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離得太近了。
近到呼吸交錯，林芊薇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季雲瀟身上的體溫。
而被季雲瀟用掌心握著的手腕肌膚隱隱發燙，仿佛下一秒就能燃燒，可林芊薇卻忘了掙脫，隻是怔怔地抬眼。
季雲瀟模樣很好。
她眉眼鋒利漂亮，鼻梁高挑英氣，唇瓣飽滿圓潤，看起來很適合親吻。
林芊薇看著她，忽然就像被鬼迷心竅了一般，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那柔軟的紅唇。
好似有細細密密的電流沿著蔥白的指尖傳到了林芊薇的心口處，林芊薇長睫一顫，緊接著眼裏就氤氳了霧氣。
她也沒法說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她想起結婚之前，母親林媛曾滿是疑惑地問：“薇薇，媽媽沒辦法理解，你說你結婚是想找個人照顧悠然，可是有這個必要嗎？我們可以請保姆，請家教，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辭職來專心帶孩子，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婚姻搭進去？”
當時林芊薇輕描淡寫地道：“情況有些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可實際上，林芊薇隻是如同現在一般，被這張臉迷了心竅。
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僅僅看過了季雲瀟一次，就鬼使神差地想要和她結婚。
即使後來的季雲瀟不停作鬧，完全不符合她的期待，她也忍耐了下來。
到底是為什麽呢？
林芊薇的指尖沿著季雲瀟的唇瓣摩挲，到唇角，到下頜，到流暢清晰的臉部輪廓，目光漸漸迷離。
她柔軟輕飄的發絲垂落下去，有一縷剛好劃過季雲瀟的眼睛，季雲瀟視線被擋住，便抬手幫她撩開碎發，別在耳朵後。
林芊薇的耳朵處一直很敏感，被碰過以後，她才恍然回神，連忙收了手。
林芊薇想不通，剛才她都幹了什麽？
她是看季雲瀟看癡了嗎？
熱意從頸後攀爬到臉頰，林芊薇又惱怒又覺得羞恥，她想要起身離開，遠離季雲瀟這個讓她失神的罪魁禍首，可季雲瀟卻把她給按到了懷裏。
季雲瀟說：“別走。”
林芊薇漂亮的臉上都是紅霞，卻還要盡力用冷冰冰的語氣說：“放開我。”
季雲瀟勾起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林芊薇板著臉：“什麽問題？”
季雲瀟語氣繾綣：“那天我有沒有弄疼你？”
林芊薇冷笑：“為什麽是你弄疼我？怎麽不是我弄疼你？”
季雲瀟揚了下眉梢：“難不成林總能做1？”
林芊薇被她那語氣弄的發了火，當即怒目瞪道：“什麽叫難不成我能做1？我本來就是1。”
季雲瀟貼近她耳邊，輕輕道：“好，林總最厲害了，不知道這麽厲害的林總對我還滿意嗎？”
季雲瀟放低了聲音，像是在跟她耳鬢廝磨：“準確來說，是我的身體。”
“你胡說八道什麽？”林芊薇坐不住了，她想要離開，可季雲瀟卻再次禁錮住了她的手腕。
季雲瀟撥了下她紅透的耳唇，啞聲道：“回答啊。”
林芊薇更惱了。
她忍無可忍道：“季雲瀟，你不要調戲我！還有，那天晚上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你不要想太多！”
季雲瀟回憶了一下後來的細節，微微皺眉：“可是第二天醒來後我手腕酸疼。”
林芊薇凶她：“那是我掰的，你自己手太欠，睡著了還拉著我不放，能怪我嗎？”
“當然不怪你，”季雲瀟笑了下，頓了會兒，又說：“而且我後背還有指甲撓過的痕跡。”
林芊薇收斂情緒，勉強平靜地道：“哦，那是我撓的，我看你不順眼，就撓了你幾下，不可以嗎？”
季雲瀟差點沒笑出聲來。
隻有小貓才會因為看人不順眼就伸爪吧？
林芊薇不打算在跟她耽擱下去，就要從她懷裏起身。
這次季雲瀟沒有阻攔，可林芊薇依舊沒能離開。
因為她的頭發掛在了季雲瀟的玫瑰項圈上。
林芊薇越想越氣，卻隻能悶悶地坐回到季雲瀟腿上，冷著臉命令：“快點解開。”
季雲瀟便伸手幫她解。
可由於季雲瀟動作緩慢，又引起了美人的怒火，林芊薇看著她挑頭發的手指，突然指責：“為什麽你要戴這麽不正經的東西？”
季雲瀟啞然：“你說……這個玫瑰項圈？”
林芊薇：“對。”
季雲瀟耐心解釋：“它跟項鏈一樣，都是修飾頸部的，哪裏不正經？”
林芊薇不說話了。
季雲瀟又問：“還是說你想到了別的東西？”
林芊薇：“才沒有！”
季雲瀟莞爾一笑，繼續幫林芊薇解那縷纏繞在玫瑰花飾上的頭發。
