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握住玉佩,腦內瞬間出現一根指引方向的絲線。

“齊……”

楚桑剛想開口,卻聽見窗戶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誰!”

下午的刀光劍影仍讓楚桑心有餘悸,她下意識握住放在床邊的佩劍,警惕地看著窗戶。

撲通!

窗戶外忽然溜進一個天青色的身影,直接熊抱把楚桑撲倒在**。

無論是空氣中清新又熟悉的香氣,還是手上舒服的蜀錦觸感,楚桑都能清楚地分辨眼前人是誰。

“下次能不能走門?”

楚桑被這位每天爬窗的不速之客,搞得神經衰弱。

“……”

把楚桑撲倒在**罪魁禍首並沒出聲,也不起來,仍舊整個人壓在楚桑身上。

“我現在被人嚇怕了,你下次要是還爬窗,小心刀劍無眼。”

月色正濃,房間內又昏暗至極,難辨方向,楚桑的反應因此下降不少,不然定然會拿起佩劍抵抗。

“不會有下次了。”齊淮安悶悶的聲音從楚桑的耳邊傳來。

“癢。”

齊淮安扭動時,頭發絲不停磨蹭著楚桑的耳垂和臉頰,有癢癢肉的她,覺得不太舒服。

“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很危險……”

齊淮安分明想說的不是這個,可麵對身下的楚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確實危險,要不是本郡主風馳雲走,差點就一命嗚呼。”

麵對屹然不動的齊淮安,楚桑隻得側過頭,爭取離他順滑卻黏人的頭發遠一點。

“這並不好笑。”

楚桑半開玩笑的語氣令齊淮安有些氣惱,他又把頭在楚桑的脖頸處埋得更深。

“那該說什麽?因為我有狗屎運附體,所以才僥幸逃過一劫?”

“還有,你這家夥真的很重。”

沒想到齊淮安看著一副柔弱風骨的模樣,真趴到人身上還挺沉,也不知道抻著勁兒,楚桑頓時感覺自己的胸口上有塊千斤巨石,壓得她喘不上氣。

她用手肘頂著齊淮安的身體,希望他離自己稍微遠一點。

“……”

也不知道是在鄙夷楚桑玩笑的語氣還是反感她說自己重,齊淮安總算抬起身子,略顯責備地看向楚桑。

齊淮安整個人並沒有完全離開楚桑,隻是兩手用力抬起上半身罷了。

楚桑仍舊在他的圈禁之下。

這種離奇的姿勢很奇妙,總讓楚桑腦補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尤其是齊淮安近在咫尺的臉,實在讓楚桑難以挪開視線。

果然有些人是女媧精心雕刻的工藝品,有些人就隻能當泥點子。

長成這樣,真是人神共憤。

楚桑再一次感歎齊淮安驚人的容貌。

“……失去,會令人害怕。”

齊淮安低頭看著身下眼眸晃動的楚桑,咬唇許久,才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了,尤其是生命,你是不知道我跟楚長鏡那個龜孫過招時有多害怕,差一點他就要戳瞎我的眼睛!”

楚桑自認原主能有這副美豔的皮囊,那雙灰綠色的美人眼,功不可沒,要是以後變成瞎子,真叫暴殄天物。

“……”

聽到這話齊淮安並未做聲,但撲倒楚桑的雙手卻不自覺緊握成拳,並微微顫抖。

“下個月郡主府建成,我也要住。”

齊淮安好像下定什麽決心一般,神色堅定。

“?你住什麽住!”

禦史府還不夠氣派嗎?居然還惦記起楚桑還未完工的郡主府?

楚桑這人還是很護食的,急忙用手肘支起上半身,抬起頭叫囂。

許是沒想到楚桑會忽然湊過來腦袋,驟然縮短的距離叫齊淮安一愣,趕緊向後仰頭。

齊淮安這麽一躲,反倒讓楚桑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奇怪,可現在躺回去,再被齊淮安撲倒豈不是更奇怪?

“……我的房子,誰也別想住!”

楚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頓時麵臉通紅,嘴上也支支吾吾,胡言亂語。

這樣近的距離,讓齊淮安幾乎能看清楚桑根根分明的睫毛和臉上細小的柔毛,還有那發燙的臉。

“我就要住!”

齊淮安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熱得不像話,幹脆心下一橫,臉也不要了,跟楚桑鬥嘴。

“不可能,本郡主不歡迎不速之客!”

楚桑壓根不明白齊淮安為什麽要住自己的郡主府,也不懂為什麽她下意識要用強硬的態度拒絕他。

隻是渾身發燙的灼燒感和胡亂作祟的心跳聲,讓她沒辦法正常思考。

和齊淮安強嘴,似乎是唯一能夠暫時緩解她焦躁之心的辦法。

而顯然易見,齊淮安也是那麽想的。

“我隻是住你隔壁。”

理不直氣也不壯的齊淮安,小聲為自己申訴。

“什麽叫隻是住隔壁?怎麽你還想跟我住主臥啊?”

楚桑總算抓住齊淮安的錯處,抬高聲音指責他。

“你最近的麻煩實在太多,又不懂得及時喊我,萬一以後不能像今天這麽幸運,你……”

“總之,我住你隔壁,也好時時刻刻跟著你。”

齊淮安自知理虧,卻不知該用什麽話語為自己狡辯,隻得默默地下頭。

楚桑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存著保護她的心思,一時有些感動。

她抬眼偷瞄齊淮安,卻發現這家夥說完這話就恨不得把頭埋到床縫裏,壓根不給楚桑任何眼神。

“這算什麽?你一個成年男子,跑到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裏住?”

楚桑竟有種少女懷春般的錯覺,心髒撲通亂跳,說這話的語氣裏也帶著期待。

齊淮安自認這段時間鑽楚桑窗戶已經輕車熟路,秦王府的路線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完。

每天來回這麽多次,都沒人發現。

郡主府建成後,無論是防禦還是巡邏,不會比秦王府好到哪兒去。

在秦王府,齊淮安都跟進了自己家一樣,區區郡主府,他更不在話下。

“偷偷進去,沒人會看見的。”

他如今被燥熱衝昏了腦子,完全沒聽出楚桑的畫外音,還以為她在質疑自己的功夫,出言解釋。

“……”這話顯然不是楚桑想聽到的。

她頓時有股明明馬上要把憋在心頭話講出來,卻忽然被人按住喉嚨,被迫吞下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