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儒家問難

梁山來樓台書院的目的就是為給梁家莊揚名的,很巧碰到南陽王,初步目標可謂完成,但是這老家夥一聲質問下,若是土崩瓦解,反揚惡名了。

要知道,一篇儒家經典固然可以大大增長你的名聲,但一旦發現是偽作,是剽竊,恐引起全儒家子弟的怒火。

梁山後背微濕,與之相比,先前他與王玄兩個的“過招”實在如小孩過家家般幼稚可笑。

大宗師的確不信《正氣歌》是梁山伯所作。

如此一篇儒家經典,正氣充盈字裏行間,非得正氣衝天,德高者,非得是與邪者日夜鬥爭抒發心中感慨而作才可能,更主要的是,全篇帶有一種從容就義的浩然正氣,這怎麽會是梁山伯所作?

即便他有這般修養,有這樣的學識,但沒有百折不饒的經曆那也是萬萬寫不出來的。

如果梁山伯承認是他寫的,大宗師當即就會嗬斥他,一派胡言!

但是,他卻說是“夢中偶得”,這卻是有可能。

在孔不二這種境界,這種視野之人,他眼前的世界自然跟販夫走卒不同。

修行者就有夢中獲得仙人傳授之說,修習儒家經典,極靜處有可能溝通古賢,做出經典文章來,也許梁山伯就是這種狀況。

“小子當日諸般不順,被驅出寒門,感歎世道不公,夜不能寐,第二日舉家遷往鬼村楊家村,心中淒惶憂懼,輾轉反側,忽見一高冠麻袍之人。”

“此人何等模樣?”

“豪傑做派,寬額豹眼隆鼻,開口言道:心中有正氣,何懼鬼神?即口誦《正氣歌》一篇。我驚醒後,立刻抄錄如下。”

梁山此言一出,就聽得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道:“莫非是孟子亞聖?”

大宗師見眼前這梁山伯雖有些驚懼,但目光澄淨,與自己平視並沒有躲閃,想來不假,這般解釋也能解釋得通。

大宗師卻不知道梁山之能,即便他未走上修行之路,從前那些哄騙各式女孩手段層出不窮,各種美麗謊言最是擅長,麵皮以及心理素質原本就強硬,更何況現在築基中階,心意控製一念之間。

“何為學習之道?”大宗師話題一轉,語速加快,忽然拋出一個問題。

梁山心念電轉,這是大宗師繼續考量自己,當即想也不想回答道:“空。”

學子們神態興奮,大宗師居然開始問難。

所謂問難就是一問一答,問要問得快,答也要答得快,是儒學高深者之間真正“唇槍舌劍”。

“何如?”

“杯不空不能載水。”

“周易之周,何解?”

“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人群中暗道梁山伯回答高妙,周易之周,通常當“周人”解,也有當“周密”來解,梁山伯所答顯然更勝一籌。

“學以何為進?”

“疑,無疑則無進。”

“天之道?”

“至誠。”

……

兩個人的問難到後麵如雨打芭蕉,玉珠落盤,問得快,答得快,眾人聽得心馳神往,到後來已無法解起意,耳中就聽到兩個人的金石之音,振聾發聵。

忽然,問難聲沒有了,眾人卻覺得胸中的浮躁一掃而空,整個人就立在當場。

悟性差一些的,也有一兩秒鍾才醒過來,重歸平日心猿意馬。

良久,梁山拱手,深鞠躬道:“小子受教了!”

大宗師目光平靜而清澈,出聲道:“你很不錯。”

清醒過來的王玄,這一刻嫉妒若狂。

入秋漸深,萬物漸起蕭瑟之意,初陽升起,猶如三分熟的蛋黃。

梁家莊門內門外聚集大量相送的人群,這一日,他們的莊主梁山伯又要回山門修行,所謂聚也依依,別也依依。

在親人故友的目光注視之下,梁山心中更加堅定了帶領眾人共同致富的偉大目標,此番回到山門參加十傑賽,定要想辦法晉級內門。

晉級內門,一來資源更多,二來更自由,而據說內門弟子還可能獲得到正清派內短暫進修的機會,無論如何梁山都要爭取。

梁山招了招手,在一片驚呼中騰空而起,禦風而去。

小芸在人群跳著腳興奮地大喊大叫,聲音漸遠漸弱,梁山心裏一軟,眼眶微紅,心道,別了,我的親人。

梁山這番回來見到梁家莊形勢大好,心中安定,神醫張杏林,一流科學家賈思勰的加盟更使梁家莊人才結構趨於合理;經南陽夜宴,樓台書院****折騰,梁家莊名聲漸顯。

所謂名不符實,危哉!名實相稱,穩若磐石。

忽然,梁山表情扭曲,身子一晃,差點淩空跌下,好在他在眾人視線中已成一黑點,這點異動別人看不出。

怎麽狀況?

腸道頓時如鼓鳴,水流湍急,壞事了,梁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昔日臨近要去南陽秋水閣報到也鬧過一次,就好象滿格的電池突然一下電量全沒了。

築基中階與築基初階標誌性差異就是能夠禦風而行。

禦風終究跟金丹期的憑風術還是有區別,梁山可以控製速度控製方向,但主體還是要順著風向,忽然轉向、急停、逆行這些都要耗費極大精力才能做到。

梁山眉頭皺了起來,他需要緊急降落,找一沒人處脫褲子好好減負,可偏偏這時風陡然加大,居然上揚,頗有把梁山送上青天之感。

梁山額頭頓時冒汗,這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順著風勢,平安降下怎麽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否則就是墜落了。可是一炷香的時間,梁山屁股早已炸鍋了。

糟糕,身體各方麵越來越虛弱,梁山連忙用意念強行把身體放空,猶如風箏一般滑翔,如此才不會直墜。

可是肚子腸子又鬧得不行,簡直讓梁山無法兼顧。

完了,不行了,梁山兩個眼睛與眉毛都往一塊擠,整個臉型都變形了,忍不住了,若是鬧市街頭,糗大了,還好在高空中。

梁山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坐飛機,他這個土鱉專門上了一趟衛生間拉了一次大便,心裏想,就這樣水一衝,大便飄飄灑灑,不知砸到哪個倒黴鬼頭上。

這般一想,梁山越發感覺到洶湧不可遏製的屎意與尿意。

有了頭一遭之後,梁山充分認識到這種狀況是修行《白骨經》獨有的。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排毒,但動靜也太大了。

娘的,真是奇葩啊,梁山無法,隻得試著一邊飛行一邊解下褲帶,整個過程驚險萬分,累得他出了一身汗。

終把褲子解下,交到手中,抬頭就見碧藍的天,悠悠白雲猶如一塵不染的棉花,一切都這麽美好,素淨美麗,梁山還要掙紮一番,但身體出賣了他,立刻成了一“噴氣式”飛機。

梁山羞憤欲死,無顏見人了。

前世梁山有過一次類似經曆。

大學有一年寒假他跟同學去東北玩,兩天一夜的火車,他跟同學都沒買到座位,車廂人擠人根本挪不開。

這種狀況,大號可以忍,但是噓噓沒辦法忍,就在梁山快要瘋了的時候,旁邊一個猥瑣的大叔遞過一個礦泉水瓶子,然後很不客氣地收了梁山十元錢。

《穿入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