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之牧狼 第六集 公主阿茹娜

第六集公主阿茹娜

托郭齊放下羊腿,居然就撩起自己的衣袍下擺擦擦手,站起身來,嗬嗬笑著說:“能跟方將軍切磋,托郭齊求之不得!隻是不知將軍想如何切磋?”

慕軒拱手說:“慕軒托大,想在一箭之地處,以刀接少師的箭。。”

一箭之地處,以刀接箭?眾人大多暗自冷笑,別以為一箭之地就安全了,托郭齊的弓,可是遠遠強於常人的硬弓的,他射出的箭,自然也就比尋常人要遠得多,別說一箭之地,就算是兩箭之地,也未必保得住性命!

慕軒當然不想占托郭齊的便宜,他接過烏力吉遞給他的連鞘戰刀,隻走出了三十步,站定身形,向著托郭齊抱拳拱手高聲說:“少師請出箭!”

托郭齊並不矯情,命人取來弓箭,弓在手,箭上弦,森森狼牙,閃著寒光,對準了三十步外的慕軒,這點距離,對方要想用刀磕飛他的箭,真是千難萬難,所以,托郭齊在猶豫,要不要趁這機會將對方置之死地呢?這麽好的機會,該不該放過?可是,無命將軍方無銘豈是易於之輩,會這麽傻的自尋死路?莫非,他真的有這種過人之能?或者,他別有所圖?

他心裏猶疑,手卻沒有半絲的顫抖與偏差,他忽然高喝一聲:“將軍小心,箭來了!”弓弦一聲顫鳴,狼牙箭挾著尖銳的嘯聲射向慕軒,三十步,隻是轉瞬之間,雖然是黑夜中,但熊熊篝火映照之下,旁觀眾人看得清清楚楚,眼前隻見一線黑影一閃,一瞬間就到了慕軒眼前,而慕軒此刻,手中的戰刀還沒有出鞘——

“啊——”“哦——”,驚呼聲四起,眼見那個狂妄自大的無命將軍將血濺當場——

“咦——”“呀——”,驚呼聲再起,卻是因為電光火石之間,那個狂妄的漢人竟然戰刀出鞘,迎著利箭輕輕一撥,已經接近麵門兩尺內的狼牙箭居然被他撥離了原先的方向,釘在了他身後四尺外的地上,箭矢入地足有半尺——看樣子,那個漢人絕不是輕輕一撥呀!而且,他拔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讓人覺著他早就已經拔刀出鞘,在等著撥打箭矢一般。

“嗖嗖”聲響,兩枝狼牙箭又到了眼前,直奔慕軒咽喉跟心髒,他戰刀上下疾點,兩枝利箭竟然像被粘在刀身上一般,隨著戰刀上下飛舞旋轉,而後,輕輕落在他的腳邊。。

“咦——”,眾人再次驚呼,話音未落,“嗖”一聲響,三枝狼牙箭成一線直襲而來,眾人於是接著驚呼一聲:“啊——”

這是托郭齊最為得意的箭法,三枝箭明明有先後之分,卻是一氣嗬成,接踵而至,它有個名字叫“一線生天”,意思是利箭所指的敵人在這三箭之下隻有一線生存的機會,而事實上,托郭齊這招“一線生天”下,還從沒有誰能把握住這一線生存的機會,最近的一個枉死者,是亦思馬因麾下一個縱橫沙場、有萬夫不當之勇的萬戶長。

慕軒親身經曆,才感知到這“一線生天”的厲害之處,他揮刀將第一枝箭磕得往上飛,右臂被震得有些發麻,而第二枝箭已經到了麵前,他戰刀向左揮,箭被他撥到了一邊,但他明顯覺得這枝箭上的力道比方才那枝更大,右臂麻麻的還沒醒過神來,第三枝箭就到了——

“哈!”慕軒大喝一聲,雙臂握刀自上而下劈下來,“叮”一聲脆鳴,箭頭被磕飛,“嗤”一聲長嘶,箭杆被他的刀劈成了兩半,整整齊齊的落在地上,那兩半箭杆,比最好的木匠繩量鋸分之後的還要均勻,一時之間,“啊”“咦”聲四起,這種刀法,實在是太驚人了!

