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麽……”
他詢問的語氣顯然是個讓楚桑安心的回應，但她不知為何心緒沒有一點平複，反而更像攪亂的一江春水。
於是趕緊錯開視線，不敢再看他。
“人人都說時安郡主的暗衛武功高強，秦王府密不透風，可如今不僅歸裏被賊人擄走，我輕而易舉就能越過護衛來到你房前。”
“這就是時安郡主手下所謂的最強暗衛？”
“依我看不如把他打發了回突厥，省得他在昭華領著巨額月銀，不幹正事。”
齊淮安對自己的功夫還是有些自信，看著懷中毫不猶豫跟自己走的楚桑，不免更加得意。
“哥舒輪這幾天忙的要死，既要調查殺人案又要保護秦王府，還要查一下雜七雜八的事情，忙得連軸轉，一時疏忽也是有的。”
“你本就想好了夜闖秦王府，武功又高，連馬匹都在門口候著，哥舒輪自然抵不過這些精心安排，少陰陽人家。”
聽見齊淮安質疑哥舒輪，楚桑仗著挨得近，直接給他來了個肘擊。
雖然齊淮安的武功才是書中的NO.1，但在楚桑心中，誰也沒有哥舒輪這個貼心護衛更厲害。
“話說你怎麽還主動帶著我去查案子？”
“怎麽，指望我遇害，死在那殺人魔手裏啊？”
這句話楚桑完全是在開玩笑，但對於齊淮安忽然伸出的援手，她很是好奇。
“倘若是別人，婢女丟了也許會留府裏等消息，但如果是你……”
“一定會想想辦法救她。”
“留在安全屋內等消息，不是你的作風。”
“既然拗不過你，不如支持你。”
齊淮安想起楚桑虎裏虎氣禦馬硬闖皇宮的行為，就覺得驚奇。
這麽荒唐的舉動，也就隻有楚桑幹得出來。
“你既信我，我定護你周全。”
楚桑那句自己當誘餌的戲言，再一次回**在齊淮安的腦海中。
齊淮安想不到楚桑真的如此信任他，甚至於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在他手上。
他不想辜負楚桑的信任，才會如此冒失的闖入秦王府帶走她。
既然楚桑信任自己，他就一定有信心，就算與她一同進入困境，也能順利帶她脫險。
兩人一路向北，很快來到石崖山，這裏的山脈不算高，一眼望去皆是連綿的矮山。
月色漸濃，很多場景都看得昏暗不清，但齊淮安還是在淩亂的雜草中，發現了腳印。
於是他們沿著腳印，快步追隨著，期間躲過了好幾個隱蔽的陷阱，總算來到一個山洞。
腳印深入洞穴，楚桑側耳爬在山洞口聽動靜，果然聽到些零碎的腳步聲。
甚至還有女子的哭喊聲。
楚桑雖然衝動但並不魯莽，如今不明情況，又不知裏麵有多少武功高強的劫匪，眼下的戰鬥力隻有齊淮安一個人，自然不會貿然行動。
蹲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哥舒輪也帶一眾暗衛偷偷潛伏到山洞門口，楚桑才發號施令，直接攻入洞內。
電光火石間，周圍皆是刀劍碰撞的刺耳聲響。
楚桑雖跟哥舒輪學了點皮毛，但在來勢洶洶地殺手麵前，不過小兒塗鴉。
要是逞能拔劍跟他們過招，被砍死還算好事，要是被挾持，影響哥舒輪和齊淮安的救援計劃，那就壞事。
深知這一點楚桑，死死躲在齊淮安的身後，盡量不拖後腿。
頃刻間，山洞外圍的殺手全被製服，眾人走進去才發現，原來這洞穴大有玄機。
裏側失去了月光的照耀漆黑一片，大家生怕還有陷阱，也不敢造次，隻得摸著石壁一點點前行。
隨著眾人的深入，燭火的光輝和少女的抽泣聲越來越大，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一個婦人正坐在石洞中央，看著身邊人用刀割開少女的手腕，拿木桶接血。
婦人身邊還有不少殺手，他們有的看管少女、有的挖心取血，忙前跑後。
眾人直接提刀與殺手們廝殺起來，這些人的身手顯然比洞門口的守衛功夫要高，暗衛應付起來也有點吃力。
楚桑看向那些被捆上麻繩的少女，果然在裏麵發現了歸裏。
好在那些殺手雖然難纏，但楚桑的暗衛更勝一籌，沒過多久他們就紛紛被打倒。
而那正坐於石階上的美婦人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想逃跑，卻被攔下。
楚桑不知道鮮血是否真的有返老還童、青春永駐之效，隻覺得那婦人身上散發出的陣陣血腥味十分惡心人。
她身穿一件血紅色襦裙，發髻鬆散用一支紅簪勉強盤著，嘴唇如鮮血般豔紅，連指甲都塗成了紅色。
從前隻見過老黃瓜刷綠漆，現如今竟也有爛番茄抹紅粉。
那婦人沒有一點年輕的樣子，臉上皺紋的痕跡都能夾死一隻螞蟻，眼球往外凸的很厲害，骨瘦如柴，看起來十分詭異。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們可知……”
按照劇情，那婦人果真開始講述自己淒慘的經曆，愛上秀才卻被拋棄，在青樓被人當物件嘲弄，最後殺了秀才和妓女。
楚桑不否認那秀才是天地第一大人渣，活該受死，但她無法苟同婦人殘害其他少女，來換取一個所謂的青春永駐。
那婦人說完自己的經曆眼神就開始四處亂飄，楚桑知道她打算自殺，瞄準時機，等到她掏出刀的那一刻，徒手去攔。
“楚桑！”齊淮安沒想到楚桑會突然行動，趕緊去攔。
但楚桑顯然更快一步，她握住了婦人拿刀的手，用自己的大拇指去觸碰刀刃。
“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有沒有人幫你？”
楚桑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頃刻間血液噴濺而出。
“是星月閣的閣主幫我，他為我提供殺手，扶持我走到現在。”
那婦人被楚桑的絕對命令所蠱惑，眼神瞬間變得呆滯，不假思索地說出真相。
齊淮安趕緊掰開楚桑的手，打掉匕首，將楚桑護在懷裏。
“他幫你沒有要求嗎？”
楚桑不相信這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忽然就有個人不求回報的全力幫助另一個人，而且還是這種殺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