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任幸是主角受的話, 那麽他來參加節目這件事就肯定會有意義。

一個劇本再怎麽狗血也不會不去推動主線劇情,而主線劇情無非就分為兩種:一是感情線,二是劇情線。

雖說鬱時沒去了解過任幸, 但從他在幾年前就能參演知名導演的電影番位還是男一號這點來看, 就算《限定心動》再怎麽火爆, 他應該也不需要靠汪薔這種新人導演的綜藝維持熱度

既然劇情線無法推動,那麽促使他非要來參加節目不可的,一定就是那條感情線了。

方才任幸可以說是告白的自我介紹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以鬱時這麽多年來看劇本的經驗,這種狗血劇本裏的主角受必定會也隻可能會和主角攻一個人產生關聯。

……鬱時好像明白為什麽早上在賀家時, 任幸看到他和賀傾在一起的態度會那麽奇怪了。

如果按照一般劇本的寫法, 當時任幸眼裏的他簡直就相當於是橫插在主角攻受之間的那個惡毒男配。

這也難怪任幸急著要來節目裏宣示主權了。

沒等他再往下細想,旁邊人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鬱小時,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迷。”蘇葉伸出手在男生眼前晃了晃,有些納悶:“我喊了你好幾下你都沒聽到。”

“就走了一下神, 沒什麽。”鬱時搖了搖頭,忽視了自從推斷出賀傾可能和任幸是世界主角之後心裏莫名泛起的一絲難受, 正想和蘇葉再講幾句話,汪薔將他單獨喊了過去。

找他也沒什麽別的事,就是把需要在片頭念出來的口播台詞提前先拿給他, 讓他這兩天好好熟悉一下。

台詞不算拗口,就是有些多,鬱時向來對工作上的事情都十分認真,拿到稿紙後和客廳的幾人打了聲招呼就把自己關在房間準備了起來。

任幸帶的東西不算多,但也有兩個大箱子, 別墅七人裏也就溫易淮和他相熟一點, 見他一個人搬東西上樓有些吃力的樣子, 就喊了左塵過來幫忙一起抬行李。

樓上的房間隻剩下了挨著賀傾的那間,幫他把行李箱提到門口後兩個人和任幸告別,回了自己房間。

任幸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上前敲了敲左邊的房門,“賀先生。”

賀傾在鬱時被導演喊出去之後就直接上了樓,但現在他敲門裏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任幸剛揚起的笑容慢慢收起,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暗暗捏緊。

就在他終於放棄轉身準備推門進房間的時候,一直沒人回應的房門從裏麵被房間主人打開,賀傾不帶任何表情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賀先……”就在任幸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出現,腳步上前準備繼續開口時,他敏銳的感受到了麵前這個男人不悅的情緒。

他站在門口,鋒利冷硬的眉眼居高臨下的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楚楚可憐的男生,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帶著十足的審視意味。

那個眼神像是在任幸頭上徑直潑了一盆冰水,現在留在他麵上的不再是精心練習過無數次的標準笑容,而是不知道即將會麵臨什麽的惶惑不安。

就在任幸脊背發寒忍不住想要逃離時,賀傾終於開口了:“我應該還沒和你熟絡到可以隨意打招呼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繼母是怎麽接近我母親的。”男人的聲音像是浸了冰一樣冷,說出來的話讓聽著的他遍體生寒,“如果你能安分點,我不介意還林家這個人情,如果你還想像今天一樣搞小動作,那我也能讓林家後悔把你接回來。”

二樓的走廊上正對著賀傾門口的地方也裝有一個攝像頭,早在任幸敲門時,屬於這個走廊的攝像頭的實時畫麵通道就已經被想吃瓜的網友們占據,但因為距離隔得有些遠,攝像頭隻能拍到賀傾朝任幸冷著一張臉說了些什麽,然後任幸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後退了幾步靠到牆壁上才勉強支撐住自己。

【!!!我們錯過了什麽!】

【為什麽攝像頭不再擺得近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很想聽賀總說了什麽啊!誰能懂!】

【前麵的,我已經抓耳撓腮上躥下跳氣急敗壞怒火攻心,甚至準備開始自學唇語【微笑】】

【這也太仗勢欺人了吧……任幸嚇得臉色都不對了……】

【賀總不一直都是這個表情麽?再說了,拒絕別人表白的時候凶一點也情有可原吧】

【而且賀總沒有在那麽多人麵前下任幸的麵子,我覺得賀總內心其實還挺溫柔的(隻是我個人的想法沒有別的意思)】

【姐妹,你好勇啊,小心賀總發動天涼王破攻擊】

【不過賀總這是說了什麽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已經習慣了阿限每到這種時候就掉鏈子的行為了,甚至還覺得挺正常的,我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早在賀傾說第一句話時就慌忙關掉裝在靠近他這邊所有攝像頭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表示:他們也真的很想吃瓜!

