹。
無阻無擋地衝進賭坊,衙役們先是嗬斥,讓他們分開。
他們不聽。
衙役們便去拉架。
雖然很費勁。
但最後還是拉開了。
不過雙方都不想進衙門。
因為隻要一進到衙門裏,這麽多人,沒個百八十兩的,肯定出不來。
所以停手以後,兩方人員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樣,都不約而同地說是誤會,不必去縣衙。
他們相互道個歉就行。
衙役也不為難他們。
實際是不為難自己。
畢竟他們是縣裏的有錢大戶。
自己這幫則是拿微薄俸祿的窮衙役。
過多地參與進去,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而且來之前,縣令大人也吩咐過,隻要把他們分開,別鬧出人命就行。
其他什麽都不用管。
現在,任務完成了。
他們也沒必要再待了。
小頭目又說一句別再打了,就帶人往外麵走。
打夠的白家人,便跟在他們身後,也順利離開了賭坊。
出門的時候,還和姍姍來遲的洪豹走了個臉對臉。
可衙役就在他們身旁。
他也不能再動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麵帶得意地離開。
“洪爺,不算損毀的桌椅板凳,光是桌子上的現銀,我們就損失了三百八十多兩。”
清點過所失財物後,賭坊的管事,怯生生地向洪豹匯報。
洪豹聞言大怒。
一腳踹開麵前的桌子道:“姓白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洪家的賭坊也敢動!”
管事低著腦袋,不敢回話。
心裏想的卻是:這有什麽不敢動的,你是易寧一霸,他也不是外來的!
你搞他的生意。
他搞你的生意,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也真是的。
賭坊開得好好的,幹嘛非要去搞蒸汽紡織機呀!
他那哪有賭坊來錢快呀!
“洪爺,咱這賭坊……明天還開嗎?”
洪豹怒目而視,“開。”
“為什麽不開?”
“想讓外麵人覺得,我洪豹是個孬種,怕了他白明成嗎?”
“不是。”
“我隻是……擔心,他們明天還來鬧。”
“他敢。”
“他敢再派人來,我剁了他。”
搞出人命是大事。
更何況對家還是白家。
管事不想他出事,連累得自己也倒黴,就勸他:“洪爺,他那生意的背後是縣令,您可不能衝動啊!”
縣令兩個字,到底還是有點威懾的。
讓當即就想砍人的洪豹,稍稍冷靜了一點。
但冷靜過後還是很氣惱。
又忍不住踹了一腳殘斷的桌子。
“娘的。”
“賭坊明天別開了。”
再開還得幾百兩,幾百兩的損失。
比他白家的損失大多了。
白家隻是工人不上工。
不賺錢或少賺問題。
他這邊可是不賺錢的同時,還被那些該死的賭徒,渾水搜刮。
他娘的,想想就來氣。
管事見洪豹認識到繼續營業的嚴重性了,便躬這身子,小心提議:“那我明天就讓人掛個鋪麵裝修,擇日開業的牌子!”
洪豹煩躁得不想說話,便揮揮手臂讓他趕緊滾。
管事也是個有眼力見的。
聞言立馬後退,帶人去收拾被砸得不成樣子的賭場。
同一時間的縣衙後堂。
看完熱鬧,來到此處的沈傾,見到李正陽後問:“衙役把洪家賭坊發生的事,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
李正陽正在院子裏埋頭做事。
聞言頭也不抬地回:“嗯。”
“那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把大股份讓給白明成了吧!”
李正陽依舊頭也不抬。
聞言還是嗯了一聲。
沈傾好奇。
就蹲下來,看他身旁的圖紙,和他正在擺弄的東西。
看清後,她說:“這不是我畫的圖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