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喜睡得不太安穩,睡著之後,腦海裏還一直想著各種事情。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顧雲喜還起不來,何氏跟陸老爹要去地裏幹活,在門口喊她。
“雲喜,你跟阿川記得送豬肉回你娘家啊,肉我備好了放在正屋八仙桌上。”
“娘,我知道了。”顧雲喜聽到聲響,已經準備穿衣服起來了,門外聽到何氏離去的腳步聲。
旁邊的床鋪有點冷冷的,陸建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不在屋裏了。
現在是初秋,早晚的天氣還是有些涼快的,到了晌午,氣溫又上升一些。
等顧雲喜出去,就看到陸建川正坐在八仙桌那,手裏還拿著她昨晚上畫的那幾幅花樣子,好奇地端詳著。
看到顧雲喜出來了,一眼淡定地放下花樣子,說了句:“起來了。”
“嗯。”顧雲喜看到他,不知怎麽,又想起昨晚上他那熾熱的眼神,不由覺得臉有些紅,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我先去洗漱了。”顧雲喜丟下這句,就逃也似的,快步離開陸建川的視野範圍。
等到顧雲喜洗漱過後,吃了早飯,兩人就拎起何氏準備好的野山豬肉,準備走路回東坡村的顧家。
何氏準備的肉,足足有七八斤重,在普通這些農戶家看來,這樣的禮算是很重了。
這麽多豬肉,要是按照鎮上家養的豬肉價格,得十六文錢一斤呢。而野味價格比家養的豬肉還要高,那這些豬肉,都不止一百文了。
這樣的禮,可真是給足了顧雲喜麵子,讓顧雲喜心裏對何氏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哎!就是可惜了,大部分都得進了顧家那群惡毒親人肚子裏。”
顧雲喜心想著,不由覺得有些肉疼,白白便宜了顧家那群人,要不是看在顧雲樂的份上,她才不回去。
要是什麽時候能把雲樂從顧家接出去,就好了。
陸建川拎著豬肉,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路上遇到了不少去田裏幹活的村人,看到他們拎著這麽多豬肉,羨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建川啊,這是拎著豬肉去走親戚呢?”有婦人好奇地問道。
“是啊嬸子,跟我媳婦回娘家看看。”陸建川彬彬有禮地回應,直接忽視那些人八卦的神情。
“嗬嗬,那老顧家可真是有口福了啊,你們兩口子也真是大方,有吃的都不忘記娘家。”婦人幹笑著說。
瞅見陸建川跟顧雲喜離開之後,那幾個婦人圍在一起,議論起來了。
“哎,這建川媳婦,之前不是聽說是被買過來的嗎?怎麽還回娘家去?”
“我也聽說了,當初何氏可是花了足足五兩銀子呢。”
“那這咋還回娘家啊?不是斷絕親緣關係了嗎?”
“要我說,這兩口子也太實誠了吧,這就算要回娘家,一兩斤的豬肉都夠多了,剛才建川手裏拎著的那麽多,可得七八斤了吧?”
“對啊對啊,哎呦,何氏可知不知道這事?真是個敗家娘們啊。”
正說著呢,幾個人就看到了何氏跟陸老爹,扛著鋤頭回來。
婦人遠遠就朝著何氏說道:“哎呀,何嫂子,你可算回來了,你家裏可出大事了,昨兒個你們家分的那些豬肉,都被你兒媳婦給搬回娘家去了。”
“要我說啊,這樣的兒媳婦就該狠狠教訓教訓,讓她以後不敢再胳膊往娘家拽。”
“是啊是啊,這女人呐,嫁出去了還往娘家搬東西,可不能慣著這壞毛病。”
看著眾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說個不停,何氏可算聽明白了,敢情她們是見到了阿川跟雲喜回娘家,扛著早上備好的那幾斤豬肉呢。
“你是不是看到我家阿川跟雲喜拎著幾斤豬肉啊?”
“那是我給雲喜準備的,讓她帶回娘家去的。”何氏解釋道。
那些婦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何氏對兒媳婦竟然這麽大方?當初要不是陸建川腿傷了,村裏都不知道多少戶人家想要跟陸家結親。
當初陸建川傷了腿之後,李家退親,何氏找媒婆到處說親,更是直接開出了五兩銀子的天價彩禮,眾人雖然心動,卻沒有一戶人家真的敢把女兒嫁過來。
沒想到,這才娶了顧雲喜多久,他們家不僅吃上餃子,昨天還得了那麽多野豬肉,還讓兒媳婦扛了這麽多回娘家。
頓時,那幾個婦人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跟陸家結親了,不僅有五兩銀子的聘禮,何氏對兒媳婦方的,怎麽算都是賺的。
“何嫂子,你也太好人了,這兒媳婦可不能一直慣著,不然要是養成習慣,以後你們家裏有什麽好東西,她可都緊著娘家呢。”
“是啊是啊,要我說,當婆婆就得有婆婆的樣,可不能讓兒媳婦騎到頭上來。”
何氏覺得有些無語,對兒媳婦好點怎麽了?自己還不是從當媳婦過來的,多少人當年都是被婆婆欺壓,現在反過來,也欺壓自己的兒媳婦。
“這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我樂意就行了,你們啊,也別說了。”說罷,何氏搖了搖頭,回家去了,眾人這才罷休。
而此時的顧雲喜,跟陸建川越過了那座山頭,終於到了東坡村,兩個人都累得有些氣喘籲籲。
特別是顧雲喜,原主這身子骨實在是太差了,瘦得跟竹竿似的,做點什麽事情都容易疲憊。
到了顧家,大門敞開著,顧雲喜跟陸建川直接走了進去。
“雲樂,你在家嗎?”顧雲喜喊道。
顧雲樂在廚房正忙活著午飯,聽到聲音,跑了出來:“姐,你回來了!”
“嗚嗚,姐,你終於回來了!”顧雲樂一把抱住顧雲喜,又看到後麵的陸建川。
“姐夫!”上次她被賣,還多虧了姐夫,幫忙寫的文書。
“嗯。”陸建川點了點頭,對顧雲喜的這個妹子也有幾分心疼。
這些日子,後娘雖然有所收斂,但她的日子並沒有比之前好多少。
方氏暗地裏還是給她使了不少絆子,讓她做這做那,祖母也成天指桑罵槐,祖父也瞪著她,而親生父親則是默不作聲,像個啞巴一樣對她的境遇熟視無睹。
現在顧雲喜回來了,是不是要帶她離開顧家?顧雲樂的眸子帶著期待的光。
看著顧雲樂全身灰撲撲的樣子,顧雲喜心裏有些難受,該怎麽辦,把雲樂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