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與腦瘤賽跑
不過慕軒並沒能一下子到達真正的目的地,因為對方在他到達指定地點前又發來短信,讓他去另外一個地方,慕軒隨即明白對方這是故意讓他繞彎子,他也就耐下心來按照對方要求東奔又西走,直到晚上七點十分,他才來到西郊五十多裏外的一個僻靜之地,這裏有一片破敗的廠房,慕軒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到廠房外,出租車司機早在慕軒在路口下車後就開車離開了。
夜sè中,廠房最中間的一處閃著燈光,慕軒借助夜sè悄悄摸過去,到近前才發現那裏亮著的隻是一盞營地燈,四下裏都沒有人當然,很可能對方躲在暗處,想趁機偷襲他。
慕軒想了想,站起身來,背靠著牆衝四下喊:“各位,出來吧!你們手裏沒有人質,再不出來,我可就不陪你們玩了!”
話音落下大概十秒鍾,從四下裏冒出來一些人,慕軒暗暗一數,對方有八人,將他的退路都封死了,借著裏麵透出的燈光,他看清這些人都戴著一副護眼鏡,但慕軒知道那肯定是夜視鏡,自己方才自以為在黑暗中所做的一切恐怕都在對方注視之下。?..
“你們誰是老大?”慕軒環視眾人,非常鎮定的問。
“你怎麽知道我們手裏沒有人質?”一個離慕軒最遠的高大黑影問,他的聲音有些奇怪,顯然是用了某種改變聲音的儀器。
慕軒似乎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擔心,居然還有心情給對方答疑解惑:“要是你們手裏有人質,肯定會拿她貼身的東西證明她在你們手裏,而且根本不用讓我繞這麽多冤枉路。你之所以讓我在路上繞來繞去,無非是想讓我疲憊不堪外加心情煩躁,等我來到這裏,你們就可以輕輕鬆鬆把我解決掉了。這個地方這麽偏僻,又這麽空曠,像我這樣的埋上十個八個恐怕也不會有人發現至少短期之內不會。”
“啪啪啪”,那人拍著手。很真誠的讚一句:“有你這樣的對手。真讓人感到可怕,不過,今晚你必須被埋在某個地方!”
慕軒一攤雙手,說:“我盡量不讓你失望吧,孔先生!金尚承一定等著你的好消息吧?”
對方當然是孔軍嚴顯然一愣神,而慕軒就在這一刻行動了,他突然穿窗進了廠房。伏地一滾,將那盞營地燈抓在手中,關燈、甩燈、伏地、翻滾、拔刀、攻擊,一係列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對方有一半人還在因為突然的黑暗而愣神、另外有兩個則忙著躲那盞突然飛來的燈時,已經有一人捂著心髒位置倒地。指縫中鮮血汩汩而出,他眼看是活不成了。
“散開!”孔軍嚴吼一聲,身形伏地,滾出去足有兩米,將夜視鏡摘下遠遠的扔出去,而後趴在地上聽聲息他們戴的夜視鏡隻是微光夜視鏡,這種夜視鏡最多就是把微弱的光芒放大些,一旦完全沒有光。他們戴著這東西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在一片漆黑之中。孔軍嚴逼迫自己趕緊適應,他一向覺得自己的目力不錯。所以,很快,他就模模糊糊看清了周圍發生的一切。
這次,他jīng心挑選了七名強手,但比起原慕軒這個敵人,這些助手顯然還是弱了些,他們在最初的黑暗中驚疑不定,結果在短短的七秒鍾內就損失了兩人;而在孔軍嚴的提醒之下,餘下的五人急著散開,但還是讓慕軒有了可趁之機,他如影隨形的跟上了第三個倒黴蛋,可憐對方矮身急退,正蹲在一台廢棄的車床後暗自慶幸自己反應敏捷、動作迅速呢,慕軒的一隻手就往他嘴巴捂去了……
眼看著第四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倒下,顯然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了,孔軍嚴才敢確定,另外那個黑影正是原慕軒,看他在黑暗中遊刃有餘的樣子,孔軍嚴心中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這個原慕軒顯然有非常好的實戰經驗,可是,看他年紀,他不可能參加過什麽戰事啊!他從哪裏得到這樣的實戰經驗的呢?要知道,這種你死我活時的殺伐決斷能力,絕對不是參加什麽演習能夠練得出來的,那必定是真正殺過人之後才能擁有的,難道,這個原慕軒曾經殺過人?他難道是什麽秘密組織裏出來的?還是當過雇傭兵?可是,已知的資料裏沒有這方麵的任何信息呀!
