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杜羽點了點頭。

難怪「開膛手傑克」如此難以追捕,原來他的真身是一個女性。

一個隻殺中年妓女的變態殺手,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中年婦。

杜羽和不知火明日香看著那地上駭人的屍體和麵無表情的莉齊,不由地背後發寒。

這是貨真價實的變態殺人犯,杜羽可是第一次見。但一旁的查達和拉姆拉卻像司空見慣一樣,表情泰然自若。

莉齊手中拿了一把手術刀,應當是從丈夫那裏偷來的,隻見她緩緩的把刀舉起來,衝著幾人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噢,我的女士。”查達把手舉了起來,裝作投降的樣子,“不要激動,隻是有生意和您談。”

“生意?我不明白。”隻看莉齊的表情,她仿佛完全不記得剛剛殺過人。

“這是您第一次殺人,不僅手法生疏,現場也留下了不少證據。”查達環視了一下這四周,說道,“再給我們五十便士,我們會幫您清理現場,讓警方調查不出您的存在。”

莉齊疑惑的打量著查達,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你為什麽要幫我?”

“很簡單,為了錢。”查達微微一笑,說道,“您是我的客人,我能在您身上掙到不少錢。如果報警的話,他們可不會給我錢。”

莉齊聽後明顯放下了防備,她緩緩的落下手臂,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給你錢,偵探小姐,以後如果發現我老公跟其他的女人有染,請一定要告訴我。”

查達點點頭:“當然,我們之前就說好了。”

莉齊拿出錢包,又掏出了幾枚硬幣交給查達,正準備要走,回頭說道:“偵探小姐,我已經在你身上花了超過一英鎊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當然。”查達笑著點點頭,目送莉齊離去了。

杜羽一愣,心說自己還真跟這個查達學到了點東西。

自己進入傳說的時候,也經常被人問起「你為什麽要幫我」這種問題,自己每次編的天花亂墜,甚至好幾次都挑明身份,就算如此,別人還是將信將疑。

以後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不妨直接跟對方說「我就純粹為了錢」,不僅簡單暴力,還更容易讓人相信。

他不禁覺得眼前的查達有點聰明,居然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好了,咱們開始行動吧。”查達說道。

“行動?”杜羽沒反應過來。

“清理案發現場。”查達低頭收拾起了地上莉齊剛才掉落的衣服碎片。

“呃……”杜羽有些無語,替變態殺人犯收拾凶殺案的案發現場,這聽起來真不是一個正常的工作,他隻能裝模作樣的在地上尋找著什麽,畢竟他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明日香和拉姆拉也一起檢查著地麵。

明日香膽子確實不小,她檢查完地麵以後就去翻動著屍體,數了數屍體上的傷口數,總共三十八刀。

“三十八刀?”查達揚了一下眉頭,趕忙翻動屍體仔細數了數,果然是三十八刀,“該死的,少了一刀。”

話罷,她從懷中抽出一把和莉齊一模一樣的手術刀,狠狠地刺在了屍體的大腿上,那屍體僅存不多的血液直接濺到了杜羽的臉上。

“我靠!”

杜羽趕忙往後跳了一步,臉上沾滿了鮮血,他從未想過人類的血液可以飛濺這麽遠,像一把鉚足了勁兒的水槍。

“你……”杜羽看著查達說道,“隻是少一刀而已,有這個必要嗎?”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查達麵無表情的說,“所有的記載都是三十九刀,如果少了一刀,肯定會造成影響。”

杜羽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擦幹淨了臉上的血液。

雖說是四個人一起,但真正在打掃現場的隻有查達一個人,她不僅撿起了地上的衣服碎片,還從死者的手裏拿走了一縷頭發,最後又擦去了牆上的手印。

做完了這一切,她還是覺得不妥,從地上撿起一個瓶子,朝屍體慢慢走了過去。

“喂!”杜羽覺得不妙,做什麽事需要用到瓶子?趕忙上去攔住了查達,“三十九刀都齊了,你還要做什麽?”

“先生,根據記載,瑪莎不但被殺死,還被「侵犯」了。”查達麵無表情的說。

侵……犯?

杜羽愣愣的看了看查達手上的髒瓶子,上麵沾滿汙漬還爬著蛆蟲:“你是真有點不太正常吧?你要用那個瓶子……虧你也是個女人,她人都已經死了,你能不能積點德?”

“正如你所說,先生,人都已經死了,我做什麽都沒關係。”

查達微笑了一下,想把杜羽推開,可杜羽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先生?你要阻撓我們國家的傳說進行嗎?”

“我的三觀真是有點受不了。”杜羽咬著牙,指了指查達手上那滿是蛆蟲的瓶子,“非要這麽做的話……你、你哪怕換個幹淨點的瓶子,她本來就是個無辜的人,死了還要……你難道沒有聽過「死者為大」嗎?”

