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憐盯著仙仙不停撲朔的長睫,心中冷笑連連。
這就被嚇住了?
膽兒可真小呢。
原來扶尚竟是喜愛這樣的嬌柔姑娘。
“你在說什麽?”仙仙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後,隻覺麵前這人心思深沉,竟能知曉如此多內幕,看來宇文府漏洞極大。
李憐上千一步,二人幾乎是臉貼著臉,彼此呼吸都在交錯,一股子旖旎花香撲麵而來,令仙仙不適皺眉。
“仙仙,你果真不知道嗎?”
仙仙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仙仙抿唇,忽的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這笑容愈發燦爛,帶著李憐看不透的幽暗。
想套話?
仙仙深呼吸。
好歹也是來了大周這麽久的人了,怎麽能輕易被你一個古代人洗|腦?
李憐眯眼:“仙仙,你或許還不知,這可是卿欲閣新近研發的毒藥,我隻是擔心你用錯了路子,反倒招惹來一身災禍。”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倒是真摯友好,就是表情透露出的不明意味叫人瞧了難受。
仙仙溫柔一笑,坦然接下了話:“雖然我並不知曉你究竟在說什麽,但也多謝你的提醒。”
從李憐的閨房中出來,仙仙的表情是一貫的坦然若之。
便是叫墨墨和白白瞧了,也並不明白,她們二人在裏頭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對仙仙來說她得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原來原主前世得到的毒藥竟是出自三王爺屬下之手,看來三王爺的野心在前世便已初見端倪了。
隻是可惜,為何她們在前世竟沒有發覺三王爺此人有如此大的本領。
像卿欲閣、武征閣還有如今已知曉的秀麗閣,都是原主她們在前世不曾接觸到的新東西。
三人回到宇文府後,梧桐院中,靜謐花香冉冉散開,氤氳了整個閨房。
墨墨和白白聽了仙仙方才的遭遇,都有些震驚。
白白撓頭:“這麽說李憐雖然被派到了這民間小食做廚娘,但是她的消息網還是很強大的,甚至在扶尚那兒依舊有一席之地。”
墨墨的重點在於:“這麽說宇文府內,監視宇文大人以及他後府女眷的大有人在,當初能將仙仙你默不作聲送到道觀,恐怕也有卿欲閣的功勞吧?”
仙仙眼神閃了閃:“原主在前世,暗中就已經得到扶公子的照拂了?”
是這樣子嗎?
白白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畢竟這也是扶公子一上來就對我們幫助良多的感慨……
像第一次見麵便救下我們,還有後來的護送我們平安到達目的地,已經幫我們各種找房子啊、裝修啊、搞合作啊等等,如果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別的因素……估計就是親情了。”
仙仙被她腦洞之大逗樂:“哪來的親情啊?難不成我們還有同父異母的關係在?”
全天下的有情人其實都是兄妹?阿這……
墨墨嘻嘻一笑:“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萬一他是宇文大人在外的私生子呢?
仙仙你會擔心嗎?萬一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咋整啊?就算你是一個穿越來的,但是血緣關係上就不允許吧?”
仙仙被她倆整的,瞬間忘了方才被李憐套話的鬱悶,揚起秀拳就要捶她倆。
“能不能別這麽討厭啊?怎麽可能呢?我同扶尚哪有一絲半點相似之處?”
墨墨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都長得好看啊!養眼。”
……
周甲死因至今無著落。
但卿欲閣的情報一向是拔尖兒的。
因此扶尚在李憐之後,很快便得知了周甲之死的真正原因。
遠離京城兩千裏的駐地寺廟,扶尚接過下屬來報,擰眉迅速飛掃一眼,隨後將來信湊近蠟燭,瞬間燃成了灰燼。
“去告訴李憐,別亂說話。”
“是。”
屬下很快離開,可惜到達京城時,李憐已經說完了。
但她仍是麵不改色笑容滿麵,致禮道:“請頭兒放心,憐兒辦事必定叫頭兒滿意,可千萬別惱了憐兒,畢竟憐兒的心一直都在頭兒一個人身上呢。”
屬下冷著臉點頭,轉身走了。
李憐倚著木門,同廣姝一般的姿勢,妖嬈嫵媚,抬手動作間盡是風情。
然多是混跡煙花之地,她的嫵媚色,多沾染了俗氣。
李憐歎息收回目光。
怎麽她就那麽好命呢?
“頭兒,您可放心吧,嬌嬌人兒,內裏可是硬骨氣的。”
這番,扶尚的一封書信,很快秘密來到了仙仙的梧桐院。
三人迅速瀏覽了一遍,這才感慨卿欲閣辦事效率之高有多麽驚人。
信上除了對仙仙的直男式思念,剩餘的唯有幾個磅礴大字:“大之事,已解決,勿念。”
“大”,自然指的是大王爺周甲了。
“難道扶尚已經幫我們解決後顧之憂了?他難道開棺那啥了?”墨墨瞪眼,解決?他到底咋解決的呀?這也沒寫清楚呀。
白白幻想了一下那個場麵,整個人激靈了一番:“哎呀媽呀,不會吧?這也怪滲人的,果然是扶尚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仙仙搖頭:“或許早在周甲死後不久,就已經被人發現端倪了,隻是卿欲閣安插在宮裏頭的探子動作快,早早地便解決了吧。”
墨墨和白白點頭,許是這樣吧。
要不然宮裏那麽多太醫,怎可能一個都沒查出來蛛絲馬跡?