應該說,孔軍嚴的眼光還是很毒的,慕軒確實是在實戰中才擁有這些本領的,不過,那並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老徐安排的實戰訓練中,他的對手中有人,但他沒有殺過人,隻是殺過野犬和狼。
當初,老徐覺得他的入伍很不尋常,出於好意,特意帶他去一個地方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殘酷訓練,那一個月,是讓慕軒至今想起來都要一身冷汗的噩夢般的rì子,用“九死一生”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什麽叫水裏來、火裏去,什麽叫猛獸環伺,什麽叫與狼共舞等等,那一個月中都親身感受過了。
那種rì子,要是有的選擇,慕軒絕對不會再選第二次,不過,也正是那一個月,讓慕軒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如果說之前的十多年他朝夕不斷的練習讓他有了很不錯的本領,那麽,那一個月之後,他擁有的是足夠他避開這世上絕大多數危險的強悍身手。
眼前這八個敵人,既然是引誘自己前來送死的,那慕軒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那一個月讓他得到的最大收獲就是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還別說,孔軍嚴不但看人的眼光毒,挑人的眼光也不錯,慕軒最後解決掉的兩個有些紮手,雖然算是有驚無險,但是他胳膊上和腹部也都挨了一刀,幸好都隻是劃過而不是刺中,流了點血,但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慕軒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十二分的戰鬥狀態,因為,眼下最大的敵人是孔軍嚴,而且,這個敵人必定是最麻煩的!
不過。慕軒並不想在這裏跟孔軍嚴決一死戰。這裏倒著七具屍體,他可不想留下來為收拾命案現場而費神費力,這些“善後事宜”,就都留給孔軍嚴做吧!反正,從今天開始,金尚承、孔軍嚴都會成為他嚴防死守的死敵。
在一連串的磚頭石塊的打擊下,孔軍嚴不得不連滾帶爬躲避開去。等他終於喘一口氣準備反擊的時候,才發現四下裏靜寂得瘮人,他極力張大眼睛,四下裏查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能夠確定,那個可怕的敵人已經非常“可恥”的跑路了!
當然。孔軍嚴並不覺得原慕軒跑路是可恥的,反倒覺得這個敵人真是可愛,要不是他自動消失了,孔軍嚴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他的進攻,因為,他的自信心已經被倒下的七個同伴一起帶走了,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回去養老了像這樣的敵人。他後半輩子再也不想遇見了。之前其實他也提醒過金尚承不要跟原慕軒鬥得太深,因為這個年輕人有種讓人無法輕視的威脅力。可是金尚承始終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也根本沒把原慕軒當成對手!
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這些人的爭鬥,我就不去摻和了。這是孔軍嚴好不容易收拾好命案現場、一身透濕離開舊廠房時最真實的想法,他很快消失在夜sè中,高大的身影在暗夜中顯得很是落寞。
慕軒可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出手讓孔軍嚴萌生了退意,他稍微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走了七八裏路,才好不容易攔了輛車回到市裏。
他先打電話給老徐,老徐告訴他,張冠、李戴去學院看了,嫣菲上午一直在學院,不過中午金尚承和曾嘉樂一起去找過她,他們一起去外麵的大飯館吃飯,烏茗娟也一起去了,而後嫣菲沒有回學院,曾嘉樂帶她回家去了,烏茗娟也去了曾家,金尚承獨自開車走了。
慕軒將自己的狀況詳細說了一下,而後麻煩老徐告訴張冠、李戴這幾天幫忙照看著曾家,而後他打電話給嫣菲,電話通著,可是嫣菲就是不接,他就發了個短信:老婆,明天中午一塊吃飯。
他回家查看自己的傷口,腹部那一刀劃得深些,肌肉有些翻卷,他拿酒jīng棉消了毒,塗了些雲南白藥,重新包紮了一下,這才睡了。
第二天早晨不知幾點,他醒了,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還覺得臉上發燙,他拿了個溫度計量量體溫,居然超過三十九度了,他強撐著下了碗熱湯麵,連湯帶麵都下了肚,之後又鑽進被窩,準備捂身汗出來。
他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聽到手機響,摁了之後聽到有人在那邊問:“在哪呢?”