“我隻聽過「利益最大」。”查達麵無表情的說。

杜羽心中有些無奈,剛才的「消息」是他幫忙賣出去的,換句話說,這個叫做瑪莎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己害死的。如今卻還要對屍體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這心中的芥蒂。

查達微微一揚眉頭,說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華夏操作員存心阻撓英倫傳說進行,使英倫利益蒙受巨大損失」嗎?”

“不。”杜羽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很明確,隻希望你能換一個幹淨點的瓶子而已。而且我還要聲明,「以下將要發生的阻攔事件,立場僅僅代表杜羽本人,與華夏無關」。”

“哼。”查達終於露出了一副輕蔑的表情,說道,“你本人怎麽能擔當的起這麽大的責任?你要和我動手嗎?”

查達一伸手,憑空摸出一把細長的西洋劍,杜羽也冷冷的看著她,如果對方真要動手,自己也絕對不會怕她。

傳說管理局裏的的彈幕已經刷滿了屏幕,對於這些仙家來說,自古以來他們所經受的教育從來不是「利益當先」,而是忠、孝、仁、義、禮、智、信。

“說的對,死者為大。”西王母緩緩歎了口氣,“這小子做得沒錯,他如果真的打傷那個英倫操作員,這個鍋我也替他背了。哀家也想問問亞瑟王,為何偌大的英倫非要靠一個殺人犯的故事來掙錢?”

眾仙家本來就對這英倫操作員的做法有些不滿,一聽到西王母這麽說,紛紛嘈雜起來,彈幕齊飛。

本來各有心思的眾多仙家,此時卻因為一個外國傳說而團結了起來。

看到劍拔弩張的二人,不知火明日香小聲在一旁說道:“兩位前輩,你們別吵了……我……我想到一件事情……”

二人都扭頭看向她,不知她在說什麽。

“那個……”不知火明日香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約翰醫生,不久之前剛剛去拜訪了這個瑪莎……所以……”

“哦?”杜羽一愣,知道了這姑娘的意思,轉頭對查達說道,“明日香說的對,這個瑪莎今天已經「營業」了,所以警方調查的話肯定有被侵犯的痕跡,你也不必多此一舉了吧?”

查達聽聞此言微微思索了一下,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西洋劍,說道:“先生們女士們,以後麻煩你們分清楚,這裏是我的地盤,我想對這些死者怎麽做是我自己的事情。”

“這話說的有點問題。”杜羽冷冷的說,“若是在你們國家,你想怎麽糾正你們的傳說我不管,但你既然來到了我們的地盤,口口聲聲說著要和我們進行「友好交流」,我們就有權利對提出自己的意見。”

查達沒說話,收起西洋劍,扭頭走了,拉姆拉也跟了上去。

“杜羽前輩……”不知火明日香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小聲說道,“咱們怎麽辦啊?”

“雖然我不想跟著這個女人,但她能推動傳說進行是個不爭的事實,咱們隻能和她一起行動了。”杜羽現在不禁對這個不知火明日香的看法有些改觀,雖然她經常語出驚人,但也能分得出是非。

幾個人跟著查達來到了一家旅店,不知是什麽原因,四個人隻開了一個房間。

坐到房間中,大家互相望著,畢竟都不是尋常人,晚上也不需要睡眠。

查達在這狹小的房間中點燃了一根香煙,靜靜的吸著。

房間瞬間煙霧彌漫,有些嗆人。

“查達前輩,你為什麽要成為「時間師」?”明日香問道。

查達吐出一口煙霧,看向明日香,說:“在我們國家,我不叫「時間師」,叫做「掌控者」。要問為什麽……為了錢吧。”

“為了錢?”杜羽有些疑惑,“難道你多次問莉齊要錢,並不是你糾正傳說的手法之一,而是你真的要賺錢嗎?”

“當然。”查達點點頭,“錢很重要,這些是我的小費。”

杜羽撓了撓頭,隻感覺文化差異太大了,剛剛還覺得這查達想出了「要錢」這招非常聰明,如今她卻說她真的是想要錢。

“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查達吸了口煙,又說,“若不是真的缺錢,誰又會願意做「掌控者」呢?”

“不是吧……”杜羽愣了愣,“我做「操作員」也不是為了錢啊。”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明日香,問道:“你是為了錢嗎?”

“我不是……”明日香搖搖頭,“我是為了「修行」才成為「時間師」的。”

“那我很羨慕你們。”查達歎了口氣,“如果我不能在傳說中,拿到比別的「掌控者」更多的錢,我就有可能被裁員。”

“哎?被裁員?!”杜羽一愣,心說不愧是資本主義國家,“難道你們的「傳說管理局」是私人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