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納妾

四貝勒的話令蘇淺蘭一喜,聽說有條件,趕忙追問:“什麽條件?”

四貝勒卻為難的對她歎了口氣:“為何你偏要打十四弟的主意換是別的兄弟,斷無難處,就十四弟……十四弟……”

“什麽意思?”蘇淺蘭疑惑的望著他,曆史上的多爾袞早期可是他最得力的幫手,南征北戰都是他給的機會,這兩人之間有沒有怨隙且不說,至少多爾袞能力為他所賞識是件明顯的事啊

四貝勒眉頭微皺:“他偏是大妃所生對他的婚事,大妃有做主的權利,要改變父汗的許婚,唯一能做到的,隻有她而已”

蘇淺蘭眨了眨眼睛,明白過來:“你……去找了大妃?”腦海裏卻又出現了那一幕花廳,大妃糾纏四貝勒的想象畫麵。

四貝勒麵上閃過不愉之色:“大妃倒是打的好主意藉此將她烏拉部的三位將領插進我正白旗來,哼我正白旗人才濟濟,忠誠不二,她就是插再多的人進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隻是……”

“隻是什麽?”蘇淺蘭關切的望著他,這是自己的丈夫,讓他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犧牲,她還是很心疼的可是布木布泰絕不能做妾,必須為妻,卻也是她的堅持,她隻希望,四貝勒的犧牲不必很大。

四貝勒粗糙的手指拂過她晶瑩如玉、細滑如瓷的麵頰,遲疑了片刻,才說:“大妃讓我納其一人的女兒為妾侍”

蘇淺蘭愕了半天:“這是……這是為什麽?”哪怕大妃打的主意是謀取正白旗的部分將領支持她兒子上位,那也說不通呀就算烏拉部那個將領原本是她的人,可要是四貝勒成了他女婿,他難道不會倒戈相向,最後徹底變成四貝勒的忠誠部下?

“想不明白?”四貝勒沒見到蘇淺蘭生氣,不覺暗鬆了一口氣,反揶揄起她來。蘇淺蘭睜著大眼睛,老實的搖了搖頭。

四貝勒無奈又寵溺的點了點她的嘴唇,悶聲幹咳:“爺的傻丫頭大妃這是暗布眼線,想要往爺的貝勒府安插耳目呢”

蘇淺蘭心頭好一陣抽搐,這不就是間諜?有這樣的間諜麽?把一個好好的黃花閨女給人家送上門去當妾侍?古人的思維,真是無法理解就不怕這原本來當間諜的女兒,最後成了人家的死忠?

四貝勒欣賞著她那腦袋微側、滿臉不可思議的嬌憨神態,低聲續道:“府裏但凡每進一名妾侍,都必須征得你這位嫡福晉的同意,也須得你來替爺看著她們,安排她們蘭兒,你看要不要答應?答應的話,這兩天人就該抬進來了,十四弟那邊,哈斯塔娜就會變成側福晉。”

蘇淺蘭隻覺得胸堵得難受,不管事先多少次提醒自己,這個丈夫是古人,而且是皇帝,將來必定少不了妃妾,可真到了眼前,哪怕知道對方會是間諜,四貝勒不可能會去愛上那人,她還是感覺異常難受。

“那就……抬進來吧”蘇淺蘭悶悶說完,將頭埋入四貝勒懷抱,再也不肯多說一句,為了布木布泰,她……忍了

感受到她的不開心,四貝勒卻禁不住的心歡喜,輕擁著她呢喃道:“按規矩,庶福晉進府,爺至少得在她屋裏歇三個晚上,可是你放心,她這輩子,也就這三個晚上能見到爺了”

“說起來,還得多謝你立的新規矩呢什麽不拘任何日子,爺想在哪歇著就在哪歇著——都是你這小狐狸想要爺天天陪著你,故意弄出來的陰謀,叫別的女人空歡喜的罷”

蘇淺蘭被他說穿心計,麵上熱,嘴裏不覺強辯:“什麽陰謀我是那樣的人麽?腿長在你身上,你愛往哪走,我怎麽拖得住”

四貝勒嗬嗬一笑:“行,你不是陰謀,是陽謀隨爺的心意,愛歇哪兒就歇哪兒,這新規矩,爺喜歡”

“嗯”蘇淺蘭難得聽他稱讚,心鬱悶消了不少,矜持一笑:“那還用說?自由的感覺,是個人都喜歡否則怎會有人說:不自由,毋寧死還有人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為了自由,命都可以不要,愛也可以犧牲呢”

她一得意就嘴溜多說了兩句,得不到四貝勒反應,驟然醒覺,她說的這些句子,當前時代可是沒有人知道的忙抬頭向四貝勒望去,正對上他亮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彩,在驚訝的凝望著她。

“你哪裏聽來的說辭,自由?究竟何謂自由?”四貝勒又像自語,又像提問,莫名望住了她。

“啊還是說說眼下吧”蘇淺蘭趕忙岔開話題:“大妃那裏,真的能保證,隻要這女人進門,哈斯塔娜就當不成嫡福晉?”

