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桑桑早些回去吧,我還得回宮處理一些父皇交代的事,怕是沒辦法送你。”

手心處的脫離感並沒有讓楚長淵的麵色有任何不適,就好像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笑著跟楚桑道別。

“國事要緊,放心吧。”

楚桑點頭示意楚長淵,然後上了馬車。

“喂喂,你看見沒有郡主和三殿下剛才牽手了。”

“當然看見了,就在宮門口誰看不見!”

“別人都說郡主和三殿下在一起了我還不信,如今看郡主出個宮,都要跟三殿下膩膩歪歪拉著手舍不得走,看來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倆肯定有一腿,你是不知道,隻要進了宮,郡主就跟狗屁膏藥一樣,死死粘著三殿下,甩都甩不開。”

“那你說三殿下喜歡郡主嗎?”

“這我哪兒知道,不然你去問問呢?”

“我去問?我怕三殿下砍我的腦袋!”

此話一出,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陣鄙夷的笑聲。

“郡主可是陛下欽點的未來皇後,大殿下和二殿下之前為郡主爭得頭破血流,這三殿下就算不喜歡郡主,也不會放著白給的權利不要吧?”

“隻要不是個傻子,沒人會拒絕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意識到她們的討論聲,一字不落地落入楚長淵耳中。

“……”

他磨蹭了一下方才握楚桑的那隻手,神色有些恍惚。

本來方才抓楚桑就是做給別人看的,現下的嘲弄之聲也正合他意。

隻是……

回憶起楚桑屢次掙脫自己的態度,楚長淵心裏忽然很不舒服,好像心裏空****地丟了什麽東西。

他反感楚桑對他的抗拒嗎?

是利用吧?

是因為他要利用楚桑,而楚桑並不絕對聽從他的擺弄,甚至反抗,所以他才不舒服的,一定是這樣。

楚長淵不停地自我暗示,希望心中的煩躁能因此少一些。

第二日,楚桑領著拓跋樓羽、狄麗拜爾和楚長淵來到順天酒樓。

早就跟蘇小美打過招呼,這家夥總算沒掉鏈子,準備了一桌子好菜。

嘴碎是他的強項,楚桑便幹脆請他為拓跋樓羽介紹美食,一通天花亂墜的描述,還真把拓跋樓羽給唬住了。

“這真是太上老君的仙鶴?”

拓跋樓羽指著鐵鍋裏的土豆燉大鵝,一臉震驚。

“是啊,我老爹知道鮮卑王子要來,專門去天庭求來招待你的,快大口吃吧。”

這家夥倒是知道吹牛的時候不能帶自己,否則會遭雷劈,竟然直接用蘇戒擋刀。

隻怕蘇戒若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此孝順,非棍棒伺候一頓不可。

“樓羽愧不敢當。”

隻見拓跋樓羽雙手合十,不知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麽,良久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低頭開始頗為虔誠地吃鵝。

“噗……”

楚桑萬萬沒想到拓跋樓羽看起來那麽聰慧果敢的一個人,竟也有腦子轉不過來彎兒的時候,連蘇小美的話也信。

可看著他如此認真的模樣,楚桑實在不忍揭開殘酷的事實,隻當做沒聽見。

隨後蘇小美又準備了火鍋和麻辣燙,隆重介紹這些是楚桑發明的,還把除夕夜的那段故事說得驚心動魄。

要不是楚桑就是這段經曆的主角,她自己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如蘇小美口中那般,舌戰群儒、以一敵百了。

“太好吃了,郡主當真是最聰慧的女子,便是草原的神女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拓跋樓羽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又吃了一口美味的麻辣燙,就開始對著楚桑大聲謳歌。

“郡主殿下萬歲!”蘇小美高舉拳頭,喊道。

“郡主萬歲!”

也不知是不是這昭華的酒與鮮卑大有差距,喝著不習慣,還是美酒貪杯過量飲,這拓跋樓羽竟然喝醉了,也跟著蘇小美大喊起來。

萬歲是用來形容帝王的,郡主隻能千歲。

這話要是叫人聽去,楚桑又得被彈劾一番。

酒過三巡,眾人也吃飽喝足打算回去,蘇小美對於拓跋樓羽頗為不舍,非常想跟著一起走。

但礙於他父親下的命令,這幾天必須在酒樓學經營,否則就打斷他的腿,隻能委屈巴巴地留在酒樓。

“你們一定要記得還來看我啊!”

蘇小美扒著柱子,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方手帕,不停地在手中搖甩,淚眼婆娑。

離開酒樓的拓跋樓羽被微風一吹,倒是清醒不少,不再胡言亂語,路也能走穩,就是身上的酒氣有點衝。

“樓羽王子,咱們回宮歇著吧?”

一想到他方才同蘇小美胡鬧的樣子,楚桑有點頭疼。

“無妨,我已經沒事了,帝京如此繁華的風景,當然要再看看。”

拓跋樓羽不停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我哥哥隻是跟蘇公子聊得頗為盡興而已,這點小酒還不至於讓他醉。”

狄麗拜爾對自家哥哥的酒量很有自信,雙手叉腰,很是得意。

剛才那樣還不算醉?

楚桑嘴角一抽,確認了半天拓跋樓羽真的沒事,才放心領著他在長街上轉轉。

帝京不乏來往的異域商販,可一下子出現一群高鼻深目的外邦人,還是格外引人矚目。

楚桑默默無視這些眼光,陪著兩兄妹逛了一會兒,走到長街中央忽見一個大擂台,擂台之下,人山人海。

“這是在做什麽?”拓跋樓羽來了興趣,鷹眼閃爍著奇妙的光輝。

隻見站在擂台上的人竟是朱榕,他手持一節長棍,三五下便把對手打得節節敗退,不停求饒。

緊接著一個飛身進攻,直接打掉對手的長棍。

“贏了!”朱榕高舉手中的長棍,意氣風發,聲音中都是喜悅。

緊接著又有一個挑戰者從看台裏走上擂台,對朱榕發起進攻。

“是擂台賽,帝京的武館為了招生,有時會舉辦一些擂台賽來吸引眼球。”

楚長淵耐心解釋道。

是了,方才被打敗的人和現如今站在擂台之上和朱榕搏鬥的人,穿的都是一樣的褐色麻布衫,想必就是武館師傅。

人家來招生,肯定是得顯示人家武館師傅的厲害,擂台賽得贏啊。

現如今被朱榕打得直叫娘,老臉都丟光了,還怎麽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