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裏所受的委屈和冷落全部變成了心酸。

化成眼淚,豆大的淚珠無聲地從她的眼眶滑落,

她背對著季銘。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悲傷和感動。

可季銘卻能從她顫抖的肩膀上看得出來——她哭了。

他站了起來,從後麵抱住了女人的肩膀,將她的腦袋往自己的懷中一扣。

動作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別哭。對不起你的人是我。”

“我從沒恨過你。”季芳菲的哭腔濃重的呢喃這。

“我知道。你真傻。”

即便是恨著我,也是應該的。

“可是……你愛的不是……”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季銘伸手將她抱得更緊了。

“當年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總算是想明白了。都這把歲數了,咱們還是。向前看齊才是。”

季芳菲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轉身抱住了他。

靜謐餐廳裏,因為兩人這一奇怪的舉動,大家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然而女人死死的抱住他,就猶如當年季芳菲剛入季家一般。

人生地不熟的她抱緊了自己唯一認識的哥哥季銘,感受著他的孤獨和無依。

兩人擁抱的場景就這樣映入了季母的眼裏。

她的丈夫出軌了,並且還是他的妹妹!

真是可笑!!!

那個女人出國了20年,再次回來還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奪走了季銘。

他不是喜歡楚黎嗎?

怎麽會這麽快就忘記了?

那自己呢,又是算什麽?

活了這麽多年就是個笑話而已。

季芳菲想要找回女兒簡直就是做夢。

她的女兒季明月死了,那她季芳菲的女兒,又憑什麽活在這個世上?

季逸寒一回來就發現母親的神情不太對。

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看著那株海棠花發呆了一個下午。

他走了上去,從後麵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嗎?

“母親,你怎麽了?”

季母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眼前出落的越發俊朗的兒子,直直的看著。

丈夫對一個養子尚且能如此溫柔,可對她卻是如此無情,為什麽?

難道男人對於自己不愛的女人就真的會如此殘忍嗎?

她又想到了自己無辜慘死的女兒季明月,心裏一陣陣痛。

是時候出手了。

季母麵色緩和了一下,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伸手摸了摸季逸寒的頭輕聲道:

“逸涵,你今年也已經26歲了。”

“是的母親。”

“時間真快啊,我記得你剛來季家的時候才13歲,轉眼13年就過去了。”

季逸寒點了點頭,他還記得當年自己第一眼看到季母的時候。

她剛死了女兒,形容消瘦。

眼眶更是一片赤紅窩,陷看上去精神狀態極為不好。

因為久病臥床,整個人更是散發著一絲陰戾的氣息。

當時的他年紀尚小,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養母,而出乎意料的是季母對他意外的好。

儼然將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季逸寒還很感謝季母對這些年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不由得溫柔了一些。

“你也要想開一些,父親……”

他也知道了父親出軌小姨的事情。

不知道該如何說,感情這種事情沒有誰對與錯,也沒有個先來後到,可能緣分便是如此。

好比他和唐書若也是這樣。

季家的人不知道怎麽了,總是得在幸福的門外徘徊著。

季母冷聲一笑,她現在已經不再對季銘那個老家夥抱任何的思想了。

她活著的目的隻有一個複仇。

“逸寒,去幫我做一件事。”季母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來,像是毒蛇一般滲人。

季逸寒點了點頭,“母親請吩咐。”

“你去獨山村幫我找一個叫曾大娘的女人——殺了她!”

“母親!為什麽?”季逸寒駭然失色,殺人……

“別問為什麽,總之不要讓她活著回到A市,更不要讓季芳菲這個女人看到她,懂嗎?”

他不知道母親怎麽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在自己的記憶中季母一直是一個溫柔的人,頂多有一些小脾氣。

她身為名門千金,這些年感情不順,女兒早死,有一些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沒有殘忍到殺人的地步!

他不敢點頭,這有違法理。

然而季母盯著他,目光像是是陰狠的毒蛇一般,“怎麽,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不把我當成你的母親,還是說你的眼裏隻有季銘是你的父親!那你去找他!去找季芳菲那個女人吧!別來跟我……滾!”

季母很是激動,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母親你別這樣。”醫生說她的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我不是你的母親別叫我,我隻有一個女兒叫季明月。

“明月死了,是你代替了她活在世上。”

“是你代替了她享受了季家給你的一切。”

“季逸寒你有沒有良心!”

季逸寒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陣頭皮發麻。

隱約覺得母親的病似乎比從前更重了。

現在更不該刺激她的情緒,季逸寒隻好好順勢的先答應了下來。

“我……我答應。不過母親,你也得答應我,從現在開始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了。”

季母見他肯答應自己,終於笑了笑,隨後變得像剛才一般的溫柔。

甚至和他聊起了家常來,“你和白小姐最近怎麽樣了?”

提到白靜萱那個女人,季逸寒劍眉不由皺了起來,一陣不耐煩,“就那樣吧。”

他對白靜萱,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個女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勾引自己,最近更是整日地賴在他的辦公室裏不走。美名其曰是陪他工作,可幾他對她的出現,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季逸寒對女人又不似江景淩那般能夠左右從容,也不同秦沐行那樣冷言拒絕。隻好讓她自己在那兒待著。

可白靜萱是打定了主意要抓住了季逸寒,自然不會主動放手。

想到晚上還有一個酒會得和白靜萱一起參加,季逸寒的臉色更黑了。

其實季母也不是很喜歡白小姐。

可現在白家的人隻剩下這一對兄妹了,她的恨卻還沒有消散,利用一下白靜萱而已。

“你和白小姐的事情,我不管你,但是隻有一點,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在外麵你至少也該表示表示稍微親近一些,也不至於讓人家委屈。”

季逸寒不想再繼續走高話題,點了點頭,“母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