慕軒其實也是暗自心驚,他的雙臂此刻都是麻麻的,要是托郭齊再來這麽一招,自己隻能躲開了,幸好,托郭齊已經將弓箭交給了身邊的少濟格,大步過來,哈哈笑著向慕軒拱手說:“將軍刀法如神,托郭齊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慕軒當然不知道,托郭齊用“一線生天”這一招也是非常勞神費力的,使這一招之後,也就成了強弩之末,根本沒有力氣再使第二次,他隻當是托郭齊箭下留情,頓時覺得這個蒙古漢子是真正的英雄,行事光明磊落,可敬可佩呀!

兩人一時之間惺惺相惜,方才肅殺緊張的氣氛轉眼之間就成了其樂融融,四下的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當然,也有人暗自喟歎:大好機會,白白浪費了!

“你真厲害呀!”就在慕軒與托郭齊惺惺相惜之時,三個孩子突然跑到了慕軒身邊,他們看看地上的箭杆,又看著一手緊握連鞘戰刀的慕軒,非常真誠的說,慕軒不認識這一大兩小三個孩子,但周圍的人都認識,大幾歲的正是蒙根其其格和哈斯巴根的孩子森紮,小的兩個自然是達延汗和徹辰夫人的雙胞胎兒子圖魯和烏魯斯,他們仰著小腦袋,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慕軒,那樣子,雖然充滿童稚,但絕對沒有半絲雜質。。

慕軒笑笑,對三個小家夥說:“多謝誇獎!”看那個大的孩子虎頭虎腦的,眼眸中有種似曾相識的神采,他一時有些感慨,竟然鬼使神差的將掌中的戰刀捧了起來遞過去,說:“小兄弟,這個送給你做禮物吧!”

森紮先是一愣,而後小臉興奮得通紅,他伸出小手捧著戰刀,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了,一旁的圖魯看得眼熱,卻沒開口,烏魯斯伸著小手一個勁的說:“我呢,我的禮物呢?”

軒一笑,彎腰從自己綁腿上拔出兩柄匕首,一人一把,說:“別急,都有,都有!”

圖魯跟烏魯斯兩兄弟都眉開眼笑,拔出手中的匕首,看著那閃著寒光的鋒利刀刃毫無怯意,將匕首翻來覆去看著,一臉新奇的神色。

“圖魯和烏魯斯得將軍厚賜,我夫婦倆深表感謝!”徹辰夫人起身向慕軒致謝,那邊蒙根其其格也起身表示感謝,在她們看來,能夠得到名動草原的“血狼軍”無命將軍贈予的戰刀,那就意味著自己的孩子終將出人頭地,馳騁草原。

慕軒得托郭齊提醒,才知道這三個孩子跟她們的關係,連稱唐突,可恰恰因為這樣,徹辰夫人和蒙根其其格這兩個做娘親的女人才更加覺得他贈刀是讓人非常驚喜的舉動,兩人向慕軒敬了一杯馬奶酒才算作罷。

賓主重新入座,大家舉杯暢飲,慕軒覺得先前尚存的那點敵意似乎淡了許多,暗自高興,看來,自己主動向托郭齊挑戰的策略成功了。

隻是,他似乎高興得有點早,一直跟梅兒、吉布楚和緊張關注著慕軒一舉一動的琪琪可忽然盈盈起身,手舉著酒杯,嫋嫋婷婷轉到慕軒桌前,微微彎腰,向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麽,慕軒沒聽清,隻好微微傾過身去,輕聲問:“你說什麽?”

琪琪可也傾過身來,說一句:“別怪我!”

慕軒一愣:我為什麽要怪你?

念頭一閃而過,他還沒想到什麽,卻見琪琪可抬手將一直蒙著的麵紗揭了下來,他立時看到了一張眉目如畫、宜喜宜嗔、棱角分明、充滿異域風情的少女嬌靨,頓時一呆,琪琪可嫣然一笑,忽然直起身來,徑自走向高台,在台前盈盈拜倒,口稱:“瓦剌亦不剌部阿茹娜拜見韃靼大汗與徹辰夫人!”

