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你?誰冤枉你了?”

張德明見他們兩個竟然不承認,還直接把自己踢到了張牧之那邊去,頓時不幹了。

“你攛掇完我們兩個現在又不認賬了,我們才冤枉呢!”

他指著門口一群圍觀眾人,大聲道,“今日你給我們塞銀子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見了的,你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賴賬嗎?”

張老大聽到張德明的話,眯著眼睛一掃門外,陰沉道,“誰?都有誰看見了,你找他出來給你作證啊!”

“你!”

張德明被他無賴的樣子氣得半死,一次知道被人欺負原來是這麽憋屈的滋味。

他憤憤不平地看了山長一眼,不明白他怎麽還不出來主持公道。

就在這時,張牧之突然站了出來,看著張老大問道,“兄長,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嗎?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嗎?”

“你少放屁了,誰說是我做的?”

張老大狠狠瞪了張牧之一眼,對他的厭惡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李棠微微從張牧之懷裏抬起頭來,看到他猙獰的表情,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大哥,我們平日裏對你已經夠尊重的了,你卻總是這麽凶神惡煞的,你究竟還有哪裏不滿意?”

她流著眼淚看向張老大,好像是忍受了太久的委屈現在終於爆發了一樣。

“你說不是你做的,可是牧之才進學堂多久,旁人都不怎麽認識他,又怎麽會找他的麻煩呢?”

“這整個書院裏,最討厭他,最想置他於死地的,不就是你們這兩位好兄長嗎?”

張老大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了,他揚起巴掌衝著李棠揮了揮,惡狠狠地道,“反正你要想整治我就得拿出證據來,證明不了就說什麽都沒用!”

“哦?拿出證據來?”

杜山長聽到張老大這麽理直氣壯的一句話頓時笑了。

“你是想要你逃學曠課的證據,還是賭博嫖娼證據,還是教唆同窗戕害兄弟的證據啊?”

“我……我……”

張老大被他一句話問得啞火了,扶著桌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山長,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開玩笑?”杜山長冷著臉沉聲問道,“你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他冷笑一聲,拍拍張老大的肩膀道,“我看你一口一個證據,八成是覺得我們書院內部的裁決不夠公正,想去衙門辯一辯吧?”

衙門?打上公堂?

張老大聞言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山長,學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學生怎麽會覺得書院裁決不公正呢?”

“哦?那也就是說不論我怎麽裁決,你都覺得公正?”

杜山長又問道,“那我說你和張老二學業不精,私德有虧,即日起將你們從學院趕出去,你也沒有異議?”

“山長……山長!我們兄弟二人罪不至此吧!”

張老大沒想到山長會這麽說,一時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張老二眼看著這事都要拍板定了,立刻跪在山長麵前痛哭流涕。

“我們改,我們都改,求山長大發慈悲放我們一碼,我們從此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他此時也顧不上再狡辯了,無論山長問什麽都實話實說。

等張老大回過神來,張老二已經把該認的罪全認了。

“哼,這一點威逼恐嚇就讓你們統統招了,簡直又蠢又壞又沒骨氣!”

山長瞪著張老二和張老大,側身指了指一旁的張牧之。

“苦主在那兒呢,這件事要想就這麽過去,得他不追究才行。”

話雖如此,但是依山長對張牧之的了解,這孩子肯定是不忍心把兩個兄長怎麽樣的。

果不其然,張老大和張老二還沒來得及說話 剛轉頭看過去,張牧之就上前去將人扶了起來。

“大哥二哥快請起。”

張老大和張老二內心嫌棄,但表麵上還得強撐出一副感激涕零,真心悔改的樣子。

他們一人扶住張牧之一條手臂,想笑又實在笑不出來,笑得比哭還難看。

杜山長看著張牧之問道,“就這麽算了?”

張牧之微微頷首,替張老大和張老二求情,“我相信兩位兄長隻是一時糊塗,以後定不會再犯。牧之願做擔保……”

“行了行了!”

山長打斷他的話,瞪著眼睛道,“你一個受害人還做什麽擔保,既然不願追究此事那就各自回去上課去吧!”

“是!”

此言一出,張德明和張家旺率先溜之大吉。

張老大和張老二也想溜,卻被杜山長留下來繼續教育了一頓。

“今日之事也算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欲多做過問。但是以後若是再讓我抓到你們遲到逃課,我立刻就開除你們,聽見沒有?”

見山長說得這麽嚴厲,張老大和張老二在心裏叫苦不迭,連連點頭稱是。

放走了他們,杜山長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張牧之和李棠。

“你先把人家送出去 然後再回來找我,我有話要跟你聊聊。”

“是。”

張牧之謝過山長,攬著李棠的背一路把人送出了書院大門。

“終於不用再演了!”

四下無人,李棠伸了個懶腰,擰了擰險些抽筋的脖子。

她知道剛才張牧之那麽護著她也有幾分演的成份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成了那麽多人的關注焦點,起因還是被調戲了。

換成是哪個女人都得躲在丈夫懷裏哭吧?

不過……

李棠跟婆婆吵架都能拿自己開玩笑,更別提這麽點小打小鬧的言語攻擊了,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張牧之無奈地看著她,將食盒遞過去,道,“快買種子去吧。”

李棠看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開口,“我說你……”

“好了好了。”

張牧之難得露出不勝其煩的表情,求饒似的看著李棠,“山長還在夫子室等著罵我呢,你就歇歇吧,行嗎?”

李棠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重重地哼了一聲,拿過食盒扭頭走了。

“全天下再找不出一個比你更傻的人了!”

看著她賭氣似的背影,張牧之眼眸深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放任張老大和張老二一直騎在他頭上。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一層層鋪墊過去,讓每一個害過他的人都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