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剛建成郡主府 就把人立刻接到府上住。
顯然真相不會是第二種。
那麽就是說，楚桑已經確信楚栩華被刺殺是傅雁眠的手筆，並且知道她傷害楚栩華的目的是刺激自己。
可她有什麽證據確信呢？
傅雁眠本以為死侍的暴露，僅僅隻是暴露了長相或者留下什麽不重要的線索，能引起刺殺懷疑，但不能確定。
不確定就一定會問，問就會消耗機會。
但她完全不提此事，顯然已經認定是傅雁眠所為。
傅雁眠不知楚桑身有異能，任何謊言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還在驚愕自己的死侍到底有多沒用。
暴露了多少線索才讓楚桑如此確信？
難不成還明牌告訴楚桑：“就是傅雁眠讓我來殺你弟的。”
傅雁眠一向心狠手辣，忽然開始後悔怎麽就一刀了結死侍，讓他死得如此輕鬆。
這般壞事，打亂她的計劃，就該催動生死蠱，將他活活折磨死。
“哎呀，看來我的運氣不太好啊。”
趁著傅雁眠遊神的功夫，楚桑又抽出一支花簽，背麵是空白，掀開來看也是空白。
楚桑將手放在嘴邊，用驚訝的口氣感歎著。
“……郡主的福氣，還在後麵。”
這般誇張拙劣的表演，實在難以說服傅雁眠。
她不明白明明輸了遊戲，楚桑為何還能如此氣定神閑。
“夫人，怎麽還不回答小桑的問題？”
眼看著傅雁眠將花簽收回，心不在焉的搖晃竹筒，楚桑不滿地追問。
實際上，這三個問題問得都很微妙。
為什麽推卸到陛下身上？而不是紫檀木盒到底是何人所為？
這樣的表述，隻能說明楚桑已經確定此事皇帝不知情，甚至來質問她為何栽贓？
可她又是如何確信呢？
連驃騎將軍在齊淮安麵前都是含糊不清的逃避問題，不曾正麵回答，甚至將矛頭引向自己，楚桑又為何跑來質問她？
楚桑不曾聽聞齊淮安和驃騎將軍之間的談話，也不知道昱衛和星月閣的故事。
在她的意識裏，紫檀木盒還停留在就是驃騎將軍所為，再加上對自家舅舅的信任，楚桑想都沒想就料定此事與傅雁眠有關。
要不說傻人有傻福呢。
楚桑的不知情，反倒在一定程度上幫了她。
而傅雁眠那邊卻不太平，她一直希望把紫檀木盒的髒水潑到皇帝身上，暗示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受皇帝指使。
一旦回答楚桑的第一個問題，就等同於暴露自己，不能回答。
第二個問題，涉及她日後攪動朝堂所需要的人脈。
一個人要想在朝堂立足，自然要有人支持，和驃騎將軍沾親帶故或者師徒好友等關係，是擺在明麵上的結盟。
就像傅雁眠的弟弟傅哲一定為將軍府效力，楚栩華一直為表姐楚桑經營商鋪一樣，大家都知道你們是一夥的。
可若想控製朝堂，光有明麵的幫手是不夠的，潛伏在他人身邊的線人，不顯山露水的門客，才是扭轉乾坤的關鍵。
楚桑居然要她把那這些不能說的秘密告知，不擺明了要傅雁眠多年培養的線人淪為棄子嗎？
作為護國郡主的楚桑，本就已經參政，又有楚長淵加持，告知自己的線人，無疑是在楚桑主動送把柄。
這個問題，她不能回答。
而第三個問題就更嚴重了，這關係到她日後的籌謀和扶持楚長棣登上帝王之位的恐怖計劃，絕對不能告訴楚桑。
可她不能三個問題都不回答，兩人之間博弈本就是攻心，誰先不敢作答，就輸了。
傅雁眠生來驕傲，眼裏容不得沙子，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點點失敗，尤其還是輸給楚桑。
這三個問題不好在短時間內撒出不被人識破的謊，畢竟如果謊言被識破，楚桑也會開始頻頻撒謊躲避問題。
那麽她接下來的提問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楚桑的三個問題，終究要讓傅雁眠舍棄一些東西，她必須仔細掂量，反複決定要丟棄那一樣。
“夫人，小桑的問題有那麽難嗎？居然要你想那麽久……”
楚桑單手托腮，停止了抽簽，一臉玩味的看著傅雁眠。
這種略顯嘲諷甚至包含羞辱的表情，刺激到了傅雁眠終於做出選擇。
“工部郎中李遇奇和太史令宋輝，是我的暗線，他們兩個都是我的死侍。”
記下了，明天就寫信告訴楚長淵。
得到重大情報的楚桑心頭一喜。
“要重抽了。”
楚桑伸手抽簽，花簽一出竹筒，便是有蘭花的那一麵，隻得重新抽。
“你和楚長淵早就結盟了？你是篡改了刑部卷宗，偽造桐油一事，逼迫小哲和楊婉認罪？”
傅雁眠收回花簽晃動竹筒，迫不及待詢問楚桑。
傅雁眠本來還不相信，楚桑這種嬌生慣養的小丫頭能想出修改卷宗，偽造假證據，這種陰毒的招數。
可有權利脅迫刑部的就隻有她楚桑一人。
因此她一直以為是楚長淵藏拙，默默指揮楚桑辦這些髒事。
可如今見楚桑如此靈敏，問出的問題又那麽銳利，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女。
“我確實早就和楚長淵結盟，也是我利用自己尚書右仆射的身份，脅迫刑部修改卷宗。”
楚桑麵如常色，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問題。
如今楚長淵不在帝京，楚易庭又擺明了在暗處，楚桑作為和傅雁眠正麵對抗的第一人，自然有義務保護他們兩個。
未免傅雁眠把嫌疑放到楚易庭和楚長淵身上，楚桑決定攬下罪責。
反正傅雁眠隻說可以回避問題，又沒說不能撒謊。
這一點，她還是沒有驃騎將軍謹慎。
“中了。”
楚桑再次抽簽，背麵是空白，而正麵是她的蘭花簽。
傅雁眠還有問題不解，直接從楚桑手中抽回花簽，放到竹筒裏不停搖晃。
“你真要扶持楚長淵這個撿漏大王成為帝王？楚兮靈到底是怎麽摔下馬的？你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又是誰？”
傅雁眠皺著眉，焦急詢問楚桑。
“楚長淵確實是目前現有的人選中，最適合當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