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不說,還自私貪婪。

自古美人和江山不能兼得,這家夥居然想著全要?

什麽為了東西突厥的和平,分明就是想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東突厥。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什麽人設?”

阿史那熾顯然沒聽明白楚桑說什麽,他搓搓手,拘謹地坐在楚桑身邊的大石頭上。

“我不會答應的,你死心吧!”

楚桑懶得搭理阿史那熾,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啃肉。

“其實你要是介意可汗可敦之位的話,我也可以讓給你的。”

阿史那熾搓手的速度逐漸加快,身子也僵硬地挺直,看起來十分緊張。

“讓?”

楚桑的嘴裏塞滿羊肉,兩個腮幫子圓鼓鼓的,就像一隻覓食的小倉鼠。

再加上她如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又穿了件棗紅色的襦裙,灰綠色的眸子濕漉漉地盯著手上的羊排看,簡直超級無敵可愛。

阿史那熾完全被這畫麵擊中內心,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不止,劇烈的跳動讓他局促地用手按住左胸,試圖緩解躁動。

“你做可汗,我給你做可敦。”

阿史那熾愛死了楚桑冰冷中帶著些可愛的樣子,暗下決心,如果是楚桑的話,他可以放棄原則和男人的尊嚴,當倒插門。

他嫁就他嫁,新娘的嫁衣該穿就穿。

反正到時候洞房花燭夜,小床一躺被子一蓋,誰壓誰還不知道呢。

“呸,草原上沒有鏡子尿總有吧,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東西。”

“還給我當可敦?就你這樣,當妾我都得考慮考慮。”

草原男人通常比昭華男人更有不可磨滅的自尊。

雖然楚桑一直覺得自尊有個卵用,又不能當飯吃?

尤其是普男的自尊。

但阿史那熾願意自降身價倒插門這件事,還是讓楚桑稍有震驚。

沒想到這家夥為了王位,做事這麽沒原則、沒下限。

“你別太過分!”

阿史那熾沒想到自己都這樣說了,楚桑還這麽擺出一副臭臉嘲諷自己,麵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做妾?

一國王儲委身給人當男寵、麵首?

罵人也不帶這麽罵的。

阿史那熾頓時覺得自己方才那些鼓起勇氣的真情告白喂了狗,楚桑壓根不在乎他的心意,甚至還將這份真心扔在地上狠狠碾碎。

“……”

眼瞅著阿史那熾的臉上湧起幾分薄怒,楚桑覺得這家夥好像真生氣了。

“我有心上人,而且已經見過父母有婚約在身。”

不過反正她也沒打算給阿史那熾機會,幹脆低下頭繼續啃羊排,然後把話說絕。

“就那個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小白臉?”

無論在哪個國家,有權勢的女人身邊跟隨幾個男寵和麵首都不算稀奇事,尤其還是在突厥這種包容度比較強的國家。

阿史那熾第一次見到齊淮安時,就知道他跟楚桑的關係不一般。

畢竟若隻是普通朋友,怎麽會不遠萬裏,冒著生命危險跟楚桑來到東突厥?

還有幾次交鋒時,齊淮安那如同狼護食一般的表情。

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出的齊淮安對楚桑有情。

阿史那熾本以為齊淮安隻是楚桑在昭華收的麵首,並沒放在心上。

如今聽到楚桑說自己有心上人還有婚約,不覺眉頭緊皺。

“什麽小白臉,那是我男人!”

“昭華國的鎮國將軍,手握重兵,有權有顏,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

“就你這樣的,他能一拳打十個!”

不說齊淮安還好,一說他楚桑就委屈。

自從有了他,楚桑哪兒還受過這委屈,沒飯吃不說,還差點被一群人侮辱。

楚桑真是後悔,答應用自己換阿史那律的時候,怎麽沒跟齊淮安商量一下,自作主張就來了。

若是她的親親寶貝齊淮安在,肯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一定會飛奔過來,把她從西突厥救出來。

嗚嗚嗚,又是想老公的一天……

“他那細胳膊細腿,弱不禁風的娘兒們臉,一拳打十個,吹牛呢?”

阿史那熾見楚桑一提起齊淮安就精神抖擻,眼裏冒愛心,不覺有些吃醋。

那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楚桑聽不得阿史那熾詆毀齊淮安,有些生氣。

而且單憑齊淮安能跟拓拔樓羽對抗,足矣間他的力氣之大。

“我看你方方麵麵都不如他。”

楚桑擺出一副譏諷的表情,視線也頗為不屑。

“突厥勇士遠勝昭華小白臉!”

麵對楚桑這般態度,阿史那熾也是出乎意料很不服氣。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也配稱作勇士?”

楚桑回懟阿史那熾。

“我就是勇士,我比他厲害多了!”

阿史那熾對著楚桑大喊道。

“自戀鬼!”

楚桑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向後挪了幾步,和阿史那熾保持距離。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楚桑近乎確信他不如齊淮安的語調,讓阿史那熾憤怒又幽怨。

她沒見識過他的實力,憑什麽說他不如別人?

而且,如果楚桑沒跟齊淮安有過什麽,怎麽會如此確信他技不如人?

自己可望不可得的高嶺之花被一個小白臉采摘,阿史那熾越想越氣。

“滾蛋!”

眼瞅阿史那熾的話逐漸打破楚桑的底線,終於沒忍住罵了句。

“那小白臉有什麽好的,一張娘們臉,全身上下都沒二兩肉,更何況是……”

阿史那熾還想繼續說什麽,卻被楚桑一個眼神打斷。

“你就是不如他!”

至少齊淮安對她的情感沒有雜質,是純粹的愛戀,甚至願意為了這份愛情,放棄很多東西。

拓跋樓宇和阿史那熾都不願割舍的權利,齊淮安願意為了楚桑輕易放下。

這是許多人都無法做到的。

“這種男人當麵首我不反對,可要是當可敦,別說我了,你父王都不會同意吧?”

“說起莫羅可汗……”

阿史那熾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件事沒跟楚桑說明,語調揚起,似有得意。

“……你知不知道你母後是讓你父王殺死的。”

阿史那熾驟然壓低語調,這幾個字說得十分用力。

“你有證據嗎?”

若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楚桑定然驚愕地瞪圓眼睛,半個字也講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