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商量
一夜無話，敏芊雖然沒有忙活什麽， 但是這一天下來也是挺累的，還在被窩裏呢，就聽到外間裏顧母跟敏傑在說話。
顧母說：“你趕緊吃，這些錢拿著，中午的時候出去吃頓飯，要是有時間了， 看看有什麽可心的就買回來。”
敏傑說：“哎呀，娘，你給我錢做什麽啊，我又不用花錢，我填完了誌願接著就回來了，不用不用。”
楊秀芝在一邊說：“敏傑，你就拿著吧，窮家富路的，在外麵抬手就得花錢的。”
敏傑說：“那我拿著，我要是花不了回來再給你們你們可得拿著啊。”
敏芊貪戀被窩裏的溫度，不願意起來，敏和已經穿好了衣服了，看到敏芊睜開眼睛又閉上，說：“芊芊，快點起來吧，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進一些年畫回來趕集賣的嗎，這眼看著下一個大集又來了呢，咱們得抓緊了。”
敏芊聽敏和這麽說，這才想起自己曾經跟他商量著要趁著年前弄點外快的，趕緊一骨碌的爬起來，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服，正準備要疊被褥了，顧姥娘進來了，說：“你放著，你放著，你還不如這被褥沉呢，放著我來就好了，芊芊啊，外麵挺冷的，你怎麽不再睡一會了啊？”
敏芊說：“姥娘，我跟我小哥說好了，我們倆啊要拿著你給我們的錢當本錢，去進年畫回來趕集呢，我找人打聽了，去年買年畫的那個老爺爺是西邊陳家莊的，我們要去陳家莊看貨去。”
陳家莊離著周家村有十來裏地遠，顧姥娘聽了，驚訝的說：“哎喲，你們還有這個想法啊，不錯不錯，這個擺攤啊，最能鍛煉人了，你見了人得說話吧，既然你想要把自己的東西賣給人家，那你就得說人家愛聽的話，人家愛聽什麽話呢，那就得看你怎麽琢磨了，姥娘跟你說啊，這裏麵的道道多了去了。”
敏芊沒想到自己的姥娘竟然知道這麽多，也不著急去吃飯了，拉著姥娘的手，說：“姥娘，你快些跟我說說，都有什麽道道啊？”
顧姥娘說：“這三句話兩句話的怎麽能夠說的清楚呢，你跟你小哥怎麽想的就怎麽去做，這事情啊，沒做之前想的很多，做起來了，就不是想的那麽難了。”姥娘這是支持自己去擺攤呢，沒有因為兩個孩子年紀小就擋著攔著的，敏芊很是開心的對姥娘說：“姥娘，謝謝你支持我們，你放心，我跟我小哥掙了錢了，我們就給你還有三奶奶一人買一塊綢子布，讓你們做件綢子襖過年。”
姥娘聽敏芊這麽說，稀罕的捧著敏芊的臉，說：“好好好，姥娘啊就等著我們芊芊還有敏和給我們買綢子做襖子。”
顧母端著一盆子熱水進來，準備給敏芊洗臉，聽到自己的娘還有自己的閨女的對話，說：“娘啊， 也就是你信孩子們的話，這才幾歲啊就說要給你買綢子，還不知道你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敏芊說：“娘，我跟小哥要去陳家莊找那個畫年畫的老爺爺買年畫回來趕集，這樣不就能掙錢了嗎？”
顧母聽了，驚訝的看著敏芊，說：“賣年畫？你們倆錢都認識吧，會算賬嗎，就準備要去做買賣，這不是笑話呢嗎。”
敏芊說：“娘，你這不是瞧不起人嗎，我可跟你說啊，你小閨女我可不是一般人，別說是做個小買賣了，就是給我個大買賣，我也能做了，你信不信？”
顧母毫不猶豫的說：“我當然不信了，好了，趕緊過來洗臉，洗了臉該幹什麽幹什麽，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做呢。”
敏芊撅著嘴巴，對姥娘說：“姥娘，你看你娘，一點都不相信我。”
姥娘說：“你娘不信你姥娘信你，你放心，姥娘支持你。”
顧母說：“娘啊，你快別慣著倆孩子了，這去進貨不得本錢啊，人家還能拿著畫就讓你去賣啊，再說了，大集上那麽多人，倆孩子能看的過門來嗎，這要是被人偷了那麽一張兩張的，不都是錢啊。”
姥娘說：“慧德啊，孩子有想法你這個當娘的就得支持啊，這要是別人家的孩子，還沒有這個想法呢，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咱們家的孩子啊，比別人家的孩子厲害。”
顧母拉著敏芊過去，三把兩把的洗了臉，敏芊說：“娘，以後不用伺候我洗臉，我自己能洗了。”
顧母說：“你能洗了？你比那鍋台高多少啊，我還怕你舀水的時候掉到鍋裏去呢，芊芊啊，你們還小，那就跟小孩子一樣，該怎麽玩就怎麽玩，等你們長大了，就是不去掙錢，我也得攆著你們去掙錢的，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啊，咱們就得做什麽事情不是？”
敏敬這時候站在門框邊，對顧母說：“娘，芊芊跟敏和的想法挺好的， 我覺得這倒是個掙錢的好事呢，要不這樣把，我帶著他們倆做，這個你放心了吧？”