央皇帝和藏姬是徹底陷入了自閉之中。
大兒子沒了,其餘虎視眈眈的大臣更為囂張了。
甚至還有大臣趁著皇帝還在病中,無力思索繼承人是誰。
竟明目張膽地遞帖子,說皇子好話,指名道姓要皇帝立哪位皇子為太子。
皇上早日立太子,鞏固國之根本,還請皇上盡早定奪才是。
皇上看了帖子後,直接吐血混了過去。
太醫院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皇上定奪啥了?他恨不得讓四個兒子平分江山,誰也不偏袒吧。”墨墨嗑著瓜子,真是沒到她們仨大難臨頭的時候,她們都盡量多過一天瀟灑日子的。”
白白吐了吐瓜子皮:“呸——誰知道呢?對了,墨墨,現在隻有三個了。”
墨墨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老是忘記,咱們已經報了一個仇了哈。”
白白心中警鈴大作,瞪眼道:“不是吧墨墨,你提醒到我了,下一個不會該輪到我了吧?”
烏鴉嘴果然是說什麽來什麽。
夏季雨來得急促又迅猛。
三人正在院中閑聊吃茶點,雨點瞬間就淅淅瀝瀝砸了下來,將三人澆成了落湯雞,仙仙驚叫著:“快點兒回屋裏呀。”
墨墨和白白收拾都沒來得及,眨眼就看不清雨中的彼此,三人相互扶持著奔入閨房,還沒來得及退下衣服,門外雨幕之中,黑糊糊的人影湊了上來。
丫鬟焦急叩門道:“小姐,來信兒了。”
“牛夫人壽辰,請大小姐過門一敘。”貼身丫鬟念完信件,總結完便退下了。
墨墨看得不解:“這個牛夫人是誰呀?她從前跟你的關係很好嗎?為什麽不直接邀請你的母親,而是上門來邀請你呢?
不會是那種打著名義過壽辰,事實上是相看你跟他兒子吧?這可不行啊,這不能去呀。”
墨墨和白白的腦補能力已經進行到高端地界。
白白也急忙點頭:“現在這種世家夫人打著辦宴會,實則相看的名頭可多了,前幾天我還收到了一個什麽京中五品官員夫人的帖子,讓我去她家賞花呢。
我尋思我也沒透露我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呀,她怎麽會單單隻邀請我呢?後來我一打聽,我才知道原來他有個傻兒子,日常見我跟你走的近,想拐著法子的同我好呢!”
白白說著就“呸”一下:“我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嗎?五品官員我能看得上他?好家夥,我自個兒掙錢我不香嗎?”
仙仙一笑:“看你們倆這怎麽就腦補出來這麽多東西了,牛夫人隻是請我一去,也沒說究竟要做啥,可能那裏還有別的隱情吧。”
就是這別的隱情才令人擔心著急呢。
她們來了大周,都出過多少意外狀況了。
仙仙先是稟明了母親,自己要出府去。
宇文夫人本人是去不的。
一聽這消息,原本在病中的宇文夫人,眨眨眼睛同意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瞧起來精神好了不少。
“牛夫人呀,去吧,你還記得她家在哪兒嗎?叫小魚陪著你去吧,別迷了路……對了,什麽時候回來呀?”宇文夫人聲音緩慢,口中似乎含著苦澀,說話時秀眉總是蹙起。
仙仙一一回答:“應是午後便能回來,她隻是邀請我去她家裏喝茶賞花,具體的我也不知究竟有何事,畢竟生辰還沒到,女兒還得回去準備一份賀禮。”
宇文夫人聽了點頭:“好,母親知道了,你準備的賀禮她不一定會喜歡,我記著我盒子裏還有一件珊瑚寶串,十分適合她。牛夫人長得白嫩,珊瑚襯她膚色,你去叫小菊拿來,一並帶過去贈予牛夫人吧,就當是我提前給她賀壽了,我這身子骨不好同她多交往來訪,你既然是我女兒,便多替我盡孝吧。”
盡孝?
“母親為何這麽說?如何是盡孝的說法呢?女兒不解,還請母親言明。”
宇文夫人隻是歎息著搖頭,說:“你去一趟,回來了便知曉了,我累了,快去吧,別叫人家等久了。”
仙仙點頭,乖巧行禮告退。
三人拿著東西出發,坐進了轎子裏。
墨墨和白白實在是無聊,便掀起轎簾四處張望,突的眼神一亮。
“仙仙你快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