這位與無命將軍同行的神秘蒙麵女子,忽然自揭麵紗,露出絕美麵容,走向高台,拜倒在地,眾人不由自主都停下酒杯,安靜下來,看著她,等聽她說是亦不剌部的阿茹娜,幾位知道其事的韃靼重臣不由變了臉色,目光刷的投向慕軒那邊,眼神中滿是憤慨之色。

慕軒聽她自報家門,她居然就是亦不剌的妹子阿茹娜,當真是吃了一驚,他立時想到,她忽然對著自己取下麵紗,而後向達延汗承認身份,這其中必定有什麽深意,她說別怪她,難道她這麽做想不利於自己?

心念電轉中,他居然想到,《天龍八部》中的木婉清一直蒙著麵紗,危急關頭揭開麵紗讓段譽看了她的麵容,她以此表示將終身托付給了段譽,難道,眼前這個阿茹娜也是這個意思?隻是,如果你真是將終身托付給我,為何要選現在這個時候?你這麽做,好像是給我製造麻煩啊?

這麽一想,他覺得她那句“別怪我”就師出有名了,她難道想借達延汗之手除掉我,所以故意趁機激起達延汗的殺機?

——這話怎麽說?

——唉,達延汗不是向她求過親麽?她故意當著達延汗和眾人的麵向慕軒示好,豈不是故意羞辱達延汗:“我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才拒絕你這個韃靼大汗的!”別說達延汗這個蒙古大汗忍不下這口惡氣,就算他忍下了,他手下這些臣子能忍得下去麽?這出借刀殺人之計,可真是高明呀!

高台上的達延汗神色果然一怔,而後擰起了雙眉,看看台下這個絕色女子,淡淡的說:“原來是阿茹娜公主,公主光臨,我等有失遠迎啊!公主快快請起!”阿茹娜的祖父是自稱“天聖可汗”的也先,父親阿馬赤桑率部擊敗劄尼伯汗和克烈汗,侵入察合台汗國,又打敗了羽奴思汗,他雖未自立為汗,但地位絕對不下於羽奴思汗之流,而她的母親是蒙兀兒斯坦國王崴思汗的妹妹馬黑圖木?哈尼木公主,所以,阿茹娜這個公主還是實至名歸的。

“謝大汗!”阿茹娜起身,將酒杯舉起,“阿茹娜粗陋之姿,蒙大汗不棄,差人求親,隻是阿茹娜自知性情頑劣,難合汗廷規矩,所以誠惶誠恐,不敢接受大汗恩寵,今特隨夫君慕軒前來向大汗請罪,還望大汗既往不咎,寬恕阿茹娜!”

“嘭!”達延汗將掌中的金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頓,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大步走下高台,自顧自直奔汗殿而去,徹辰夫人一愣之後,也重重的哼一聲,起身回汗殿。

阿茹娜呆立當場,臉色陰晴難定,而在場的眾人都呆住了,慕軒他們更是臉色凝重,尤其梅兒臉色慘白,瞪著高台前的阿茹娜,心裏翻江倒海一般的翻騰開了:這個琪琪可就是夫君原本要去求親的阿茹娜?她當眾揭開麵紗讓慕軒看她的臉,依她之前所說的話,豈不是說她已經選定慕軒做她的男人?可是,她不是說她要找一個一生一世隻有她一個娘子的男人的嗎?為什麽她又選定了我的夫君?而且是在這種場合表明心跡,她這到底是在幫慕軒還是害我夫君?

她心亂如麻,慌亂得很,慕軒的臉色反倒漸漸平靜下來,他看著轉首望過來的阿茹娜,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斷了別人的念想,她也真是夠辛苦的!

少濟格半掩在父親身後,貪婪的看著阿茹娜的絕美姿容,眼神閃爍,嘴角含笑,顯然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而火篩不時的在看天色,神情之間,帶著幾分迫不及待的焦慮。

就在汗殿眾人陷入種種情緒之中時,孤獨的哈斯巴根正在自己的帳中掙紮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