“在家睡覺呢!”他毫不猶豫地回答,而後就聽到對方冷哼一聲,電話就掛掉了。
他接著睡,不知過了多久,猛然坐了起來,他想起來了,剛才打電話過來的應該是嫣菲,自己不是約了她吃飯的嗎?他趕緊打電話過去,但那邊已經關機了。
他決定過去找嫣菲,穿上衣服出了門,坐上出租車,他才發現自己還是暈得厲害,渾身覺得冷,強撐著到學院,好不容易找到了烏茗娟,卻被告知嫣菲已經又請假回家了,他原想著去曾家,路上實在撐不住了,讓司機掉頭去二院,一客不煩二主,還是找梁欣然看看是怎麽回事,會不會影響幾天後的手術。
就那麽巧,在門口碰到了米沁歆,看到慕軒的樣子,米沁歆非常主動的靠近,問:“怎麽啦?發熱了?”
慕軒苦笑,顯然自己的症狀非常明顯,雖然腦袋暈暈的,但他還是非常敏感的發現,在米沁歆身後,一個個子中等的女子正慢慢靠近,慕軒jǐng覺地看著對方,發現對方也正jǐng覺地看著自己,他才意識到,這人恐怕是米沁歆請來的保鏢。
“有點發熱。”慕軒點點頭。
米沁歆居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驚叫一聲:“好燙!”而後,她又縮手不迭,臉sè暈紅這兩天摸小闞的額頭摸習慣了。
“得讓醫生看看!”她想想,還是伸手扶住了這個男人的胳膊,慕軒說聲謝謝,兩人往裏走,那個女保鏢亦步亦趨跟著,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門口有一輛車上的車窗開著,有人拿著相機在拍他倆。
“三十九度七?”梁欣然看到體溫表之後就難以鎮定了,她馬上安排慕軒住院,出於謹慎,再次給慕軒做了腦CT,結果讓她大吃一驚,那個瘤子居然在這兩天長大了將近一倍這在以往是從來沒見過的情況,她立馬會同其他幾人商量,結論是:這個病人的腦瘤是他們之前從來沒遇到過的,原定的手術暫停,一定要弄清了狀況再說。
梁欣然處置得當,慕軒的體溫在當天晚上就正常了,細心的美女醫生還發現了他胳膊和腹部的刀傷,慕軒解釋說昨晚遇到劫匪了,梁欣然很理智的沒有追問,親手幫他縫了兩針,換了藥。
期間,米沁歆一直在一旁守著,確定他沒事了才離開,這讓梁欣然越發認定她對慕軒這個男人動心了,米沁歆走的時候,梁欣然挽著她的胳膊送她出去,在她耳邊悄悄說:“雖然受了傷,不過有八塊腹肌,淡淡的古銅sè皮膚,尤其還有人魚線,跟傷口一搭配,看著絕對超xìng感的哦!這麽xìng感的男人,你不要的話,就讓給我吧!”
米沁歆被閨蜜這話弄得臉sè暈紅,隻好低低罵她一聲:“女sè狼!”腳下加快,趕緊閃人。
慕軒總覺得梁欣然說因為發熱而推遲手術的說法有些牽強,所以,趁著夜深人靜,他摸進了梁醫生的辦公室,偷看了自己的病例,於是,後半夜他幾乎沒有合眼。
第二天,慕軒執意要出院,梁欣然為了讓他配合治療,答應給他兩天時間,一再叮囑他兩天後帶著家人一起來醫院。
慕軒坐地鐵回去,一路上有些茫然,從病例看來,他腦中的東西顯然是個不容易解決的麻煩,昨晚翻來覆去想了半宿,已經基本接受現實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跟腦中這個東西賽跑,一定要在它威脅自己的生命前安排好一些事。
出了地鐵站,慕軒想著去飯館跟老徐說一下,手機突然響了,一接,是曾嘉樂:“見個麵吧,有事!”
那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讓慕軒無法拒絕,他隻能轉身往地鐵站裏走去。(未完待續。)