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利都蘭本著聽好戲的態度，在溫泉池附近守了半天。
本以為能聽見些纏綿之聲，可除了偶爾細細碎碎的男女談話聲，他什麽都沒聽見。
躲在小樹林裏聽牆角聽了半天，腳都蹲麻了，卻一無所獲？
叱利都蘭難以相信這個結果，他都懷疑自己給齊淮安酒裏放得不是頂級催情散，而是白糖了。
不然齊淮安怎麽能如此坐懷不亂？
或者……齊淮安不行？
叱利都蘭想著想著，忽然用略顯憐惜的目光看了一眼楚桑，隨後變化眼神，用遺憾的視線審視齊淮安。
“……”
齊淮安把叱利都蘭眼神中的含義理解的相當到位，他心裏正憋著火無處發泄，這挨打的送上門了。
那就別怪他殘忍。
“……”
齊淮安默默走到溫泉池邊，扯過叱利都蘭手裏的衣服。
將楚桑的衣物放在方便拿取的池邊石頭上，隨後走出溫泉，自顧自穿衣服。
都是大男人，叱利都蘭也沒覺得有什麽好避諱的，因而目光直白地打量著齊淮安的身材。
“你還真是深藏不露，這模樣相當可觀。”
叱利都蘭垂眸，嘴巴都快張成一個O型。
“隻不過暴殄天物，著實遺憾……”
他又想起齊淮安“不行”的推測，不免大為失望，中看不中用，豈不是要苦了公主殿下？
“……”
齊淮安不自覺加快手裏穿衣的速度，恨不得手刃這個聒噪的蠻夷賊子。
“其實我也是好意想幫你，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情況，不過你放心，今天這事就咱們三人知道，我以狼起誓，絕不會告訴第四個人。”
叱利都蘭完全沒注意到齊淮安的神態變化，還好心當起知心大哥，勸齊淮安別太傷自尊和想不開。
“不過你這樣很難辦啊，可汗明顯存了讓公主繼承大統的意思，若是公主日後做了女可汗，絕不能無後。”
“你這身體情況，萬萬當不了可敦，隻能給公主當麵首或者男寵。”
“哎，這也可惜了。”
“不如我想辦法找個名醫給你看看？定能治好你的難言之隱……”
叱利都蘭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的一陣劍氣襲來。
“我去，你殺人啊！”
叱利都蘭趕緊向後躲避，隻見齊淮安的劍已經向他連續刺來，而且速度極快，令人難以招架。
“不是，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我也是好心幫你，哪裏知道你有隱疾？”
叱利都蘭完全沒明白齊淮安衝他發火的原因，他但自知武功不如齊淮安，打是絕對打不過了，隻能逃竄。
於是一邊火上澆油，一邊撒丫子就跑。
而齊淮安則黑著臉提劍追殺。
“……”
楚桑看著眼前的畫麵，竟覺得既搞笑又無奈。
又過了幾日，楚桑照理去莫羅可汗那裏請安，路過營帳中心，隻見薩滿大人正身著紫紅鹿皮的神衣，手持法器站在人群中央。
她身後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看上去十分駭人。
薩滿圍繞著火焰轉圈，隨後掏出一張獸皮燃燒於火焰中，待到獸皮燃燒殆盡隻剩黑屑，又蹲在地上嘟嘟囔囔說著什麽。
“狼主預言，若桑公主繼承可汗之位，東突厥將會走向權力的巔峰！”
“這是狼主的預言，不可違抗！”
薩滿忽然跪倒在地上，一邊對著天空叩首，一邊大聲地說道。
周圍的百姓聽見薩滿這樣說，也趕緊跪在地上，祈禱楚桑能永遠留在東突厥。
一時間耳畔全是擁護她的歡呼聲，還真令楚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人人都想當皇帝了，這位萬人仰慕、叩首跪拜的感覺。
還真是讓人心裏一陣暗爽。
不過楚桑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因為她發現站在人群的角落處的不隻有自己，還有阿史那律。
他今日換了件暗紅色的錦袍，頭發紮成無數小辮子，又高高束起，看上去整個人精神不少。
隻不過他的目光頗為不友善，尤其是在聽見眾人的歡呼聲後。
“……”
阿史那律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楚桑。
一時間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單方麵的火藥味。
“律哥。”
楚桑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哼。”
但阿史那律顯然不想聽楚桑解釋，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楚桑尷尬地摸摸鼻子，隨後進了莫羅可汗的帳篷。
這幾日楚桑慢慢了解到，莫羅可汗的身子之所以如此虛弱，是因為突厥本就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幾乎人人都能騎馬打仗。
而莫羅可汗作為首領，早年間也是弑殺賊子的勇士，常年征戰搞垮了身子，落下一身病。
曾經還被利箭穿透整個肺部，背上更是密密麻麻全是傷口。
他的身體機能也因此衰老的很快，看上去不僅蒼老更奄奄一息。
楚桑記得念元曾給過她一顆丹藥，名叫百靈丸，可治愈天下所有的病痛，唯獨不能是老死。
莫羅可汗的病看上去像是加快速度的自然死亡，但這也是其他因素所導致的。
也不知百靈丸能不能派上用場，救莫羅可汗一命。
“桑，今日來找你，是想交代給你一些事。”
莫羅可汗越看自己的寶貝女兒越喜歡，說話的語氣都異常柔和。
“父王請講。”
楚桑乖巧頷首道。
“我想把東突厥現有的叱利部、倬部、奴剌部還有剛剛收複的賀魯部，全交給你來管理，還有部落裏所有的牛羊和馬匹。”
東突厥加上剛收複的賀魯部，也才十二大部落，這一下子就分給楚桑四個，未免令人驚愕。
“桑，隻怕受不起父王的囑托。”
麵對莫羅可汗的重用，楚桑有些手無無錯。
“金山的偷襲戰，你打得很好，若不是你，賀魯部落也不會那麽快被咱們收複。”
“你的領軍才華，我看在眼裏，所以這四大部落，也會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而且，我還有任務要交給你……”
莫羅可汗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東突厥有一地方叫做赤塔，緊挨西突厥，最近戰亂頻發，西突厥屢屢來犯，隻怕要有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