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若楚長鏡心裏沒有那麽惡毒的想法,也說不出口。

“你為什麽要給他找事兒,不會真為了爭皇位吧?”

楚桑一開始就打算扶他上位,也不反感他的這些小心思。

隻是好奇他怎麽忽然頓悟,從書裏最沒存在感的小透明,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倒不至於,我就是單純跟他有舊仇。”

楚長淵很是隨意地擺擺手,這話聽著有點半真半假。

“舊仇?”楚桑似乎又聽到了一個原書裏沒有的劇情。

“這個是秘密,以後再告訴你。”

楚長淵將自己的兩隻手揣到袖子裏,看起來像個滑稽的龜丞相。

“從前是我看走眼了,你也不是個小白花啊,又腹黑又茶的。”

過去楚桑總覺得奇怪,為什麽楚長淵明明很厲害但書裏卻一直說他無能,原來是一直在藏拙啊。

藏拙有什麽用?藏著藏著人都沒了,還不讓齊淮安當了皇帝?

楚桑回憶起最後楚長淵的死法就覺得無厘頭,齊淮安逼宮後,他的手下直接撞開宮門,殺進皇宮,而楚長淵那個時候已經封王有自己的府宅了,本來能躲過一劫。

但倒黴的他那天正好進宮看望皇帝,人還沒走進宣政殿,就被當時勢頭正盛的齊淮安領軍一刀砍下頭顱,還沒鬧明白什麽情況就跟這世界說再見。

後來那個領軍還被齊淮安嗬斥,不能傷及無辜之人性命。

呃……怎麽說呢,主角藏拙一般是為了有朝一日翻身憋大招,這男配配配配角藏著藏著,就真成無能廢柴了。

他要是一開始就跟楚長棣和楚長鏡正大光明搶皇位,倒也不至於最後的下場那麽冤。

“答應我,別藏了。”

楚桑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楚長淵的肩膀。

“嗯?”楚長淵歪頭,似乎沒理解楚桑在說什麽。

原本還以為他沒有奪嫡之心,打算慢慢培養,可如今看來他也是有想法的,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楚桑也不想藏著掖著。

“若你真有野心,咱們就一塊想想辦法,你看如何?”

楚桑幹脆低聲在他耳邊訴說想法。

“你願意幫我?”

楚長淵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錯愕。

先不說楚長棣是個庸才,根本沒法繼承大統,楚桑差點沒把他老娘搞廢後,就這緊張的關係,她扶持楚長棣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而楚長鏡是個虛偽精,幫他就等著事成之後,榨幹所有用價值,被一腳踢開。

可若是什麽都不做,齊淮安就得搞死她舅舅,謀反稱帝。

偏偏皇帝膝下子嗣稀薄,剩下的那些孩子牙都還沒長齊,爭什麽儲啊。

“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是楚桑要選楚長淵,而是她根本就選不了別人。

“父皇還年輕,時局變化莫測,年幼且出身高貴的四弟,未嚐不是一個好選擇。”

楚長淵轉了轉眼珠,居然還推脫起來。

嗬,那是你不知道齊淮安最多還有三年就要反了。

再等下去,準備一起歸西見佛祖吧。

“你就說跟不跟我吧。”楚桑以前沒發現楚長淵也是個墨跡人,半天沒個準話。

“長淵生來愚鈍,不敢窺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切還是等父皇定奪吧。”

楚長淵扯出一個溫和且有禮貌的微笑,衝著楚桑眨眨眼。

說胖還真喘上了。

楚桑白了一眼裝腔作勢的楚長淵,搞不懂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桑桑,咱們再聊下去,別人都要看過來了,快走吧。”

楚長淵拍了拍楚桑的肩膀,示意她四處巡視。

果不其然,一堆宮女太監瞅著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竊竊私語。

“別在這兒占我便宜啊,想占也得去沒人的地方。”

楚長淵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桑。

死腹黑,他隻怕早就看見了,現在才提醒楚桑。

楚桑趕緊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轉身往小道走,楚長淵見此趕緊快步追上去。

她不認路,東拐西拐的隻覺得越走越偏僻,身後人明明知道路卻隻跟著不提醒,這讓她很是幽怨。

怎麽,還得開口求求你?

還她心地善良、八麵玲瓏,照顧眾人情緒的三表哥。

正想著,楚桑竟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音。

她狐疑地看向楚長淵,發現他也有點懵,不覺停下步伐,屏氣凝神。

假山之內似乎傳來女子的嬌喘和布料摩擦的聲音,甚至還夾雜著男人的喘息聲。

“怎麽樣,我厲害嗎?”

略帶沙啞的男聲語氣中帶著些得意,引得那女子叫聲連連。

楚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撞見活春宮,尷尬的腳趾摳地,寄希望於楚長淵,用渴求的眼神拜托他帶自己逃離是非之地。

可楚長淵竟指了指不遠處的矮山,一臉“咱去看熱鬧吧”的表情。

有病啊,這有什麽好看!

楚桑白了一眼楚長淵,轉身就想走,可他居然直接搬起一塊假山上的石頭往地上扔去。

地麵頓時傳出聲響。

“誰在哪兒?”

那沙啞的男聲立刻警惕地喊道。

完蛋完蛋,要完蛋。

正當楚桑絕望之時,楚長淵一把攬過楚桑躲到了矮山後麵,看她的表情尤為得意。

不跟你一塊看,真就玩陰的啊。

楚桑忽然覺得好無語。

假山忽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嚇得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庭郎,有人嗎?”

那女子夾著嗓子,用嬌滴滴的聲音詢問著。

楚桑自認承受不來這嬌媚軟香,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隻是掉了塊石頭。”名叫“庭郎”的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語道。

“庭郎勢如破竹,撼地搖天,連假山都被你撞倒了。”

耳朵,我的耳朵!

楚桑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麽。

文人墨客要知道她這麽用成語,棺材蓋兒都得氣得壓不住。

楚長淵也沒想到話語這麽勁爆,一副吃癟的惡心樣。

果不其然那男子輕笑一聲,曖昧的聲音再次響起。

“柔昭儀今日是怎麽了,如此迫不及待?”

麵對女子送上門來的薄唇,男子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