可是金主爸爸的瓜可不能隨便吃,他們也隻能和網友們一樣看實時畫麵過過癮。

賀傾看著因為站立不穩隻能倚靠在牆壁旁的任幸,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轉身帶上房門後從他身邊走過,仿佛剛才那段威脅也隻是無關緊要的一點插曲。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走廊,任幸才像是瀕死的魚重新得到氧氣一般大口呼吸,他的身體還在因為剛才聽到男人的話生理反射性的微微顫抖,因為垂下了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保持著垂首彎腰的姿勢站了許久,隨後才緩緩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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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下來時,客廳裏隻有正在拚拚圖的蘇葉和正在一旁搗亂的陽星兩個人,並沒有看到男生的身影。

他走到一樓唯一的房間門口,白色的房門上掛著一個小黑板,上麵是一些無意義的塗鴉,稚嫩的筆觸一看就能知道是某個小家夥的作品。

明明看過無數名家畫作,也參觀過所謂“天才兒童”的畫展,但他卻覺得那些都比不過此刻掛在這裏的這副。

“咚咚咚”嘴角輕輕勾起,賀傾敲響了房門。

【好家夥,原來大家都在覬覦我的老婆QAQ】

【剛才還一副瞪誰誰死的樣子,轉頭就開始笑,嗬,男人,一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生物】

【總感覺賀總這個段位的,咱老婆根本不是對手,老婆你要擦亮眼睛啊!別被這個男的給騙跑了!】

【我說呢,雖然人家任幸綠茶了點,但是好歹長得算不錯的了,我們高冷總裁巍然不動,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了啊【狗頭】】

過了兩三秒,就在他再次抬手想要敲門時,房門應聲而開,換上了之前那套練功服的男生出現在賀傾和攝像頭前,身後還跟著一個小跟屁蟲。

“賀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鬱時顯然沒想到會是他,語氣裏還帶著詫異。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此時的賀傾沒有了剛才麵對任幸時的冷漠,聽到男生充滿疑問的話之後笑著反問了一句。

你當然不應該在這裏,你現在應該去幫任幸收拾東西。

當然這話鬱時也隻敢在心裏講講。

“你這是要出去嗎?”見男生沒有再開口,賀傾的視線落到他換好的衣服上,主動開口詢問:“需要我送你嗎?”

鬱時搖了搖頭。“我不是要出門,是準備去練練舞。”

他將口播詞念得順暢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練舞了,趁著離吃晚飯還有點時間,他換上練功服準備去之前的舞蹈室。

“我能去看一看嗎?”聽到鬱時的這句話,男人似乎起了極大的興趣,他看著男生的眼睛,禮貌的詢問。

“可以啊。”鬱時點頭,隨後又想到了什麽,開口:“要不我問一下任幸要不要一起?”

“問他幹什麽?”賀傾的表情在聽到任幸這兩個字後變得淡了些,說的話也幾乎沒有了情緒,“隻有我一個人,我想成為你唯一的觀眾。”

鬱時“啊”了一聲,人有些懵,但還是點點頭領著男人去了舞蹈室。

把手機接上音響設備的藍牙,讓賀傾帶著鬱沅在角落裏坐好,他這才開始做起了熱身動作。

男生本就纖長的腿一條橫搭在把杆上,一條筆直的支撐著他的全部重量,因為他的動作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他雙手叉在腰上,搭在把杆上的那條腿腳尖內扣,上半身向前移動直至額頭抵住腿麵,整個人壓成一條直線,連帶著挺翹的雙臀也由為突出。

練功服被扯緊之後顯出一條極為好看的曲線,曲線隨著他的起伏而起伏。

熱身結束後鬱時隨意播放了一首曲子打算熱個身,結果音樂一響的時候他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這首曲子描寫的是美人醉酒後聞歌起舞的場景,要求舞者演繹時帶著十足的媚勁。

但歌曲已經開始播放了,他隻好沉下心來認真做動作。

男生抬起一隻手,用練功服上垂下的一點絲布擋住自己的臉,又悄悄從被遮蓋的地方翹頭向外望,雙眼含情,原本就張揚豔麗的臉如今又多了幾分媚意。

他手指輕勾,假作自己拎著一壺酒,懶散的左右踱步,隨後轉了一個圈側身臥倒在地,左手撐著頭,右手舉起酒壺做喝酒狀,喝完酒美人滿足一笑,從地上緩緩起身。

似乎是醉了,美人借著醉意對著情郎跳起了舞,輕軟柔媚的舞姿盡顯美人身段如絲。

隨後似乎是稍微清醒了一點,美人向前走了幾步,臉上帶著害羞的情態做了一個原地轉,最後背對著情郎結束了整支舞蹈。

雖說是背對著賀傾的姿勢,但男生側過來的臉讓他依舊能看清男生因為跳舞變得水潤的雙眸,微微喘氣的胸口再加上整個人身上還沒來得及收斂起來的媚意。

從鬱時開始做動作起,男人的眼眸就變得幽深起來,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正在跳舞的男生。

跳舞的時候他沉浸在情緒裏還沒有察覺,直到結束動作的時候,鬱時才感覺到自己一直被這種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包裹著,就好像被一隻巨龍守護著的寶物。

讓他覺得臉紅的是,這種充滿進攻意味的眼神,他居然意外的並不反感。

“很好看。”不知道怎麽了,賀傾的聲音有些啞,“你很適合跳舞。”

男人說話的時候和他對視了一下,鬱時立刻不自在的移開自己的視線,掩飾性的捂著自己還沒褪下紅色的臉,“謝謝。”

“daddy好看!”鬱沅早已經看呆了,星星眼又冒了出來,雙手用力的給daddy鼓掌。

可愛的動作惹得鬱時過去呼嚕了一下兒子的頭發。

之後他又練了幾首曲子,直到被拚完拚圖正到處找人誇獎的蘇葉抓到這才結束,也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這段舞蹈視頻將會在網上掀起多大的討論熱潮。

作者有話要說:

賀傾:這下老婆該相信我了吧

時崽:我得想點辦法撮合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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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天亮,還能算是周一T-T

我看了很多寶貝的留言,首先說一下

大家擔心的情況都不會發生滴~月月子是親媽!絕對甜甜甜

至於任白蓮,他是個比較重要的角色所以短時間內不能下線,不過咱可以先收拾一下他哼哼

最後悄咪咪說一句,有寶貝猜到一點設定了【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