四貝勒自信點頭:“再借大妃幾顆膽子,她也不敢誑爺”

蘇淺蘭暗暗咬了咬下唇,不樂的問:“她叫什麽名字?多大?”

四貝勒頓了一下,才想起那個女人的名字:“嗯,她是那拉氏,叫……濟雅,英格布的女兒,比你小一歲,十六”

才十六蘇淺蘭明知道這年頭的女人都早婚,仍不禁鄙夷了一下這班摧殘的後金男人。

一想到自己才嫁給四貝勒不到三個月,他便要娶妾,並且還是在她的眼皮底下由她接過門來,蘇淺蘭又是一陣不快,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嘴裏泛酸地問:“你又有新歡了有沒有感覺像老鼠一樣快樂?”

四貝勒不以為然的哂然輕哼:“一個妾而已算什麽新歡”忽然注意到蘇淺蘭的用詞,不由問:“什麽叫做‘像老鼠一樣快樂’?”

“樂不可支,這吱不就是老鼠叫聲麽?還有樂不思蜀,有人把這蜀國的蜀當成了老鼠的鼠。”蘇淺蘭沒好氣的解釋。她和四貝勒都喜歡且精通漢,私下說話常用漢語,並不擔心他聽不懂。

四貝勒聽得忍俊不住:“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法,當真有趣不過你何必連她們的醋都要吃?正室嫡妻之外的女人,對男人而言跟玩物又有什麽區別,跟她們吃醋,你不怕自個兒掉價麽?”

蘇淺蘭並沒有否認自己在吃醋,仍蘊著一絲不快的道:“妾怎麽了?妾就不是人了麽?一旦你們男人喜歡了,寵妾滅妻的事還怕你們男人不會做得出來麽”

四貝勒暗叫一聲果然這樣神色一整,認真道:“蘭兒,你聽爺說爺跟別的男人不同,除你以外,爺不會對別的女人感興趣不管她們是人還是玩物,總而言之,爺答應你,就算不能為你守身如玉,也必會為你守心如玉爺這心之海洋,永遠隻屬於你一個”

守身如玉,守心如玉?蘇淺蘭怦然心動,不由抬起頭來,跟眼前的男人深深對視。雖說男人的誓言多半不可靠,隻能聽不能信,可當下的四貝勒,神情裏可沒有半分敷衍之意,有的,全是濃濃情意。

“我,暫且相信你吧”蘇淺蘭口唇翕動,好不容易才輕而又輕地吐出了一句話,若非四貝勒耳目靈敏過人,險些聽不清楚。

四貝勒一笑將她攬入了懷抱,在她耳邊假作委屈地道:“好了蘭兒,別不開心了爺還覺的委屈呢憑什麽要爺去侍候那些爺不喜歡的女人,就為了傳宗接代?爺要的,可不是她們的孩子,而是,你的孩子你什麽時候,才能給爺生個兒子?”

“我……我……”蘇淺蘭嚇得心跳猛然加劇,想起了姍丹自作主張買回來的該死的避孕草藥,她差一點就瞞著四貝勒去吃了。看他這份盼兒子的殷切期望,自己的行為若給他知道……

一個心虛,一個還身有公務,匆匆商定了納妾的事宜,四貝勒便再度離府去了汗宮,不到晚上不再回來。

蘇淺蘭有噓不守舍的回到屋裏,阿娜日便迎上前來,循例向她匯報了相關賬務的事,靜等候她的吩咐。蘇淺蘭苦笑著把四貝勒要納妾的事告訴了她,讓她去著手布置新房,準備迎接庶福晉。

出乎蘇淺蘭意料的是,阿娜日對此並沒有露出半分憤恨之意,隻是怔了一怔,便應命而去。反把蘇淺蘭弄得一呆,好半天才想明白這個時代的女人早都已經習慣了妻妾製度,男人納妾對她們來說跟男人買馬幾乎沒有什麽區別,隻要這男人依然愛重正室就是好男人了

過了一會,去給阿娜日幫忙布置新房的姍丹回來,向蘇淺蘭請示該派哪幾位府裏的嬤嬤和丫頭去侍候新納的庶福晉。

蘇淺蘭翻開闔府下人的花名冊,隨意挑了幾個嬤嬤和丫頭,便將冊子丟回給姍丹收好,看看身旁無人,忙小聲問:“那藥在哪?”

姍丹低聲答道:“奴婢收在自己房裏呢格格,您還是不要用了吧?奴婢實在害怕,貝勒爺現的話,奴婢準會沒命的”

“嗯”蘇淺蘭盤算著自己危險期這幾天恰好四貝勒納妾,按規矩至少得在庶福晉屋裏頭歇三個晚上,便點了點頭小聲吩咐:“好吧姍丹,你找個機會,悄悄把藥扔了別讓任何人現”

“是”姍丹大喜答應,如釋重負般偷偷舒了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