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桀帶來四五個男子,他們看起來都比較挺拔,精氣神兒也非常好。
顧青黛納罕,連北川手底下的兄弟不夠用,這是又找新人了?
“連二爺,顧掌櫃。”
幾人見到顧青黛自然打招呼,這下子讓顧青黛愈加疑惑,她這是頭次見到他們吧?
連北川指向為首之人,“青黛,你真不記得這位是誰了?”
“我們見過麵?”顧青黛尷尬一笑,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治安隊裏呀。”站在最末的一個男子揚聲提醒。
顧青黛茅塞頓開,就說他們的氣質與眾不同,原來都是穿製服的。
但他們今天卻都沒有穿,還捂得賊嚴實,生怕被外人看出他們的身份,
站在最末的男子,正是當初查封書局,放槍警示後,把她親手押回治安隊的小排長王績。
而為首這個男子,顧青黛實在沒什麽印象。
為首男子慚愧地笑笑,“顧掌櫃,我叫崔學友,是治安隊的副隊長。”
“你好。”
顧青黛大方與其打招呼,又瞥向站在身旁的連北川,他把治安隊的主力幹將都叫來做什麽?
“上次的事,恰那天我輪休,讓顧掌櫃在治安隊裏受委屈了。”崔學友躬身道歉,十分鄭重的態度。
霍桀在側欷籲不已,這個崔學友當初差點要跟他動真家夥。
認定他們隊長被連北川欺辱,不顧一切要為治安隊挽回尊嚴。
就算這段時間,霍桀拿出方方麵麵的證據,讓崔學友看清元森的真實麵目。
崔學友仍是將信將疑,承認元森有逾矩之處,卻又覺得連北川沒安什麽好心。
要不是為了崔學友,連北川真不必下這麽大功夫。
崔學友是連北川看中的新隊長人選,這個人的底子很幹淨,在上學期間就是學生運動的領導者。
要不是家中父母年紀太大離不開人,他早就要去南邊參加正規軍了。
治安隊成立之初,就是打著除暴安良、保護百姓的旗號。
縣裏還多次表明,他們這支地方隊伍遲早會被上峰收編。
崔學友就是在這種憧憬下加入了治安隊,早期元森也是很有抱負的一個領隊人。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變得令崔學友不再認識。
連北川看中他,是覺得他在治安隊這麽多年,依舊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對待金錢的**,亦能不為所動。
想要靠金錢,打動不了崔學友。
他不會為了錢,把元森拉下馬。
可若是為了治安隊,為了正義,崔學友定肯去做。
至於王績之流,算是識時務者,當下需要他們的擁戴。
待崔學友坐穩治安隊隊長之位後,這些手下該如何**,就是他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連北川要一支保護灤城安危的隊伍,隻要它不偏袒惡人,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
就如同和警察署的戴光域,他與其始終都是君子之交。
顧青黛和崔學友幾人避到了客室旁的屋子裏,連北川則坐在略小的客室內,等待元森的到來。
霍桀趁著空檔,為眾人端來一些飲品、小食。
顧青黛忙得上手,幫他一並照顧崔學友等人。
霍桀低聲輕歎:“那廚房有點慘不忍睹。”
顧青黛忍笑,忙把自己摘出去,“你們二爺非要逞強,我可沒逼他。”
“我記著他廚藝還可以的。”
“對哦,在陸家的時候露過一手。”
霍桀別有深意地睨顧青黛一眼:“興許是他今兒太緊張的原故。”
顧青黛沒理睬霍桀,轉身問向崔學友他們,咖啡味道好不好?巧克力味道正不正宗?
門鈴再度響起,霍桀放下托盤立馬走出去。
“霍管家不僅盡職盡責,更有勇有謀。”崔學友抱臂站在門後,向顧青黛低聲讚許。
顧青黛認同極了,“二爺有他這麽一位好幫手,是二爺的福氣。”
元森被昨晚那倆男子給押解過來,就算元森沒有頭發,可他給人的感覺也是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
他已不像昨晚那麽神經兮兮,反而目光呆滯到木訥。
“禍不及家人,這是我給你的底線。”
連北川在不太寬敞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為今天這場戲點明基調。
元森起先是垂立在連北川麵前,聽到他說“禍不及家人”這幾個字後,刹那間就繃不住跪了下去。
“二爺,我真的太謝謝你了。”元森又磕起頭來。
連北川皺眉“嘖”一聲,“說吧。”
元森不再廢話,第一個就把王績給推出來。
將當天對顧青黛做的所有事,都算到王績頭上,非說他拿了連凱的好處。
避在屋子裏的王績都快氣炸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受到元森的指使。
王績真想衝出來同元森對峙,還是崔學友將其給攔下。
“副隊,得虧我提前向你交代了,否則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王績早把從元森那裏得到的好處奉出來,要不然崔學友不會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連北川神情自若地質問:“你既知道是王績所做,身為隊長當時怎麽沒有阻止?”
元森作出害怕狀,“連凱當初可是副縣長!”
“後來不是入獄了嗎?你為何不整頓治安隊內部?”
“我這不是昨天才知道顧掌櫃的遭遇,猜測是王績那小子幹的,我不是瞎猜!”
元森振振有詞,隨之把王績這幾年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向連北川數落得一清二楚。
王績差點從胸中噴出一口老血。
餘下幾人除去崔學友,手腳多少都有點不幹淨,可誰不都是受到元森指使才去做的?
他們萬沒想到元森會這樣出賣人,他哪裏還有做隊長的樣子?
元森跪在連北川腳下,像條哈巴狗一樣!
治安隊幾百號兄弟,就是被這種人所領導?
崔學友對元森徹底絕望,他看不起元森,治安隊的名聲就是被元森給敗壞了!
“說說你和宋嶽霆之間的關係吧?”
“我和宋先生不熟呀!”
連北川一腳踩在元森肩頭,俯身盯住他,“治安隊做的那些勾當,難道不是受宋嶽霆的指使?”
“沒有,絕對沒有!”
元森知道,連北川能放過他家人一馬,但宋嶽霆卻絕對不會。
“你在我手裏隻有一張欠條,在宋嶽霆手裏有多少張?”
“二爺,您這都聽誰說的,全是胡謅!”
元森的身子已止不住地發抖,這已不是撒謊那麽簡單,他是真的在恐懼。
連北川腳上用勁兒,將元森踩得嗷嗷直叫,“不說是嗎?”
始終隱忍的崔學友突然衝出來,用一種既憤怒又痛惜的眼神凝視元森。
元森看到這些手下兄弟,尤其是他最敬佩的崔學友,竟目睹自己這副賤骨頭的樣子,登時崩潰大哭。
“二爺,求你給我個痛快,讓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