快要弄好的時候，她抬眸看了林芊薇一眼，柔聲道：“雖然有點可惜，但我更多的是慶幸。”
林芊薇不解：“慶幸什麽？”
季雲瀟又把目光移開，低頭看向那糾纏的發絲，喟歎：“可能會有點冒犯，我還是不說了吧。”
林芊薇卻不肯放過她，冷聲道：“不行。”
季雲瀟問：“一定要說嗎？”
林芊薇：“一定要說。”
季雲瀟望著她清澈見底的眼眸，聲音清晰：“那樣美好又快樂的事，我還是在清醒的時候和你一起做。”
林芊薇聽她這樣說，臉上果然浮現出了慍色。
季雲瀟立馬換上委屈表情，同她道：“老婆這是你要我說的啊。”
林芊薇惱怒：“不許叫我老婆。”
季雲瀟從善如流：“好的，老婆。”
林芊薇生氣了，唇角都抿成了一條直線，季雲瀟見狀立刻改口：“對不起林總，我就是太喜歡你了，看見你就想叫老婆，一時間有點難以改過來。”
季雲瀟眼巴巴地看著她，好像也怪可憐的：“以後我會注意的。”
但就在林芊薇心軟的時候，又聽到季雲瀟說：“以後我不在你麵前叫，偷偷在心裏叫老婆可以嗎？”
林芊薇瞬間找回理智，冷聲反問：“你說呢？”
終於把那頭發解開以後，林芊薇就果斷跟季雲瀟分開了。
她坐到了書桌後麵的辦公椅上，下頜微抬，氣場全開，又恢複了以往的漠然模樣。
“我叫你來不隻是為了讓你看視頻的。”林芊薇說。
季雲瀟含笑問：“那林總還有什麽吩咐？”
林芊薇輕飄飄地撂下兩個字：“離婚。”
季雲瀟笑不出來了。
季雲瀟說：“我不離。”
林芊薇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應該清楚，如果我想跟你離婚，那麽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順利解除掉這頓婚姻關係，也根本不用考慮你同意與否。”
“我明白，”季雲瀟用手撐著桌麵，笑得慵懶：“可你還是選擇了繼續這段婚姻，這說明，你對我心軟了，是不是芊薇？”
林芊薇不承認，並說：“我跟季氏還有合作，我對你容忍，完全是因為季家。”
季雲瀟揚眉：“真的是這樣嗎？”
林芊薇一本正經：“就是這樣。”
季雲瀟揣度著她的表情，總覺得她並不是真要離婚。
於是在斟酌過後，季雲瀟開口試探：“離婚的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林芊薇告訴她：“也有。”
季雲瀟來了興致：“是什麽？”
林芊薇看向窗外，輕輕道：“悠然快要回來了。”
季雲瀟：“那個小朋友？”
“嗯，”林芊薇說：“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能讓悠然原諒接受你，並且讓她重新開朗活潑起來，我們的婚姻就可以繼續。相反，如果你做不到，我不會再留任何情麵。”
要她哄小孩嗎？
季雲瀟擅長很多事，唯獨哄孩子是真的不怎麽擅長。
她唯一哄過的小孩子就是年幼的芊芊，但那都是太久太久以前了。
季雲瀟頓覺頭疼。
但她當然不可能拒絕。
季雲瀟說：“好。”
然後林芊薇就拿出來一式兩份的合同。
季雲瀟拿起來看了眼，有點哭笑不得：“這麽正式？”
林芊薇拿起一支筆遞過來，冷冷道：“你說的話在我這裏沒有什麽可信度，所以還是白紙黑字更讓人安心。”
季雲瀟彎了彎唇，拿起筆，在需要簽名的地方瀟灑落字。
那字體龍飛鳳舞，張揚又有風骨，確實和從前的季雲瀟完全不同。
林芊薇眼裏浮現出讚歎，又在季雲瀟看過來的時候隱去情緒。
林芊薇直接趕人：“合同拿好，你可以走了。”
季雲瀟調侃：“這麽無情？不留我吃個晚飯嗎？”
林芊薇瞪她：“你想得美。”
雖然心中萬分不舍，但季雲瀟還是轉身離開了，又過了兩天，林芊薇給她發來消息，告知了她林悠然和林媛飛機落地的時間和地點。
季雲瀟仔細打扮好就出了門。
她特意帶了玩偶氫氣球和棒棒糖，希望能哄小孩子開心，可還不等她說話，林媛就大驚失色，還擋在林悠然麵前道：“你來幹什麽？你又想做什麽？我女兒應該跟你離婚了吧？難不成你來我這裏死纏爛打？”
季雲瀟微笑：“媽，我跟芊薇沒離婚。”
“竟然還沒離？”林媛翻了個白眼，嫌棄的明目張膽：“不管離沒離你都別管我叫媽，我覺得晦氣。”
說完她就抱著林悠然要離開，還讓跟著的保鏢攔住季雲瀟。
季雲瀟有點無可奈何，正想著要不然先回去，就看到那安安靜靜的小女孩忽然掙紮要從林媛懷裏離開。
林媛把她放了下去，溫柔詢問：“怎麽了悠然？”
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牽著林媛的手，轉身看向季雲瀟。
季雲瀟眨眨眼，連忙和藹地笑。
長得像糯米團子似的林悠然開了口，奶聲奶氣地說：“她的衣服好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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