敏芊聽了，有大哥帶著做自然是好的，但是錢怎麽算呢？
敏芊說：“大哥，你帶著做好是好，可是本錢怎麽算，掙了錢咱們怎麽分呢？”
敏敬看到自己小妹精明的模樣，說：“咱們進貨的時候按照個人出錢的多少算，等到掙了錢啊，咱們也按照這個比例來分錢，你看怎麽樣？”
敏芊聽了，說：“好啊，不過，大哥，咱們可是說好了啊，到時候我跟我小哥也得跟著你們去趕集，既然你做了，那肯定不是隻在咱們村裏的大集上賣，咱們周圍還有好幾個大集呢，咱們都去支個攤，還有啊，既然你也要參與，咱們就得好好的合計合計，不能隻賣年畫，太單一了，品種多了，花樣多了，人家才會來咱們攤上買東西呢。”
大家都很驚訝的看著越說越興奮的敏芊，等敏芊說完了，姥娘笑著說：“哎呀，看著咱們芊芊的樣子啊，我就想起我小時候跟著家裏去擺攤的時候，這一晃啊，幾十年過去了，我真是沒想到啊，我還能有個對生意不學自通的孫女呢。”
敏芊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姥娘說：“姥娘，你們家當年的買賣可不小，我們這隻能算是小打小鬧的，不過姥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爭取再現當年你們家的輝煌。”
顧母說：“可不光是你老姥娘那邊是做生意的，你爺爺這邊也是做生意的，你三爺爺當年的時候帶著你三奶奶把生意都做到了長江那邊呢，要不是你三爺爺去的早，咱們顧家的，還不定能夠發展到什麽樣子呢。”
敏芊聽了，對顧母說：“娘啊，我這算得上是家學淵源了，以後這樣的事情啊，你可不能攔著啊，我們的血脈裏就帶著，你攔也是攔不住的。”
顧母說：“你呀，你，我這一句還沒有說完了呢，你看你，後麵就有這些在等著，我攔著還不是怕你出去了被人欺負吃了虧啊，有你大哥帶著我這就放心了。”
既然有敏敬的加入，那就得重新合計了，今天已經是臘月十一，臘月十二就是大集，敏敬說：“我明天要跟秀芝回娘家，今天呢我就先帶著芊芊跟敏和去陳家莊看看，先弄一些年畫回來，明天先去試試水，後天的時候呢，我就去地區，我聽說那邊有個很大的市場，專門賣年畫的，我想去那邊批一些年畫回來賣。”
敏芊聽了，說：“哎呀，趕緊吃飯趕緊吃飯，一定有人跟咱們有同樣的心思，我就怕那個老爺爺印的年畫不夠咱們進的。”
顧母說：“那你們趕緊吃飯，吃了飯就去看看去。”
外間的地上擺著一張木頭做的方桌，有四十來公分高，是敏敬跟程全義一起做的，吃飯的時候如果不願意在炕上吃，就可以在這張桌子上吃，這會桌子上麵放著幾個大碗，裏麵是昨天剩下的菜，楊秀芝跟顧母一起溫了溫，又做了玉米麵的稀飯，餾了昨天婚宴上剩下的饅頭，敏傑吃完了已經急匆匆的走了，顧母對楊秀芝說：“秀芝啊，咱們趕緊吃飯，待會啊我帶著你去你三奶奶家裏認認門。”
楊秀芝答應一聲，趕緊坐下吃飯。早飯是玉米麵的稀飯，餾的三合麵的饅頭，敏芊吃了半個饅頭，喝了一大碗粥，就吃了點鹹菜，顧母說：“剛才我給你姐炒了兩個雞蛋，她沒舍得都吃了，還給你們倆留了一點，你們趕緊分著吃了。”
敏芊擦了擦嘴巴，說：“娘，我都吃飽了，這雞蛋給我姥娘吃。”
顧姥娘聽了，說：“你還在長身體呢，得多吃點好的才行，就這兩筷子，趕緊跟你小哥分著吃了。”
敏和說：“姥娘，您就吃了吧，我跟芊芊這馬上就要掙錢了，到時候我們買很多雞蛋回來，早上咱們煮雞蛋炒雞蛋，一定要吃夠了。”
顧母 聽了，揶揄的說：“喲喲，看看，這錢都沒有掙來呢，這就開始想著怎麽花了啊，敏和，我可跟你們說啊，你們倆啊，就五塊錢的本錢，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也就是你們姥娘慣孩子，你們想要怎麽折騰都隨著你們倆，這五塊錢要是拿來買鹽，都夠買咱們吃半年的鹽了，你們倆可得好好的掂量掂量啊，別到時候雞飛蛋打的，回來哭鼻子。”
敏芊說：“聽聽，聽聽，咱娘這就是對我們沒一點的新人呐，娘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我跟我小哥啊，明天一定能來個開門紅。”
顧母說：“那行，我就等著看你們這開門紅啊，是怎麽個紅法了。”
顧姥娘笑眯眯的在一邊聽著，等到吃完了早飯，顧母帶著敏敬還有楊秀芝去了三奶奶家裏，顧姥娘悄悄的對敏芊說：“芊芊啊，你擎管著去折騰就行，姥娘啊，這些年攢了一點家底子呢，都拿來給你當底子，你想要怎麽折騰咱們就怎麽折騰，姥娘看現在啊，跟原來有些不一樣了，集上做小買賣的越來越多，咱們要是光站一邊看著，那錢啊就都被別人家賺了去了，你娘啊，前些年怕了，你不用跟你娘計較，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